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每说一句,赵龙就冲着火点一下头。
罗科走到沙发边,拿起那根手杖。手杖的头很重,因为上面包着半磅重的铅。
“她是在那张长凳后被杀的,”罗科继续说,“地面很硬,但那里全是她高跟
鞋印。那里曾经发生过搏斗,她不是一个弱者。”
“对,”赵龙同意说。
“这根手杖打在她左边太阳穴上,打裂了她的头盖骨。”罗科在手里掂量掂量
那根手杖。“这就是凶器,这一点毫无疑问。手杖把上面有一根头发。还有一丝血
迹,虽然伤口外面几乎没有流血。我们的实验室证明——他很抱歉地停顿了一下。
“请你原谅,先生。我把它带过来,并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想请你帮助辨认
一下,这是谁的东西。”
赵龙老派而殷勤地说:“我也请你原谅,警官。我很高兴限一位绅士打交道。”
他站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
“我很高兴上面没有血,”他补充说,“我很高兴她没有被反复击打。”
“是的。”
“但是,这合理吗,警官?致命的伤口,却几乎不出血?”
“合理的。致命是因为脑组织破裂。我的一位朋友有一次被火车门撞了一下,
他一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直到他突然崩溃了。”罗科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了。
“我说得太多了。先生,你能告诉我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
“什么?”
赵龙犹豫了一下。“我有点担心她,最近她的样子不太好。我担心她最近吃
得太多了。”他脸上隐隐约约地露出一丝笑容,和他充血的眼睛很不协调。“但是
她说,‘只要我像我的成千上万的追随者一样,每天锻炼,就不会有事的’——她
对她的地位感到非常骄傲,警官——”
这并不是罗科想要的。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她被害的理由?”
“绝对不知道。我可以发誓!”
“或者,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脱光衣服被害呢?”
赵龙抿紧嘴唇。这时,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这是邵丝
小姐,她是一位完美的秘书,有点像老式的家庭教师。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她的
黑色长发有些蓬乱,穿着平跟鞋。在过去的6年中,邵丝小姐多次表明了她对洛
琳的忠诚。现在,她的眼睛红红的,她时不时地用手绢擦眼睛。
“警官!”她喊道,紧紧抓着手绢,“我知道可怜的朱琳的尸体已经搬走了。
但是你不是已经下了命令,不许那些可怕的记者进那边广场吗?”
“是的。怎么了?”
“你瞧,”邵丝小姐下巴一扬,“他们现在就在那里。你可以从我楼上的窗
户看到他们。一共两个人。一个男人正在拍照,另外那个是个女的。哪个体面的女
人会写这种——”她突然停下,脸涨得通红。“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吗?”
罗科警官发现自己的命令没有得到服从。他挺直身体。
“你确信他们是记者?”
“你自己瞧瞧!”
罗科开朗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拿起他的大衣
和帽子。
“原谅我离开一会儿,”他很正式地说,“我会教训他们的。”
罗科一走出房子,就开始跑起来。花园门就在广场西侧,几乎正对着朱琳的房
子。
花园的小径上有一个金发女郎,穿着皮大衣,正走来走去,还有一个穿着雨衣
的男人,手里拿着照相机。罗科警官冲过去,站在他们面前,训斥他们。
摄影师阿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但是,朱琳则又惊又怒,简直说不
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在帮助调查,她不理解这个警官在说什么。
“你别这么傻了!”她叫道,努力想要跟他讲清楚,“你根本不明白。我是《
每日晚报》的杜波丝。这是《每日晚报》的阿宾先生。”
“我认识阿宾先生,”罗科冷冷地说,“现在,小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
你们是马上主动离开这里呢,还是被强制赶出这里?”
“你这话不是当真的吧?”
罗科凝视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不应该这么跟报纸说话。这很不好,你会惹上麻烦的。阿宾,我不喜欢这
个人。把他赶出这里,然后我们继续工作。”
“阿宾,”罗科说,“这个姑娘是不是疯了?”
阿宾很抱歉地说:“对不起,警官,我来处理这事。瞧,朱琳,这儿跟香港不一样。我一直在告诉你要相信这一点。在香港,不允许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