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是你!”郑宝的脸色变得又惊又怒,面色一转又冷笑一声道:“原来官兵是你引来的。”
昏黄的火把下,众人都看不清少年样子,只听一声清朗的笑声,“是我,郑老爷方才好大的威风,今日让本公子陪你玩玩如何?”
“哈哈哈”郑宝闻刘涣之言,狂笑一声:“竖子!凭你也想取老夫性命,回家喝奶去吧!”刘涣冷笑一声,轻言道:“老贼,你想骂便嘛,小爷我不与将死之人一般计较。”
“各位寨主,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与我一同擒住他,官兵自可退去。”郑宝扬剑指着刘涣,语气阴沉的道。蒋钦、周泰闻郑宝之言,齐大步跨前,怒喝一声道:“九江周泰
(蒋钦)在此,谁敢上前送死!”
九**的威名,在场的各路贼首都是知根底的,有他二人在要想近刘涣的身,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九**,没想到你竟会是官兵的走卒,呸。”郑宝啐了一口,狠狠的骂道:“宣威,老夫好心救你,今日竟反叛老夫,投效这竖子。”
“老贼休得胡言,你的那些龌蹉,真当你爷爷不知?”周泰怒目而视,红着眼眶骂道:“设伏偷袭我弟兄,莫以为爷爷不知是你,今日我与你只有私仇,他事与你爷爷无关。”
这时与郑宝亲善的,都站在了他身侧,或是与他不合的如徐达,都站在了一边,刘涣,周泰等身侧,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人,郑宝之上瞧出了宣威,也知寨子里的内贼是谁,只是现在知道也是晚了。
“救我?宣某人还不屑郑老爷大恩,若不是你,我又何至于沦落为贼。”宣威面沉如水,丝毫不为郑宝微末之言所动,继续道:“你想反抗郡守、刺史,自立旗号,我又为何要随你一条路走到黑。”
此言一出,犹如一滴水滴到沸油里,溅起一阵喧闹。徐达破口大骂:“老贼,你作死不够,还想拉着老子下水不成,爷偏生还不伺候了!”
又转向刘涣,拱手说道:“兀那小子,爷现在弃暗投明,跟你混了,你收不收老子?”刘涣走出那片阴影,展颜一笑道:“怎地不收?徐寨主识时务,是俊杰。”
郑宝煽动各路贼首出手对付他,他又何尝不能收编这些贼首?在这儿拖得越久,寨子里四处火起,朱县尉又领兵杀到,郑宝跟各路贼首又无一人出面,底下水寨的贼人久不见头领动静,那有不慌了神自乱阵脚的。
各路贼首原就互相猜忌,谁也不服谁,只是在郑宝的地盘,暂且听他的罢了,真要是如宣威说的,郑宝想要扯旗造反,即便是亲善他的贼首,也不愿随他走这条道。
现在又有徐达阵前投敌,代表官兵的刘涣还欣然接受,使得好些贼首都动了心思,与其跟着郑宝一条路黑到底,死在官兵手里,还不如学周泰、徐达的,投靠官兵说不定还有活路。
“某家受郑宝那老贼所欺,诓来这水寨,今日得幸见朝廷天威,愿投效官府。”当下就有贼首越众而出,率着手下向刘涣拜服道。
刘涣得色的瞧了眼脸色青紫的郑宝,扶起那头领,道:“如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势单力薄,头领可还愿投效?”
那贼首犹豫了一会儿,斜眼打量了眼周泰、蒋钦,试探的问道:“郑宝老贼方才说公子是官府的人,不知公子身份是?”
周泰、蒋钦纵横长江,能得到他二人护卫的,更能指挥他等的,友岂是寻常人,那贼首也有几分心眼,若刘涣地位不够,现在答应事后又反悔,到那时才真个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我姓刘,单名一个涣字,我老是乃是扬州刺史元悌公。”刘涣几欲要大笑出声,这人当真不是周泰、蒋钦安的托?这么问让刘涣道出身份,那些摇摆不定的贼首,还不立马反水,学徐达的弃暗投明?
“愿投,愿投。”那贼首连忙答应,这还不投,莫非等到官兵杀到眼前,刀架在脖子上了,在说投效?
“好,众义士随我杀贼,擒住郑宝老贼,赏百金!”目的已经达成,刘涣拔出佩剑,说着就冲杀出去,不过有人比他更快,周泰狂笑一声提着朴刀就杀了出去。
各路贼首一片慌乱,周泰提着朴刀,面目狰狞的杀到面前,有人慌忙道:“我愿投降,我愿投降。”
“迟了!”周泰狞笑一声,手持大刀就斜劈下去,切瓜砍菜般,那人半个身子就被他夺了下来,红的黄的哗啦啦流了一地。
“杀!”蒋钦嘶吼一声,带着二十几个亲信弟兄,冲着人堆里最多的地方,就是一阵乱砍,各路贼首人多却堵在一块,更不及周泰、蒋钦悍勇,一时杀的哭爹喊娘。
邓当紧握着长矛,寸步不离的护在刘涣身侧,旁边站着的是徐达与那投过来的头领,刘涣横剑冷眼道:“二位,效忠的时候到了,带着你们的人杀出去!”
徐达一咬牙,跺了下脚,大喊一声:“老贼,爷爷取你首级来也!”剩下的那头领见状,也只好领着手下杀了过去。
“杀!”只见周泰不知何时又夺过一把朴刀,双刀在手一阵砍杀,人堆里血肉翻滚,竟让他杀到了门口,两支长枪从角落里刺而出,直取周泰两肋,
周泰眼中冷光寒意森森,一个后退躲过来抢,弃了手中的刀,接着一把抓住那两根枪头,大喝一声:“给老子过来!”
门外那两人瞬间被周泰拉过来,双手一轮,两个壮硕汉子竟让周泰轮飞在半空,砸中身后杀来的各路贼首。众人不由大惊,刘涣则高声道:“好身手!”
周泰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惊色,却是一个纵步闪身,又冲进大厅里,趁各路贼首不备,与蒋钦合在一处。各路贼首哪来得及细想着杀神作甚,胡乱嚷嚷着:“快出去,快出去。”
一干人方挤到门口,还没迈出步子,就听见郑宝狠戾的声音:“放!”凄厉的呼啸破空声,在挤在门口的人惊恐的眼神中,星星点点的火点渐渐近了,一支支火箭带着火光射来。
‘扑哧’,‘扑哧’几声声响,没有惨叫,挤在门口的人立马就死了,沾满火油的火箭顿时猛烈燃烧起来,汹汹烈火堵住了门口。
刘涣始终镇定自若的脸终于变了颜色,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