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疑惑,以我的了解,多里要是不愿意细说,拿刀逼问都没用,只能先暂时都忍着。Du00.coM
四周的环境十分凌乱,河床中碎石满地,两侧的岩壁被刷的光滑无比,顶部貌似以前有蝙蝠栖息,但现今已物是人非了。随着继续往下走,河床的坡度逐渐加大,从之前的十几度,变为三十多度,并且踩在光滑的碎石上极其容易摔倒。
我仔细观察,心中开始思考问题。从之前的种种事件来看,方向没有问题,只是路途相对曲折。另外,老潘与蔚蓝之间的恩怨,蔚蓝与巫女的联系,再有多里与蔚蓝的联系,这几条线索是十分复杂的。难道蔚蓝与生俱来带有某种东西吗?导致她刚进入天坑就出现这么多变化,她与多里之间又有什么纠葛呢?
想着,委员长已经停了下来,对我吼道:“书记,书记,你快来看!”
我快步上前,第一眼看上去并无什么异样,但是随着手电光扫视,很快就看见了脚下的情景。
这是一个面积近百平米的木屋,看上去就像一根木墩子。屋子是七八十年代特有的风格,外面有一圈篱笆和一墩石磨。屋子乃三开结构,正门大开,两侧的偏门紧闭,并且门轴与墙壁之间用铁索给固定了。
屋子的后面有一个镂空的圆形木桶,一直延伸至后面的岩壁,不知是何用途。
本以为是当地土著参考了外界的建筑结构,借用于在这里建造一栋一模一样的房屋,用以居住;但蔚蓝的一句话改变我的看法,蔚蓝轻声道:“这不是村里的房子吗?”
我再次看了看,发现真果真如此,这间木屋与我们之前包下的屋子极为相似,连石磨的都一个造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心说,僰人竟然能仿造的如此逼真。
“不对啊,书记!我怎么觉得这栋屋子就是我们之前落脚的房子,这他娘的太像了。”委员长惊讶道。
其实我心中也十分疑惑,很少有人仿造一件民房到这个样子,就算刻意为之,也无法精确的这种程度;并且,僰人的智商是有限的,不可能有如此作为。
招呼众人小心,先下去看看再说。
下到屋子近前才发现,这简直不是仿造,像是直接从村子里搬进来的民房,房子里里外外的设施,以及摆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我甚至能出现了一种错觉,好像之前就在这里生活过。
不仅如此,连老潘也觉得不可思议,老潘曾经见过一对一模一样的佛教塔楼,现在看着眼下,竟如出一辙。
木质已经残破不堪,再加上外围有暗河流过,潮气使得这些木板木梁腐烂的很快,门上墙上长满了厚厚的霉菌。站在这里,能感觉出当时建造之人的一些意图,假如这里不是大山的腹部,而是蓝天绿草,一定是一处修心养性的佳地。
不对,不可能一个高修之人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举,倘若需一处佳地静养,那也该把屋子建于某个大山密林之地,只有鬼才住在这里。
老潘累的不行,我也没空理会,吩咐委员长将他安顿歇息片刻;自己有些怀疑周围的环境。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是一种虚幻的、不真实的感觉。感觉自己根本没有离开村子,现在仅仅是天黑停电了而已,这种错乱的感觉很强烈,无法压制。
我试图变相去揣测修建者的动机,假如我自己要找一处静养的地方,但是又必须建造在大山内部,会是什么迫使我做出这种决定呢?
另外,这种房屋结构仅仅是普通的民房,并没有那种高雅脱俗的阁楼感,没有必要依照一间民房来仿制,那么仿制成民房的样子,一定又有什么必然的原因,或者是结构,或者是人。
一个蠢蛋在山的内部建造民房,而目的是为了修心养性,这肯定不合理,从仿制的样子的来看,这个人一定在建筑学,或者仿制技艺上有着极高的造诣,那么最原始的动机是什么呢?出于什么目的呢?
