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面上看我并不怎么调皮,实际上,也经常干一些乱七八糟闯祸的事情。读零零小说
比方说,曾经偷偷的拔掉了看着不顺眼的,谁谁谁家的自行车的气门皮,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跟着瞎咋呼。还有,就是将文文爸爸好不容易用大灯泡做成的,游曵着几条小红鱼并挂在小院门口用作装饰的鱼瓶灯笼拿走,后来怕人知道的又偷偷的销毁了……等等,不枚胜举。
男孩子好奇好动、胆大不计后果的做事情属于本性,我自然也在所难免。但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是,面上看,我是一个知书达理文文静静的好孩子,实际上,我的骨子里特喜爱一些冷不丁出现的冒险的刺激,属双重性格的那种。
可有一点,我干的一些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在人们的面前表现出来的,每次都是不结伴、单独、突然的行动,速战速决,隐蔽性一般较强。因此,就是闯了祸以后,真正被大人发现责骂和挨打的事情也绝少在我的身上发生。
这,曾经让我非常的自豪。
今天的事情看来不一样了,绝对大呲了。我不敢再耽搁时间,于是告诉弟弟妹妹我得赶紧回去跟妈妈讲一声,让他们在原地待着不要动的等我回来,然后急死活忙的拨开人群一溜烟的跑回了家中。
刚一推开我们家的小院子门,我就学着那些个老太太的样子放开嗓子拼命的咋呼了起来,“妈妈,我的亲娘哎,不得了了。……妈妈哎,外面出大事情了!”
猛地听我高声大气的咋咋呼呼,并说出大事情了,母亲噌的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脸惊噱的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简简单单的给母亲讲了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情,并让她赶紧的过去听听。母亲听说大院驱鬼的门神给弄丢了,不敢怠慢,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塞到我的手中就跑了出去。
母亲走后,我不敢耽搁时间,慌忙的窜进到里屋,一把就将挂在墙上的书包给摘了下来,放到床上,一阵忙活的从里面把在院子大门上够下来的那对所谓的“桃符”牌牌掏了出来,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端详的看了又看。没想到,这么个屁大点的小东西还能够驱鬼?感觉是不可思议的暗暗叨叨。
看着看着,想起了当院子里的那些老太太们,发现这东西不见了以后的那个恐惧表情,我不由的咬了咬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这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你说说,我这是怎么想起来的呦,万一真的闹鬼了,啊?
我感觉里里外外的有些不寒而栗,于是,满屋子乱转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现在立刻的就交出去呐,还是先藏起来不交出去,等看看情况以后再说好呢,还是怎么的?”我又蒿了蒿自己的头发。这是我在不知道何如的时候,习惯性的动作。
我的脑海里此时此刻有两个小人开始不停的在打口水架。一个说不能就这样的轻易的交出去,那还了得,一定会让人当作话柄给笑话死的;另一个则说不交不行,如果不交出去,说不定真的就会因此而出现大祸临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呢,到时候可就晚了。
紧急之下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急的直跺脚。
“咵嚓!”外面突然一个吓人的闪电亮起,直对着我家的窗户口,我本能的一个抬头,顿时大吃了一惊!
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了有一张苍白硕大的女人脸,正煞有架势的糊爬在我们家的玻璃窗外面,并随着闪电光亮的出现稍纵即逝,于是,一动不动、神情紧张的盯住了。
就在我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的时候,闪电又亮了,而且这次是“唰唰唰”的闪了老半天了才熄灭。
我也终于看清楚了,真的是一张妖魔鬼怪的人脸!
