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快帮我看看。水面下那泛着亮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叶萧只能徒呼奈何。只能低三下四地寻求火鸟帮忙。
“一株数百年份的龙玉莲而已。至于让你兴奋成这样。”火鸟的语气。不出意料地其拽无比。叶萧从认识他至今。除了那粒不明用途的天河沙之外。就沒有碰到过什么能入这只老鸟法眼的东西。
“龙玉莲。”叶萧的反应却出人意料地巨大。因为在进入禁地之前。他曾经单独收到了一份天涯子所传的讯息。除了有关禁地的情况更加详尽。另外还提到了几味志在必得的药材。其中就有这株龙玉莲。并且有着隐晦的暗示。若是有人争抢。便可不择手段。
“这分明就是鼓励我杀人夺药嘛。”叶萧状甚不满。心里却清楚现在的确是难得的机会。他现在是单独行动。收了这株龙玉莲。也不算是私吞。而一旦成功之后。基本就可以成为苍月门十名弟子中。收获最大的一人了。
龙玉莲。筑基丹的主药之一。也是最为难得的一味。常生于水底。无根能活。习性近似于活物。每三天便会迁往他处。迁走前会从水底慢慢浮起。同时大放毫光。光芒敛去之后便会突然消失。再难觅其踪迹。换句话说。这也是叶萧收取龙玉莲唯一的机会。
“这只妖兽。小朱你是否认识。它有什么特点。”打定主意。叶萧并未贸然动手。继续谦虚地向火鸟请教道。
虽然在进入禁地之前。叶萧等弟子都恶补了有关妖兽的知识。不过对眼前这只。他还是无比陌生。万一杀人之后。自己反成了妖兽的进补之物。那搬起的这块石头。可就砸得有些狠了。
“尚处一级上阶的水生兽……咦。怎么又是正在进化的样子。”火鸟懒洋洋地说了一半。忽然就变得惊异起來：“这里怎么到处都是可以进化的妖兽。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吸引这类妖兽。”
“这水生兽的实力如何。”叶萧急忙问道。
“一级的水生兽只是皮糙肉厚。性情残暴了一点而已。在陆地上奇慢如龟。在水中则迅捷如龙。”火鸟正色答道：“一旦进化到了二级。水系法术的天赋就会觉醒。在目前这种环境下。你小子还是快走为妙。”
叶萧沉默思付片刻。眼中终于还是露出了决然之意。不再隐遁身形。向着正在争斗的一人一兽扑了过去。捏着嗓音呼道：“这位师兄莫要惊慌。小弟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正在不远处等候的王五四人。听到这声呼喊。不禁都为叶萧担心起來。云雪作势欲动。却被王五低声阻止。道：“莫要忘了天涯子师伯的告诫。”
看到云雪依然面露焦急。王五又解释道：“以叶师弟的实力。就算碰到什么紧急情况。求救总是來得及的。”
云雪听了。这才稍微有些放心。不过还是在原地转來转去。无法静下心來。
正在和水生兽苦斗的血影门弟子。闻声看去。发现叶萧孤身一人。身着苍月门服饰。眼中的不屑和安心一闪即逝。露出大喜的表情答道：“來得是那位师兄。小弟血影门申屠日。在此多谢师兄了。”
叶萧随便捏了一个萧叶的假名。就不再答话。凝神对付起眼前的水生兽。有了叶萧的加入。那个名叫申屠日的血影门弟子。压力顿时大减。已经可以腾出手來施展法术。数次都成功地命中了水生兽。无奈水生兽的防御。比黄金蟒还有变态几分。对此根本就无动于衷。
血影门的法术也甚为奇特。每次施展。都会散发出极为浓烈的血腥味。凝出一团团宛如实质的血光。其速快如闪电。以水生兽的速度。根本就來不及躲闪。被击中之后。灰褐色的鳞甲上。顿时便会附着上一团鲜艳的红色。仿佛虫子一样在不停蠕动。似乎想要拼命地钻进去一样。
水生兽对此。似乎并沒有什么不适。表现得依然生龙活虎。大嘴虽然撕咬不到眼前的两位。不过长尾偶尔一记横扫。却是势大力沉。又兼快如闪电。还是难免让叶萧和申屠日手忙脚乱一番。
攻击连连落空。让这只水生兽无比震怒。嘶吼不断。长尾也疯了似地抡了起來。状似已经兽性大发。击打得烂泥如爆炸一般的溅了起來。
“小子注意了。这头畜生就快进化完了。”就在两人看似大占上风的时候。火鸟突然提醒道。
“申屠师兄。这只妖兽似乎已经发狂。小弟就快要顶不住了。”叶萧一个不慎。顿时被水生兽的长尾击中。加持的金刚罩瞬间便支离破碎。让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慌乱地疾呼道。
“萧师弟再坚持片刻。最好能让这头妖兽见血。哪怕是针尖大的伤口也可以。”此时申屠日已渐渐地脱离了战斗圈。站在距离叶萧两三丈远的地方。手中掐着一套极为繁琐的法决。心中在不屑地冷笑着。表面却惶急地答道。
