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姗姗则是畏畏缩缩地坐在车子里。显然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害怕。看到辛屹过來沈姗姗的眼睛里立刻就噙满了泪花。眼巴巴地望着辛屹动了动嘴唇却沒有说出话來。辛屹见此情景一阵心疼。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要沈姗姗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就太难为他了。这个从小被父母像公主一样宠着的女孩子自从跟自己在一起之后就一直不停地在受苦。自己实在是欠她太多了。辛屹上车走到沈姗姗跟前。一个刑警马上挺身站了起來横在他们中间。辛屹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炜。王炜对那个刑警使了个眼色。那人才让到一边。
辛屹挨着沈姗姗坐下。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姗姗。这次又害你跟着我受苦了。”
沈姗姗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说道:“这次是我害了你和大牛。如果不是我叫你们去医院。就沒有这个事情了。辛屹。对不起。”
“傻丫头。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这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等着咱们去钻呢。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我。是我连累了你和大牛。”辛屹抚着沈姗姗的后背说道。
“辛屹。那我们是不是会被判刑。听说乔森和两个警察都死了。他们怀疑是我们杀人。这可怎么办啊。”沈姗姗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会的姗姗。我们是被陷害的。杀死他们的另有其人。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的。不用担心。过两天咱们就可以回家了。”辛屹安慰沈姗姗道。
在看守所门口辛屹就和沈姗姗分开了。女犯仓是另一个区域。辛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沒用。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沈姗姗不在里面被人欺负。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孩子在里面还不被人欺负死啊。于是辛屹对同行的王炜说道:“王大队。请你帮忙跟里面的干部打个招呼。让他们多照顾姗姗一点。辛某定当感激。”
王炜冷冷地转头说道:“这个你放心吧。现在都是文明执法。里面的人也不会乱來的。担心好你自己吧。”说完就带着沈姗姗往另一侧走去。
看着沈姗姗眼泪哗哗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己。辛屹的心里一阵刺痛。连忙强装笑脸对沈姗姗挥了挥手。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辛屹和大牛都是涉及人命的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自然是分到暴力犯仓了。看守所里面自古以來就有欺负新兵的习俗。所谓新兵即指刚刚到仓的犯人。不仅进去之后要挨一顿暴揍。而且睡觉只能睡在厕所旁边。吃饭要孝敬前辈。还要负责号子里的清洁卫生和众位前辈的松骨按摩等杂事。遇到变态的犯人仓。还很有可能被菊花盛开等待遇。当然。也不是每个新兵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也有一进去就受别人孝敬称王称霸的。但是前提条件是你有人罩你或者是你有实力干翻原來的前辈。在这种地方正好能将“成王败寇”这句成语诠释得淋漓尽致。实力才是硬道理。拳头硬了才有真理。
辛屹被分到的号子正是看守所一霸鲨鱼的老巢。鲨鱼本名沙于京。北方人。在北方也是混得响当当的人物。后來由于他一个相好的跟着手底下的一个兄弟跑到了龙川。鲨鱼咽不下这口鸟气单枪匹马杀到了龙川。发誓要将这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可是在最后却沒能下得了手。原來他那个相好的原本就是手底下那个兄弟的女人。那家伙为了上位才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了鲨鱼。但是送过手之后才发觉两人之间根本就不能割舍。于是在痛苦了半年之后两人才相约私逃。鲨鱼在听完女人的哭诉后才知道隐情。之后只废了那个男的一双腿。女的根本就沒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心安理得地回宾馆睡觉了。原本以为放了那对奸-夫-淫-妇一马他们会心存感激。可谁知道半夜就被警方从床上揪了起來。鲨鱼这才知道自己的好心并沒有得到好报。刚一转身那女的就报了警。
鲨鱼本身就是实力派的人物。在看守所这种地方他也明白生存下去的规则。于是很快在里面建立了自己的势力。靠拳头打出了霸主的位置。但是鲨鱼虽然暴力。对手底下的兄弟却相当仗义。也从來不会欺负自己手底下的人。吃饭抽烟都是平均分配。被别人欺负了还无偿帮忙出头。所以手底下的人都服他。
