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们家屋后头巷口里有条鬼线尼,二哥!……二哥,你开门,有鬼啦,你快点开门啊。Du00.coM”
一大清早穆玲玲就跑过来砸我们家的院门,拼命的扑腾,砰砰啪啪的还高声大气的一阵乱喊。
“谁啊?乱咋呼什么,怎么回事儿?”我有点不高兴,便给她来了一嗓子。
“二哥,是我二哥。你快去看看,你们家屋后头巷口里有条鬼线尼,二哥!……二哥,有鬼啦。”
这下听清楚了,穆玲玲是来告诉我说遇到鬼了,我一个激灵的翻身跳起,顾不上生气,赶紧穿上裤子,并从枕头下面摸出桃符的袋子,塞进裤裆里绑好,拿着上衣快速的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有一条鬼线,快!二哥,就在你们家的屋后头!”穆玲玲看上去不仅慌张还一脸的惊噱。
“真的,假的?”我边穿衣服边问。
“真的,真的!”穆玲玲看着我,气喘吁吁的一阵胡乱的鸡叨米。
就在我以为幽灵不会再来的时候突然又发现了鬼的踪迹,我心里当即有点说不出来的兴奋,穿好衣服手一挥,“走!让我们过去看看。”
我在前面疾走,穆玲玲在后面跟着一阵的小跑,气喘吁吁的给我讲出了个事情的大概。
早上,她出来放鸡,打开了她们家鸡圈的门以后突然发现少了一只。她喊她妈妈出来,两个人一起反复反复的点查了好几遍,没有错,确实是少了一只。开始时,她们以为是院子里的黄鼠狼不听响的来光顾了,有些激动,可是,当她和她的母亲一起搜遍了附近的犄角旮旯,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圈以后,撒气了。不仅没有找到那只鸡也没有看到一点银元的痕迹,于是就扩大了搜寻的范围。
最后,鸡没有找着,却在我家的屋子后面的巷子里发现了一条神秘的鬼线。
我和她一起匆匆赶到我们家的屋后巷口里的墙边以后,在高高的窗户的下面,果然看到有一条粗细不均的也不怎么清爽的线条,暗绿色的,似蜗牛爬过后留下的痕迹一般。
这条所谓的“鬼线”看着并不明显,一般人不注意很难发现。它的一头在我家的墙上,正对着我家的窗户沿,墙上面的一大段看着好像有烧糊了的痕迹,顺着瞅,一条线则延伸在下面巷口的地上似隐似现、哩哩啦啦的指向了巷口头的另一边。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条鬼线?”我靠近了,边问边蹲下来仔细的查看。
“我不知道,是我妈妈说的。”
穆玲玲见我蹲下来查看,也凑了过来挤着看。
“一开始,我们是来找鸡的时候路过这里,我们一同走了进去,当时我并没有看见,是我妈妈先发现的。当时,她吓了一大跳的对我说,这是条女鬼来去的轨迹。看样子早已不怎么新鲜了,应该是老有些日子了。不管怎么样,说明她已经来过你们家了,只是进没有进去的问题而已。
我感觉眉宇间的“天眼”有点刺痛,微微的,便拿手指头按着。
“到底进没进去,你说清楚。”
“我妈妈说,她不能嚓鬼,这个情况就不得而知了。”穆玲玲边说边邀功求赏似的转过脸来对着我,“我当时一看见这条鬼线立马的就跑去找你了,二哥,你说我够朋友吧?”
“够朋友,而且咱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我微笑着点头。
见我欣赏的点了点头,穆玲玲又提出了附加条件,“那我都帮你了,回头你也得帮我去找鸡,行吗?”
