第421章 剑阁来人!(1 / 1)

数辆华贵的车。从太虚观正殿那处绕行而至。这道充满指责意味又显得无比冷傲的声音。便是出自其中一辆车里。

秦杰本以为只有那些信奉道观法的月轮国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目光落在那几辆华贵车上时。却意外地发现对方应该來自北陵。

即便下着秋雨。但驾着车行驶在清静古观里。还是显得有些嚣张。

而且既然是借宿在观里。想來自然不是普通人。

看着那几辆车。秦杰心想车里的人如果不是北陵的使团。大概便是剑阁的弟子。而无论是谁。都不是他现在想看到的人。

那辆先前传出声音的车。停在秦杰二人身前不远处。窗帘被掀起。露出一张微微苍白还算得上英俊的年轻面容。

那年轻公看着秦杰不悦说道:“在道观观之中。便当敬道观。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得。也不知道观里的道士为何会让你留宿在观内。”

秦杰问道:“你认识我。”

年轻人微讽说道:“我需要认识你。”

秦杰喔了一声。说道:“我以为你认出了我。所以故意说这句话让我听到。然而再向我诚恳道歉。最终达到结识我的目的。”

听着这话。年轻公愣了半晌才明白秦杰想要表达的意思。不可思议问道:“你是说我是在故意接近你。”

秦杰笑了笑。说道:“最近这些日。确实有很多人想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试图结识我。我以为你刻意撩拔我。也是存着这个念头。沒想到却不是。”

很平静的言语里隐藏着很刻薄的奚落意味。

自张楚楚病后。秦杰便一直心绪不宁。而在红莲观一战后。因为那些很诡异的事情。心情更是压抑至极。虽说破境入元婴的喜悦稍微缓解了一些。但他依然很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或者说出口。

便在这时。他看到了这几辆车。听到了那辆车里传出的声音。

那位年轻人大怒。隔窗指着秦杰寒声斥道:“你算什么东西。”

秦杰闻言大悦。歪着脑袋把伞夹在肩上。然后开始挽衣袖。

便在这时。车窗里出现一只手。把那年轻人用力地拉了回去。

秦杰大感失落。心想是谁这么无趣。这么不识趣。

车窗里的那只手。在秦杰的视线里只出现了极短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他看清楚那只手的某些特征:修长稳定的手指。绵软宽广的手掌。还有那些薄薄的茧。

这是一只很适合握剑的手。那些薄茧也似乎证明了这只手经常握着剑柄。

修行界普通的剑师。都使用飞剑。只有一个宗派例外。很巧的是。那个赫赫有名宗派就是座落在在北陵。便是剑圣李山开创的剑阁。

因为这些推论。秦杰隐约猜到了那只手的來历。所以他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极为遗憾。实际上则是暗自警惕起來。

华贵的车里响起一道声音。想必便是发自那只手的主人。此人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代表那位年轻人向秦杰表示了歉意。

听着对方道歉。品察着那人声音里的从容意味。秦杰神情不变。心里却是有些震惊。他虽然猜到对方是剑阁的人。却沒有想到对方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强者。而他更难以理解的是。一位元婴期强者居然会如此示弱。

车里那位剑阁强者道歉的态度很诚恳。语气很温和。秦杰感受到了对方想要传达的善意和诚意。尤其是确认对方元婴期强者的身份后。这种善意和诚意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加重了很多倍。

身在太虚古观。病中的张楚楚需要道观宗的道士治疗。秦杰本就沒有想着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见对方如此诚恳道歉。便挥了挥手示意作罢。

车里安静片刻。再次响起那名剑阁强者诚恳而善意的声音:“确实唐突失礼。不过既然朋友你前來礼道观。多分心诚也是美事。”

这句劝告。虽说也是善意。然而却难以自抑地流露出來几分教诲的意思。

秦杰心想。那人毕竟是元婴期强者。倒也并不意外对方这句话里流露出來的口气。

摇头说道:“你们北陵拜的是昊天。却來拜道观。道观祖也不见得有多高兴。我也一样。以前沒问題时我从來沒有拜过道观。如今出了问題再來拜。再如何虔诚恭谨。道观祖也不见得会信我。既然如此。何必在意态度。”

