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依旧在孜孜不倦地鸣叫将持续整个黑夜直到太阳升起
而窗外也依旧是黑洞洞一片并沒有宁凯想象中的白影或者什么孤魂野鬼出现
“呼…”宁凯不禁松了一口气看來自己刚才真是看花眼了
就在这时宁凯忽然从病房门上的窗户看到走廊外原本就昏暗无比的冷光灯忽明忽暗闪烁了两下最后“啪”的一声灭掉了
原本还有那么点亮光的病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除了电子仪器上的发光二极管指示灯之外伸手不见五指
而窗外的蛐蛐也仿佛是叫累了又仿佛是在配合病房里的黑暗忽然停止了鸣叫
从窗外到病房再到走廊都是死一般沉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宁凯听不到任何声响
“噔…噔…噔…”
门外的走廊忽然传來一阵沉重且节奏颇为均匀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这子夜时分的脚步声就像是踩在宁凯的心头一般吓得他是面无人色
“哒哒哒哒…”宁凯的牙齿登时因为过度紧张打起架來一阵寒意不由得袭上心头
传说中鬼是沒有脚的不是鬼那就是人了对现在的宁凯來说人比鬼更可怕走廊外的电灯灭掉并不是偶然唯一的可能就是索命的人來了…
想到这宁凯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世上果然有因果报应几日前自己将别人杀人灭口几日后自己却要落得同样的下场
张枭做事心狠手辣与他的书生外表完全不符他绝不允许自己泄露他的秘密他能除掉胡大海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法除掉自己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此次八成是在劫难逃
不出宁凯所料沉重的脚步声在自己病房门前戛然而止随即一个高大的黑影挡在了门前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凉风从门缝中吹进來冷不丁地吹打在宁凯的脸上
“嘶…”宁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接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宁凯双眼圆瞪惊恐不安地看着來人胸脯也因为过度紧张而上下起伏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头到脚一身黑衣脑袋上还套着黑色的头罩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看到这人的装束宁凯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掉了希望破灭带來的是绝望门外的警察一去不复返自己此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宁凯不想死他当然不想死若是自己招供出卖了老大张枭那死了也就认了但自己一个字都沒说呀从头至尾自己都沒有说出一句对老大不利的话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黑衣男子关上房门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走到宁凯的床前
“呼…呼…哥们别容我说一句”宁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使劲抬着身子冲黑衣男子说道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來者肯定是老大张枭派來的人沒准自己还和他认识如果他此时再不说的话恐怕真要将一肚子委屈带到地狱里去了
“嗯你还有什么遗言”男子缓缓开口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一双眼睛在漆黑之中格外明亮散发着凌厉的寒光
男子话音刚落宁凯的心中就涌上來一个想法这人自己一定认识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定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此人到底是谁
“哥们哥们一定是老大派你來的对不对我对天发誓绝对沒有招供沒有出卖老大警察警察都走了你快趁现在把我救出去”宁凯话音颤抖语气间充满了惊惧沒有人不怕死说不怕死的人只是从來沒有真正面对过死亡就算是想不开自杀的人在他生命结束的前一秒他都会后悔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
“哼哼你知道的太多了”男子冷哼了两声微微眯起双眼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和一个死人说话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字都沒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我跟了老大十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宁凯惊恐的几乎语无伦次用央求的语气说:“求求你饶我一命让我亲自和老大说清楚老大一直以來都重情重义我想他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呵呵老大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以为他当真会为了你而不顾所有兄弟的身家性命吗”黑衣男子的声音仿佛來自九霄云外不带一丝感**彩说着他抬起了胳膊眼神中猛地散发出强烈杀意“弃车保帅为了兄弟们而死你值了老大会厚葬你的”
随着黑衣男子胳膊抬起宁凯只觉得脑门一凉一个硬梆梆圆乎乎的东西便顶在了自己的眉心那是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和自己杀胡大海时用的手枪是一个型号
此时的宁凯已经万念俱灰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划过一副又一副自己当年同张枭一起打拼天下的画面十余年來自己与世无争任劳任怨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值真的不值”宁凯摇头苦笑笑的万分苦涩他紧紧地咬着牙拳头捏的死死地仿佛下定决心般吼道:“來吧给我个痛快”
“如你所愿你死后我会为你烧三天纸钱的不要來找我”黑衣男子用手指“咔哒”一声扳开了手枪的击锤就宛如來自罗刹地狱的死神将要收割宁凯的生命
宁凯身体紧绷浑身战栗不止表情中充满了不甘现在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自己死后张枭能保留一点人性给他那年近古稀的老母亲一条活路
就在宁凯紧闭着双眼准备迎接死神的时候沒有任何征兆地房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一脚踹开随即便是几束强光灯照來
“不许动放下武器举起手來”
从门口传來一声宁凯在之前最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但如今却如同天籁一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