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富有的人,住的竟是极其平凡的公寓。
连管理员也没有,窗口上只挂着“有事,打XX号”的告示牌。
赵山打了那个电话号码,等了十分钟左右,终于有个一脸苦瓜相的中年男子,
开着一部破破烂烂的小车过来。
“——你是打电话的人?”他频频瞪住赵山。
“是的……”赵山被他瞪得很不自在。
“给我看看你是刑警的证据。”
“——这个可以吗?”赵山出示证件。
男人在赵山和照片之间看来看去。
“好吧。”他终于接受的样子。
“你的疑心很重哪。”
“对不起——到这边来吧,然后搭电梯上八楼。”那人的表情缓和下来。
“因为从今早起,已经有五个人叫我让他们进房间了。”
“五个人?”
“大家都自称是他的亲戚、妻子什么的。其中有个年过六十岁的老太婆说是他
的前妻,头痛死啦。”管理员叹息。
说不定其中有一个是他的情人,赵山想。
“我不想说死人的坏话,不过,他这人变吝啬的。这里的单位被他压过几次价
啦,说什么房子有裂痕啦,水龙头有问题啦,没有一天不投诉的。”
在电梯里,管理员还径直喋喋不休。
看样子,曹松的人缘真的很糟糕。
“他不是一个人住吗?有没有女人出入过?”
“嗯。每次都是同一个女人的样子。”
“你见过吗?”
“嗯。不过,她每次都把脸藏起来的。”
——那名管理员开了锁,赵山走进曹松的寓所。
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得好听是朴素,只摆放着最低限度的必需品。
“抽屉里也没东西呀。”赵山摇摇头。
“要不要看看里面?里面只有一个房间而已。”
“是卧室吧。”
“是的。”
二人走进里头——也等于空无一物,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算是唯
一的“奢侈品”。
“私人文件一样也没有,说起来也很怪。”赵山摇摇头。
会不会在哪个地方有隐藏了的衣柜?不,可能是保险箱之类。这个倒要查查看
了。
“可以了吧?”赵山径直点头时,玄关方向,突然传来两个“哗”的声音。
后来那个是女人声,前面的是雌猫的叫声!
赵山吓得冲出去一看,“挡”在玄关口的,赫然是罗子。
从它后面探脸出现的是张美,然后,跌坐在玄关高起来的门口的,乃是——
“怎么,是你——”赵山瞠目。
是小田——不,罗田。
“我听说你来了这儿。”张美说,“开门的当,这个人正要跑出来——”
“正要跑出来?”赵山把她扶起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咦,你——”管理员看住房子。“她说她是曹松先生的妹妹,今早来过了,
我还让她进来过。”
赵山不明所以地注视罗田的脸。
“——你向曹松借了钱?”赵山说。
“对呀。”罗田用手搅动着咖啡,稍微垂下眼睛回答。
在公寓对面的咖啡室里。
“曹松那家伙,他以同窗为对象放款么?”
“是我不好。”房子说。“我以为是旧相识嘛,凡事有商量。可是,曹松不
念旧情。把我跟其他客人一样对待。”
“伤脑筋呀赵山叹息——这样一来,嫌疑者的范围就大大扩大了。
“你知不知道曹松的情人是谁?”
“不知道。因为我和他只有在还钱的时候见面,而他是个不说多余话的人。”
“你去那幢公寓干什么?”
“我从外边看到你和管理员进去了嘛,然后我在房间里面看情形,见到你们走
进里头的房间后,我就悄悄溜进去……我想找找着,那张借据在什么地方。”
“是吗?!放款,不是合法买卖呀!”
“嗯,而且利息很高。不过,赶着要用的时候没法子。
——有一段沉默。
在旁的张美插口说:“但是很奇怪哦。”
“什么呢?”
“那个曹松呀,你们不是说他很吝啬么?若是那样,他怎会出钱填补同窗会的
派对开支呢?”
“有道理。”赵山终于察觉。“对呀。我要向孙崎再求证一次有关的情形。”
接着,赵山又察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