这次我郑重的答应了。穆玲玲给我提供了我早就想得到的信息,而且发现了异情以后就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了我,我当然是很高兴。再者,我相信穆玲玲的话是真的,因为就在我刚才一靠近鬼线时裤裆里的桃符就立马的热了起来,那是发现鬼迹的反应。
我怕穆玲玲会发现我的裤裆里有桃符就赶紧的站了起来,再往远处后退了几步站定,眯起眼睛朝鬼线所指的方向遥望的思考。
这条鬼线的一头起始在我家的窗户上,而且烧糊了,之后又在地上一直朝巷口的另一条画了过去,我的第一反应,这应该是前些日子我曾遇到过的那个“香玉幽灵”逃走时留下的痕迹,于是,决定顺着鬼线的所指追寻过去看个究竟。
我回过头问穆玲玲想不想一起过去看看,她心中高兴的巴不得,可面上却故作害怕状的犹豫,见我已经迈开了脚步便在后面跟着。开始的时侯只是试探的拽着我的衣角,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又放肆的挎住了我的胳膊,当时我的心思都放在了鬼线上,并没有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我们就这样一起拉扯着,顺着墙根一点点的搜寻着踱步。
鬼线忽而中断,忽而又在不远处出现,这里一点那里一滩,有的多有的少,看样子那个“香玉幽灵”走的时候是踉踉跄跄的,我估计是中了我的桃符以后受了重伤所致的结果。“一次被我打成了骷髅,一次被警察打成了筛子,估计难活,或许她现在已经死在什么地方了?”我猜想着,我的脑海里霎时浮现出了她当时对我跪地祈求的那副凄惨模样。
漂漂亮亮的一个女鬼就这样的死了,真有点那个。我的心中涌起了别样的滋味,感觉这个幽灵确实很是可怜,心中就更想知道她最后的结局了。
走出巷口,向东,迎头就是一个硕大的火红。咋看,像一个刚剥了壳打在碗里的新鲜鸡蛋黄,又像桥头那个铁匠炉里的一粟火炭,再看,又感觉啥都不像,就是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
曙光乍起,彩云裹绕,霞光万道里整个大院都是五彩缤纷。
跨过了满是露水的草地、树丛,还有不知是谁谁谁开出的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在潮湿而新鲜的空气里,我们就如一对早已成熟的****似的,沐浴着晨光,不吭不咭,只是低着头紧紧的盯着地上行走。
曲里拐弯的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以后,在时隐时现的鬼线的指引下,我们俩最终来到了南院靠近我们大院子的一堵高墙的下面。这是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蒿草丛生的有半人多高,高高大大的一棵棵古树下面,野蒺藜互相拥挤着扑扑飒飒一大片,不除去这些籓篱一般人根本就过不去。
线索至此中断了,我有些失望。
“二哥,你看那里。”就在我不甘如此的时候,穆玲玲突然又喊了起来。
她用一只胳膊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糊在怀里软乎乎的地方,另一只手则抬起指着靠近墙头顶缘的一个不显眼处。那里居然遗留着几点不显眼的绿,点点滴滴,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
由此可以断定,那个“香玉幽灵”当时就是从这里跑出去了,而且是飞过去的,我遗憾的摇了摇头。“快看这里,二哥,你快看!”就在我想结束追寻的时候,穆玲玲又发现了新的蛛丝马迹。
就在那个绿点点的下面的野蒺藜顶端的叶面上,也残留了些许的鬼线暗绿。
“看来这个女鬼正在奔跑的时候没注意看路,跑到这里,一开始时是‘唿哒’一下子就撞到了这堵高墙上拒了一下,在受伤了以后又掉了下来,就落在这里。二哥你看,你看看,这里,还有那里都有,老大的一大片呢,看到了吗?”
见我被吸引住了,她又自作聪明的分析道,“那个女鬼肯定是撞墙掉下来以后在这里歇息了老半天,待攒足了力气以后又飞过咱们院子的高墙跑走了,我说的对不对啊,二哥?”
我认为她分析的有道理,那个“香玉幽灵”被我的桃符击打了以后奄奄一息,看了真的不行了,估计跑不了多远。我突然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于是拔腿便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穆玲玲依然在一旁不愿松手的扯拽着我跟着一溜的小跑,看上去对我的行动有些莫名其妙,边跑边嘘嘘,“二哥,你这是想干嘛去呀,二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