现在我们的处境极为危险复杂,必须要仔细推算清楚,便与众人相互探讨,暂时不进屋内。
委员长和蔚蓝都对此无法理解,多里也不参与讨论,老潘疼的难受,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出什么主意,只能自己去揣测。
曾经在书本中了解到一种正反辩证论,意思是从正面的线索和角度去推测后,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那么就需要从反面去反推,反推的结果必然会与最初的动机像对应,这样便可锁定线索合理的链条。
我抽出几根篱笆上悬挂的竹条,开始反推。
假如,所有事情都是正常合理的,那么这间民房产生的结果可以得到如下几点:
第一:房屋腐烂很快
第二:生活起居不便
第三:光照氧份不足
第四:人不适合长期居住
第五:运输材料困难
我用猎刀在地上写下,再将竹条插入对应的点。
房屋腐败可以用防腐剂,第一点可以解除;生活起居不便,可以从外面带入,不算中途多么繁琐,但照样可以解决。光照和氧气不足是死的,这些产于大自然,无法找东西代替。
人不适合长期居住,可以做相应的措施,比如说搭缆绳,修路道,甚至可以建造一艘木船,一切的可能都可以合理。运输材料困难也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那么,这样能得道一个大概的结论。假如某个人出于某种目的在此建造房屋,他需要大量的木材,并且运输困难;然而他想尽办法将东西搬进来,终于建成屋子。
然后,他生活在这间屋子里,发现没吃的没穿的,于是他开始往返带入食物和照明工具。
这听上去好像很成立,但反之就会发现更大的问题,这个人会终生奔波于山内和山外,哪儿还有时间干别的。再者,当时暗河还在,这么大的水流量他是怎么把材料运送进来的?并且,沿途的河床也没有发现有运输的栈道或者其他工具。
可想而知,建造这间木屋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单凭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那么修建这间木屋一定不是某一个的想法,应该是很多人共同的决定。
委员长递给我一根烟,见我眼巴巴瞪着地上入神,便参与进来。他看了看道:“你这样根本找不出来,看我的。”
说着,委员长在我面前开始晃悠,口中念道:“嗯…。。这个不要,这个也可以不要……”
我幸幸苦苦列出的五点,被委员长在三十秒内拔走了四点,仅仅剩下第三点:光照和氧份
委员长拾起一根竹条晃悠,叼着香烟,道:“我帮你精简化了,就是所有可以人为解决的东西都不要,就剩下这个。”
看了看地上,看了看委员长,道:“说的对!光照和氧份是所有生物的必须品,不可能选择一个居住地方没光照和氧份。”
“有!”多里在一旁道。
“有吗?那你说说是什么人?”委员长追问,
多里看着四周,淡淡的说道:“死人!”
前一秒没反应过来,但后一秒我立即就明白了,随机后脖子开始发麻。
不错啊,只有死人从不需要氧气和光线,那么,这间屋子难道住着一个死人吗?
我脑子“嗡”了一声,随即将盘坐于地的蔚蓝和老潘扶起,后退了几米。现在再看这栋腐烂霉变的木屋,直感后背发麻;倘若方才没有考虑这些而贸然进入,会不会碰见一个已经长出尸斑的粽子在里面做饭呢?
一种恐惧和好奇感瞬间传来,我害怕进去,但又十分的想进去看一看,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众人战战兢兢,老潘拉着我道:“阿三,我看还是不要去算了,坏成这样,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怕个屁,你们不去老子去,捞着宝贝可别抢。”委员长说罢便朝着正门走去。
蔚蓝和老潘直呼别去,但委员长根本不予理睬,叼着香烟,扭着屁股,头也不回。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跟委员长进去看看,我们以前钻这种屋子多了去了,不打紧。”说着,自己也抄起猎刀跟着走向正门。
委员长动作很快,几步走迈过正门进入屋内,我随即追了上去,但进去之后却不见委他的踪影,仅仅只有一两步的差距,然而委员长却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