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手到擒来
要打开突破口，必须将周长山缉拿归案。
乔已同和一干堂主，是金陵帮骨干，必须控制起来。金陵帮群龙无首，阵脚必然大乱。
还有那个神秘的女人，也是案情的重要知情者，必须迅速查出。
到了唐飞出手践诺的时候了。
一场由唐飞导演，飞禽走兽领衔主演的全城搜查行动就此展开。
仅在第一天傍晚，周长山就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下室里被擒获。
这个地下室，是他多年经营的一个巢穴。里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住上十天半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祖大江带着弟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第一感觉是梦境，第二感觉是被自己人出卖。
“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祖大江才懒得废话，手一挥——带走！
连夜提审。
但是，无论问什么，周长山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祖大江暴跳如雷，却又不敢违背唐飞不准用刑的命令，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没办法，只能请来唐飞。
当唐飞走近审讯室时，周长山总算抬了一下头。
他也想看看神奇的唐司令长什么样不是？
但就是这么一眼，他的心开始不怎么听话地嘣嘣乱跳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太怪！别人都是眼冒怒火，偏偏他一脸笑眯眯。
“周长山，知道我吗？”
沉默。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
周长山仍然低着头，但肩头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周长山，不要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落到我手上，除了老老实实和我们合作，你别无选择。我知道你们帮规森严，招供肯定是死罪。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金陵帮已经乱成一锅粥，谁来惩罚你？谁敢在我眼皮底下来惩罚你？你再想想，你如果不招，我会怎么对付你？你们的帮规可以让你死去，大不了也就那么一会儿的痛苦。你可知道，比死更痛苦的是什么吗？”
到底是当过老师的人，唐飞不急不慢，像谈心似的。
周长山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里有愤怒，有震惊，更多的是惊恐。
江湖上混的人，谁不知道生不如死更加痛苦？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谁能扛得住？
可是，帮规那么森严，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不能说，不能说啊！
唐飞对周长山恍如无视，淡淡道：“祖大哥，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更多的蚂蚁？”
祖大江愣了一下，接口道：“当然是糖了。”
“那好，你去弄些糖，给周长山全身抹上。另外，让金陵帮的那几个堂主也来观摩观摩。”
一边的唐腾和十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少爷这是要用对付姜鼐的办法对付周长山啊！
祖大江也不傻，呵呵笑着，立即吩咐人去弄糖。
周长山也不傻啊，脸刷地白了。
全身抹上糖，那得有多少蚂蚁上身？自己不成蚂蚁球了吗？
且不说等待的这个时间是如何煎熬着周长山，金陵帮的几个堂主也进了审讯室，看到周长山时，他们的眼里顿时有些呆滞和惊慌，随即更多的是警告。
周长山把唐飞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遍，同时也暗暗后悔。
刚才要是说了，何至于在自己人面前当众出丑？罢了，只能硬抗了，大不了一死吧！
不见棺材是不会掉泪的。
糖弄来了，又慢慢化成了一桶糖水。
堂主们没听见前面的话，实在不明白唐飞化糖水干什么。喝吗？那也不用桶装吧。
唐飞慢慢搅动着糖水，淡淡道：“周长山，现在招供还来得及。说还是不说？”
说你妈的大头鬼！堂主们都在这看着，我还怎么说？
“唉，机会你不把握，就怪不得我了。来人，扒了他的衣服！”
堂主们浑身一哆嗦。天这么冷，衣服扒光，还不把人冻死？
几个兵士上前，恶狠狠地将周长山的袍子扒了，只剩了一层内衣。
唐飞瞥了一眼，淡淡道：“弟兄们，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丢人？还怕冻着？全扒了吧！”
那几个弟兄面面相觑。
还扒，那就全**了。虽然都是男人，那也不雅吧！
周长山正冷得上下牙齿打架，闻听此言，顿时如五雷轰顶。
毒啊，你也太毒了，你这不是要我里外全出丑吗？