那位剑阁强者在车中叹息一声。似乎有些遗憾于听到秦杰会这样回答。道了声告辞。数辆车便缓缓向着东面的偏殿行去。

盂兰节乃是世间盛事。这个秋天不知有多少大人物会齐聚太虚观。

尤其是数日后。随便行走便可能遇着一位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所以秦杰对这场偶遇并沒有太过在意。哪怕他此时已经猜到了那名年轻人的真实身份。

秋雨渐急。落在大黑伞的伞面上。虽然沒有渗过伞面打湿二人。但观中的温度却变得越來越低。秦杰牵起张楚楚的手。

准备回别院休息。

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远处瓦山顶。

道观祖石像。便在那处静静地注视着山下的世界。被雨水打湿的面容。显得愈发慈悲怜悯。似在同情那些陷落在生老病死罗网里的世人。

“如果真如道观祖您所说。世间有所谓因果循环。那我这辈做过很多恶事。想必得不到任何好报。但我一直很注意不让张楚楚的手染上太多鲜血。我真的尽力了。所以就算有报应。也只能报应到我身上。而与她无关。”

秦杰看着秋雨中的道观像虔诚地默默祈祷。

“如果你坚持因为我的恶行而迁怒她。甚至让她离开。我便毁了你在世间最大的这尊石像。烧了太虚观和丐帮七十二观。杀尽天下道徒。灭你道观宗满门。”

來自北陵的数辆华贵车。

安静停在太虚观某座偏殿前。数名眼神犀利的中年男。冷漠地注视着四周。保护着殿里的主人。还有几名随侍的官员模样的人。在殿前的廊下避雨。却沒有入殿。

雨中的道观观偏殿。愈发幽暗。殿里供奉着的十余座石尊者像。散发着淡淡的冷光。这些尊者像或笑或悲。裸露在空气里的双手。或合什或摊开。动作各异。流露出一种很极妙的美感和庄严感。

一名穿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在这些石尊像前驻足观看。负在身后的双手修长而稳定。正是先前车中发声的那位剑阁强者。

看着这些石尊者像。他感慨说道:“太虚观。丐帮。都供奉着这些石尊者像。据说有宿慧的人。能够从这些石像里看出道观门手印的真义。遗憾的是我只能感觉到那些智慧的存在。却领悟不能。”

偏殿里一片安静。先前那名出言训斥秦杰的北陵贵人。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不好对这位剑阁强者说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十分不满此人先前替自己向秦杰道歉。让自己觉得无比羞辱。

中年男子看着贵公阴沉的脸色。在心里叹息一声。缓声劝慰道:“修行界里藏龙卧虎。更何况太虚观召开盂兰节大会。那些很少踏足人间的奇人异士说不定也会出现。我北陵虽然不惧。但何必招惹这些麻烦。”

随着那位贵公参观太虚观的。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老者佝偻的体貌。应该只是普通人。腋下很奇怪地夹着张棋盘。脸上的神情十分冷傲。

这位老者乃是北陵国手。更有棋圣的称号。此生在棋枰之上罕有败迹。出入宫禁无碍。所以养成了骄傲的性情。想着公是何等样身份的人。难道还会怕麻烦。不悦说道:“程先生乃是剑圣大人的师弟子。难道还会怕这些小麻烦。而且先前听那打着黑伞的年轻人的口音竟是天道盟的人。那更不应该退避。”

年轻贵人心想正是这个道理。看着中年男。想听他怎么解释。

中年男子姓程名清。乃是剑阁里有数的元婴期强者。自然不在意那名老者的态度。即便对年轻公的眼光也视若不见。淡然解释说道:“歧山老道对我北陵有大恩。如果真在太虚观里弄出是非。师兄不会高兴。”

他的师兄自然便是剑圣李山。此时程清请出这样两座大山。偏殿里马上回复安静。再无人敢有异议。

程清走出偏殿。在廊下找着一名避雨的北陵年轻官员。

用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看着那名年轻官员微微苍白的脸。问道:“是他。”

那名年轻官员姓谢名承运。正是当年在清梦斋颇有才名的北陵谢三公。后來在清梦斋考试中。随着秦杰最终成功登顶。这位黯然离开清梦斋。回到了北陵。凭借当年少年探花的美誉。

沒过多长时间。便在北陵拥有了自己的位置。

听着程清的问话。谢承运有些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程清默然无语。

其实先前看到那柄伞。看见伞下那对年轻的男女时。他便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当那年轻男对道观宗也表现出淡然的态度时。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落在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