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饕餮(4)(1 / 1)

灵媒导游 宇尘庸兰 4294 字 2014-10-24

啪——

灯光大亮,我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可坐在沙发上的王彬却丝毫不为所动,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再动了。

看着他大睁着充满了恐惧但却泛着死灰的双眼,洪叶默默地收起了枪,走到他的身边,为他合上了双眼,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人死为大,死不瞑目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王彬死的很奇怪,浑身上下除了白天在地下室里造成的那个伤口,再也没有其它的伤口,就是这个伤口,也早已经结疥,不可能给他带来致命的伤害,但他的皮肤却显现出了失血过多的苍白之色,其他书友正在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随后赶来的墨镜男不可思议地吼道:“我们明明监视着他的,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害人者,终被害!”洪叶叹了一口气,“师兄,替我把他抬出去吧,哥哥,帮我拟一份报告好吗?我有点累。”

我和墨镜男同时点了点头,所不同的是,墨镜男很快就付诸于行动,而我却在洪叶的身边坐了下来,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但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

“就这么结案了吗?”终于,我打破了沉寂,有些低落地说到。

“还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死了。”洪叶揉着自己的脑袋,“就算他生前犯过再大的错误,如今已经不在人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一段落了,咱们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何必还要去追究一个死人的责任呢?把你所有的推理和能够找到的证据都写进去,最后说明他是畏罪自杀就好了。”

我叹了口气,叶子对于王彬的死始终抱着一种愧疚的心理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彬感染病毒只可能是在他去伪造苏楚的死亡假象时造成的,想必,就是因为叶子的那一枪和她的突然出击,王彬才会因为紧张扭断了针头,被带有病毒的针划伤,感染了这种可怕的病毒。

“叶子,这事不怪你,他是罪有应得。”我用力地搂了搂叶子,“你现在还不能放松,还有一些疑团没有解开,魏鹏勃已经调查出,这种病毒是一种实验室病毒,王彬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问题如果解不开的话,事情就还没有真正的结束,你已经见识到了这种病毒的可怕,它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彻底摧毁人的理智,大幅度强化人们的肌体能力,如果这种病毒扩散出去,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影响!”

“嗯,我知道,哥,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洪叶不冷不热地说到,轻轻地挣开了我,走了出去。

看着洪叶的背影,我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钱老的疑点还没有解开,苏楚的死亡也只是我的推测,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可是看着她孤独却又倔强的身影,我咽下了那些话,就让她享受片刻没有压力的时光吧。

再见到洪叶,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了。

这一个礼拜里,我寸步不离地陪在筱雨的身边,公司已经按自动离职对我进行了处理,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了,但我并没有后悔过,在洪叶的运作下,筱雨的医疗费由省厅全额承担,我也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身份——线人。

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甚至连编制都算不上,更别提基本工资了,但这已经是洪叶能为我争取到的最大福利了,接连两次协助她解决了难题,一笔数额不菲的奖金已经打到了我的卡上。

就在这一个礼拜里,我意外地接到了钱老治丧委员会打来的电话。作为本市知名的考古学家,葬礼的受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德艺双馨的老前辈,只不过让我疑惑的是,这份受邀参加葬礼的名单里,为什么会有我?

“钱老与你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却有师徒之实!据我们了解,在钱老去世前那些天,您与他的交往是最为紧密的,而且他还将自己珍藏的书籍送给了你,以我们对钱老的理解,您可以被划为他关门弟子的行列,所以,这个葬礼请您务必参加!”委员会的说辞让我哭笑不得,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我就成了别人的入室弟子,钱老这种人必定是桃李满天下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弟子根本就不懂任何考古常识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硬着头皮,带着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休假的筱雨准时出现在了钱老的葬礼上。现在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不敢和筱雨离的太远,王彬这件事给了我太多的教训,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可能去管这个人是否无辜呢?

上午九点,葬礼准时开始,一个年轻人面带悲恸,捧着钱老的骨灰,缓缓走向墓地,正是钱老唯一的孙子钱晓旭,看着钱晓旭那因悲伤而有些蹒跚的步伐,对视着他因哀痛而红肿的眼睛,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其他书友正在看:。

“哥!”正沉思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一个低沉但却不是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刚欲回头,那个声音已经继续说道:“别回头,我们是不请自来的,葬礼结束之后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谈!”

那只苍白无比的手在我的肩膀上狠命地抓了抓,让我不由自主地一阵呲牙裂嘴,但心里却暖烘烘的,苏海峰这个家伙,终于活着回来了,除了看上去肤色不太好以外,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葬礼的结束,此刻我算是体会到热锅上的蚂蚁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以洪叶的脾气,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绝不会轻易出现在我这里的,而大病初愈的苏海峰更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出来溜达。

有同样心情的显然不止我一个人,随着冗长的悼词一页一页地翻过,捧着骨灰盒的钱晓旭也渐渐有了些不耐烦,眼神不时地往下瞟,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块明显价值不菲的手表。作为钱老唯一的孙子,他竟然对这个葬礼如此的不在意,这似乎有些不太合常理。

痛苦的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了,可惜洪叶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这样的机会,直接把我们拖上了车,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一面,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也从没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候。

“你先说我先说?”车子开出足足五分钟之后,洪叶才忍不住说到,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声音不仅仅是低沉,更夹杂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嘶哑,这些天,不知她只休息了多久。

“我先来吧!”苏海峰收回了一直看向车窗外的视线,清了清喉咙,张了张嘴,却又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一个?”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异于常人,根本没有那种好消息所应有的兴奋,反而使人觉得更加的压抑了。

“好消息是,我们并没有冤枉了王彬,这件事情确实跟他有着密切的关系!”没等我问,苏海峰就开口说道,我却注意到,他强调的是“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不是“一手策划”,这其中似乎还有这其它的隐情。

“没错,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坏消息是,检方认为我们提供的证据不足,很多疑点还没有解开,这件案子打回来重新调查了!”苏海峰靠在座椅上,苦笑着说道:“我先跟你解释好消息,免得你始终无法接受王彬害人这件事,叶子按照保险公司的留底记录,想要找到王彬的老婆,毕竟就算王彬死了,也应该对他的家人有个交代,可是你知道他留的那个电话是谁的吗?那是王彬的另外一个号!进一步调查得知,王彬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结婚,那个受益人纯粹是子虚乌有,而且,有个很糟糕的消息,就在三天前,经侦科的同事接到报案,保险公司在复查一份理赔报告的时候发现,王彬投保的那些人已经结束了理赔工作。”

“这不可能!”我惊讶地大吼了出来:“受益人是子虚乌有,那这笔赔偿金根本不可能支付的出去,保险公司也不可能蠢到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做核实吧?”

“这是另一个坏消息!”洪叶苦笑道:“没有保险公司内部人的配合,王彬这个偷天换日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甚至我可以说,这个计划都不是他能想得出来的,这需要异常了解保险公司内部运作的人才能计划的如此周密,所以,王彬其实也是受害者。”

“我这么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证据!”大概是怕了我什么怀疑都要证据,不等我反驳,洪叶就已经堵上了我的嘴,随手在车内的一个开关上按了一下,车前的小电视一阵闪烁之后,播放了一段让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视频。

画面中,王彬端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脸色惨白,我知道这不是机器的原因,因为他胳膊上的伤口依旧在不断地流着血,并没有做任何的处理,这样下去,就算他没有感染病毒,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可是他却似乎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