“需要配合的时候。申屠师兄尽管开口。”叶萧一边独力苦苦支撑着水生兽的进攻。一边咬牙答道。
申屠日再不答话。舞动的十指。就如穿花蝴蝶般让人眼花缭乱。身上渐渐泛起一层红光。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越來越重。远处那具血影门弟子的半截尸体。触电般地抽搐起來。滴答不停的血液。竟然诡异地凌空飞起。练成了一条血线。缓缓向申屠日靠近。而那半具尸体。也迅速变得苍白干瘪起來。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干尸。
“萧师弟。就是此刻。”
吸收了半具身躯的血液。让申屠日周身的血光大盛。弥漫了数丈方圆。将他和叶萧以及水生兽的身影。完全淹沒起來。刺鼻的血腥味无处不在。让叶萧忍不住地屏住了呼吸。水生兽也表现得极为难受。竟被早先便附着在鳞甲上的血斑。生生地钻了进去。狂躁地乱甩着长尾。却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听到申屠日的大喊。叶萧面色瞬变。最终还是咬牙扑上前去。拼死将攥在手中的无名匕。狠狠地扎向了水生兽正在疯狂甩动的长尾。以无名匕的锋利。也不过将将沒入半寸。而叶萧却被一股大力。狠狠地击飞了好几丈远。恰恰离开了血光的笼罩范围。
看到叶萧得手。申屠日毫不掩饰地露出狂喜之意。手中法决一催。漫天的血光。顿时化作一条血色长龙。缠上了水生兽的身体。急速地转动之间。一丝丝淡淡的血光。竟然从水生兽体内被抽了出來。
这其中血光最为浓烈的地方。正是被无名匕所伤的尾部。其它几处。也都被血迹侵蚀过。
身处血光之外的叶萧。也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变得躁动不安。似乎随时都会离体而出。大骇之下。急忙将法力运转了几个周天。方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一点毫不起眼的血光。已经附在了他的脚面上。
在申屠日疯狂地大笑声中。水生兽尾部的伤口。已被激射而出的血液急速扩大。鲜血不要命地被身体上缠绕的血龙所吞噬。血龙的躯体也因此变得更为粗壮庞大。几乎已经凝为实质。
水生兽痛苦地连连嘶吼。丈余长的躯体。在地上乱滚一气。拼命地想要向沼泽靠近。无奈血龙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即使它已经生生在地上滚出了一个大坑。也无法到达那近在咫尺的沼泽。
随着吼声渐弱。水生兽也凶威不再。奄奄一息地放弃了挣扎。任由血龙抽干了它最后一滴鲜血。身体像撒了气的似的干瘪下來。如一条灰色的破袋子躺在自己刨出的坑里。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大局已定。申屠日这才志得圆满地停止施法。血龙当空一个盘旋。重新化为漫天血光。被申屠日纳入体内。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面上的表情。就如品尝到了什么美味般陶醉无比。
微不可查地向沼泽中心瞄了一眼。申屠日这才转头望向叶萧。貌似关切地问道：“萧师弟不打紧吧。要不要师兄帮你疗伤。苍月门其它的师兄弟呢。难道萧师弟是独自行动。”
“多谢师兄关心。小弟并无大碍。只是和其它的师兄弟走散了。接下來也不知如何是好。”叶萧捂着胸脯。艰难地站起身子。怯懦的眼神。在另一位血影门弟子极为凄惨的尸体上一闪而过。不忍目卒似的问道：“那位师兄真是不幸。还望申屠师兄节哀。”
“对了。申屠师兄如今也是单身一人吗。”微微一顿。叶萧又目带希冀地问道。
申屠日闻言。一颗心完全地装进了肚子里。偷偷地拿出一颗灵石。恢复起刚才消耗甚大的法力。面上露出悲伤之色。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向叶萧走了过來。口中说道：“既然如此……”
“你就可以去死了。”
血光乍起的瞬间。申屠日面上的狰狞方显。这才骇然发现。看似微顿不堪的叶萧。竟然同样爆发出了极为强大的气势。而且还不约而同地和他发出了同样的爆喝。
“这个胆小鬼。实在虚张声势吧。”申屠日不能置信地想着。一颗心却越來越沉。已经几乎沉到了谷底。
任凭他如何狂催法决。叶萧却始终不露丝毫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