“唐飞，你这狗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你做梦！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做鬼？扒！”
那些弟兄再不迟疑，只三两下，周长山便全裸出镜。一身的赘肉，泛着惨白的光。胯间的那一条东东，随着颤抖的身体丑陋地晃荡着。
糖水顺着周长山的头慢慢淋下，接着，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蚂蚁，成群结队爬上了他的身体。在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中，周长山的一身白皙变成了漆黑。
所有人，见识过的还好一点；没有见识过的，无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堂主，更是全身颤抖。
与姜鼐那一次万蚁啮身相比，周长山承受的痛苦更甚。除了痛，更多的是奇痒，痒到了肉里面，痒到了骨头缝里。可是，双手反绑在柱子上，连挠的机会都没有。
周长山也够硬，不停地破口大骂，借以在精神上减轻痛苦。但渐渐地，他连骂都没办法，因为他的嘴巴鼻子耳朵只要是有洞洞的地方，全都钻进了蚂蚁。他脸孔完全变形，徒劳地扭动着颤抖的身体。
这种痛苦，的确是生不如死。如果唐飞不叫停，这种情形还不知要继续多长时间。今天他可以这样做，明天、后天他可以照样来一遍。更严重的是，今天上的是蚂蚁，也许明天又是另外一种该死的东西。时间在他手里，主动权也在他手里，他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几位堂主脸色苍白，不敢再看，同时也在考虑如何应对。
因为，周长山的招供，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没有人说话也没人走动。唐飞漫不经心地品着茶，对周长山的惨叫充耳不闻。
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长山终于挺不住，拼了命地大叫一声：“我招啊！”
所有人的脸色又发生了变化。大督抚衙门弟兄当然如释重负，金陵帮堂主们全部刷黑。
唐飞慢慢抬起头，淡淡道：“你刚才还说做鬼也不放过我，这么快就想通了？我很怀疑你的诚意。这样吧，我让这些蚂蚁撤了，换蜈蚣啊老鼠啊陪你玩玩吧！”
“咚！”好几个人当时一头栽倒。
我的娘啊，换上蜈蚣老鼠？那不是更折磨人吗？
周长山一阵天旋地转，哀声道：“我招，我真的招！”
唐飞瞥了一眼堂主们，慢吞吞道：“确实想好了？你就不怕他们将你抄家灭族？”
每耽误一分，就是三分的折磨啊！我都受不了了，你还这样故意拖延时间。
“我想好了，我什么也不管了！”
周长山哭了，两行眼泪冲下一堆蚂蚁。
堂主们也是哭丧着脸，比死还难看。
能怎么办？阻止得了吗？
“那好，暂且相信你一次。”唐飞说着，呢喃两声。
只见蚂蚁们像得了令符一样，纷纷从周长山身上退下。但它们并没走远，而是列阵似的守在周长山的前后左右。
周长山的一身白肉变成了红肉，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格外瘆人。如果解放他的那双手，肯定会抓得全身鲜血淋漓。
“给他穿上衣服。你在金陵帮是什么职位？”
直接省略了是不是金陵帮的人。
“小人是洪庆堂副堂主。”
“堂主是谁？”
“陈长青。死的人里面就有他。”
唐飞眼睛眯了一下，冷冷道：“也就是说，这次绑架他就是主谋，另外三人就是同伙？”
“是。”
“这次绑架，你知情？”
“小人不知道。因为帮规中明文规定，绝对不准许绑架勒索。至于陈堂主为何这么做，小人很不理解。”
“你在为你金陵帮辩解？”
“不，小人是实话实说。”
“乔堂主，你怎么看这件事？”
乔已同再也不敢嘴硬，乖乖道：“小人也赞同周长山的说法。陈堂主这么做，严重违反帮规，应该是他个人行为，与金陵帮无关。”
唐飞脸色一沉，冷冷道：“乔堂主，不是本王听错了吧。我记得你曾说过那些死者与你们无关，还说周长山不是你们金陵帮的人，现在又说陈长青是个人行为，你让我相信你哪一句？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金陵帮？”
乔已同脸色大变，扑通跪倒。
他分明听出了唐飞话里的杀气。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真诚坦白，或许唐飞看在陈长青纯属个人行为的份上，能够对金陵帮网开一面。毕竟唐飞目前还不知道金陵帮在东南悄悄发展自己的实力，更不知道金陵帮还和倭人有勾结。但是，唐飞已经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金陵帮，仅仅凭一句个人行为就能解脱吗？
“唐司令，小人欺骗你，真的是罪该万死！陈长青冒犯你的妹妹，死有余辜。可是，小人对天发誓，我们事先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还请你念在我们金陵帮并无大恶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真的并无大恶？乔已同，你当本王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