辛屹刚一进号子。靠近门口铺位的一个壮实汉子就恶狠狠地问道:“懂规矩么。要不要老子教教你。”其实壮汉这已经是最文明的方式了。一般是进门之后首先來一顿暴揍。揍你个七荤八素找不着北。然后才说孝敬的事情。这壮汉首先问懂不懂规矩意思只要是招子亮点能拿出他们满意的孝敬。估计这暴打就可以免掉了。当然这种规矩也是鲨鱼定下來的。既然分到了一个号子就是兄弟。只要不故意唱反调还是能不开战就不开战。挨打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享受的。
辛屹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这看守所里面大家还是睡的大通铺。高出地面两三寸的一个大水泥台子。上面铺着木板。褥子往上一扔就算是床了。此刻十來个凶神恶煞的面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光那眼神估计胆子小点的马上就得跪地求饶。可辛屹是什么人啦。他顺着众人的脸逐一打量了一下里面所有的人。马上就锁定了里面的领头人物鲨鱼。其实要分辨出來谁是头也很简单。因为每个人的眼神不一样。不管是谁。要跟人动手之前总是有些紧张的。特别当他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时候。他会很注意对手的身体。因为怕他突然发难先下手。这种人通常都是要冲锋在第一线的打手。而作为领头的人因为暂时沒必要亲自动手。所以他更加关心的是对手的神态。眼神也会相对轻松很多。既然锁定了领头的。辛屹也不理会刚才问话的那个壮实汉子。直接用眼睛看着鲨鱼神情轻松地说道:“这位老兄。能不能让大家都轻松点。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了。大家今后在一个房间里伤了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真TM还沒有见过这样的。”辛屹的话音刚落。号子里的人就爆发出了一阵哄笑。众犯还从來沒有听过一进來就这么说话的新兵。还讨价还价找商量來了。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不过也觉得很有趣。这号子里面的生活本來就枯燥无味。偶尔有人逗逗乐也不错。于是才哄笑起來。
不过中间的鲨鱼却沒有笑。他有点惊讶。看这小子一进來就直接冲自己说话。如果不是以前认得自己肯定眼睛就很毒。但他搜索了自己脑子当中的记忆库。根本就沒有眼前这人的印象。随即向辛屹问道:“你认识我。”
辛屹摇摇头:“不认识。”
确定了不认识自己鲨鱼才轻笑了一声道:“那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你觉得到了这里还有你讲条件的资格么。”
“呵呵。我想你是弄错了。”辛屹笑着道:“我这不是跟你讲条件。我是奉劝你。动手难免会受伤。大家以后还会住在一起。这样不好。”
咦。这次不光是号子里其他的人。就连鲨鱼都被辛屹的狂妄给激怒了。想不到这个看似白白净净的公司白领形象的年轻人居然这么狂妄。这个仓里的犯人个个都是有两把刷子的。难道他就真不把这十來个放在眼里。答案应该是否定的。鲨鱼心想。估计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喜欢口出狂言的家伙。说出这样的大话无非就是想威慑住大家。免去这顿暴揍的见面礼而已。但是这里面的人又岂是能被他轻易唬住的。看來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鲨鱼冷笑一声道:“看來这位兄弟还真有点胆识。黑子。你陪他玩玩。老规矩。别整得太明显了。”
“好嘞。沙哥您瞧好吧。不把这小子揍出青屎老子就不叫黑子了。”黑子捏了捏手。传來一阵格格的声音。还装模作样地热了热身。向辛屹逼了过來。
辛屹漠然地看着逼过來的黑子。嘴角扯了扯冷笑道:“黑子是吧。怕疼么。等一下如果疼你就叫出來。别憋着。”
“哄……”号子里又爆发出了一阵笑声。众犯挺乐意看这样的表演。不仅刺激还很喜剧。这新來的小子说话还真挺逗。有意思。
黑子被众犯笑得怒火中烧。猛地一躬身抬拳呼地一声就向辛屹的小腹砸了过來。他想着要一拳把辛屹撂倒了再慢慢收拾。所以这一拳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气。乍一看倒也刚猛无比。众犯不由得大声叫了一声好。却见辛屹身子动也不动。待黑子的拳头已距离小腹只有两寸左右。才倏地一探右手。稳稳地抓住了黑子的拳头。同时右腿膝盖往上一抬。只听得“咔嚓”一声。黑子的右手从手肘部位就被折成了一个异于寻常的角度。辛屹抬起的右腿再猛地一弹。像重锤一样踢中了黑子的腹部。黑子偌大的身躯就像射门的足球一样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监室最后面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最后才跌落在监室的地板上。整个号子里顿时安静了下來。所有的人好像呼吸都停止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挺立在原地沒动的年轻人……
不远处的另外一间监室里。大牛瓮声瓮气的怒吼和其他人的惨叫不时传來。响彻了整个看守所……
女犯仓。王炜正和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妇女人在说话:“刘姐。这是我战友的妹妹。不会在这里呆几天。拜托你一定好好照顾她……”
“行了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这么啰嗦。都说了不下十遍了。放心吧。这丫头掉了一根头发我都赔给你。可以了吧。”刘姐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