女的,污头垢面还披头散发,在那张没有血色的瓜子脸上有一双绿色的大眼睛阴阴唿唿的,正在直勾勾的盯望着我,贼光冒射,最显眼的是她嘴里的那条长长的红舌头,骇人般垂直的耷拉着,上面细窄、底下宽大,血红血红的,让人看着虚汗直冒,不由得的浑身毛骨悚然。
“啊!”我没有思想准备随即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吓得将手里的桃符一下子全掉在了地上。
就在我惊叫并把桃符摔在地上的同时,一股白烟顺着我们家的窗缝,嗖的就溜钻了进来,瞬间,一个一身白色的女子轻悄悄的落在了我前面的不远处。她的眼睛依然是绿色的,耷拉的红舌头却没有了,看脸庞,如果洗干净了再化化妆,一定非常年轻,而且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大美女。
让我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虽然是个人体却有些浑浊的透明,通过她的身体,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后面的我们家原有的所有的东西。
见状,我当时真的是给吓坏了,本能的只想拾起掉在地上的桃符赶紧的逃走,可,就在我刚弯下腰去捡着了一块时,猛然就听那个女子凄惨的大叫了一声“住手哇,住手!!先生且慢!”
北方口音,分贝极高,而且尖声尖气的哧人耳膜,我不由得停住了手。
见我听到喊声后一愣并弓腰转抬头的望着她以后,透明的女子猛然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边向我挪过来边一连声的呼喊,“好人先生救命啊,先生,好人啊,请你发发慈悲的救救我哇!……。”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际。
这样的情形,打死我也不会想得到。
我刚刚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让整个大院都吓得要命的坏事情,正在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的后悔的要死,她却一连声的称我是个好人,并跪下来要求我救命,真是邪了门了。
这真是开天辟地,不,是有生以来!这有生以来,可从没有个什么人会这个样子的对过我哦,我的的确确的有点欣喜的,不敢相信的意外。
看她长得漂漂亮亮的,不像是个我想象里的那些孤魂野鬼的模样,便放开了胆子问她道,“你给我说说,赶紧的给我说说,你究竟是谁,这会儿跑到我们家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见她还在向我这里移动,又急忙的指着她命令,“你,你先给我不要动,就在那里,停住了以后再告诉我,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那个透明的女人果然听话的不再动了。
她笑盈盈的回答说她的名字叫作“香玉”,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会唱京戏“玉堂春”的那个香玉,这一点,在这个小城里人人都知晓并能给她作证的,说着,或许认为不该笑,又突然变成了一个哭脸抽泣了几下,说是当下有个人带着一大帮的人,一直在她的后面紧跟着,而且还拿着个长长的“白绫缎”,他们是要用那个东西勒死她,哀求我发发慈悲的赶快救她一命。
我不知道“玉堂春”是什么,但觉着这个透明的女人的名字“香玉”叫的却是很好听,于是也礼貌的对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解释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而已,年龄小,是救不了她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阻止谁谁谁的来到这里干坏事情,让她马上去找别的大人来试试看看,或许还行。
她好像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一边磕头一边提高音量继续的哀求说,“你看上去就是一个高贵的而且非常能干的人,先生。你真的是个好人,是天底下唯一的一个大好大好的人。你能救我,你肯定能的,肯定能!我不用找别人,你,你,……”
我让她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谦虚的说不行,肯定不行。
“你为什么会那么说,先生?”她看着是一副完全不理解的表情,“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唱戏啊?……再不行的话,先生,我就先给你唱上一段玉堂春听听?现在,立马就唱怎么样?……”说着,她噌的就站起身来,摆了个姿势,清了清嗓子做好了准备工作,还哼起了过门。
我有点云里雾里的急忙制止,“你要唱什么唱啊,你是在说什么哩?”
“我是说我要唱玉堂春。”她天真的回答说,“在这之前,别人都是给了我许多的钱以后我才会给他们唱的,你现在就免了。但在给你唱这一出戏以前我则有个不请之请,你无论如何都的答应我。”
我不明白她讲的是个什么意思,瞪起眼来看着她。
她说,“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就是你必须先救我了以后,我尼再唱给你听,而且……。”
我更加的莫名其妙了,忍不住打断了她,“我不想听什么玉什么什么春的,你,……”
“是玉堂春,不是‘什么玉什么什么春’的,你搞错了,先生。”她见我这样说,又显摆的打断了我,“我唱这个可是出了名的,而且不是随随便便就唱的,每次,必须得是我高兴了以后愿意唱了才会唱的,真的,绝不骗你。”
“你是不是想让我救你啊?”我有点烦了。
“是啊?”她眨巴眨巴眼莫名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