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儒者郑畋(1 / 1)

“凤翔节度使郑畋,出自荥阳郑氏,乃是当世之大儒!”郑颢张口就来,朝廷人马是如数家珍。“十八岁考中进士,我等不如也。”

…。

学霸啊!

“小子汗颜,不知凤翔兵力几何?可否降我大齐?”徐然不想讨论学霸的事,太伤自尊!

老头子想了想却没有回答,招呼徐然坐下,又令儿子郑韬光沏了茶,让他站在旁边侍奉。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将军听的此诗嘛?”品了茶的驸马都尉来了诗兴。

“可是卖炭翁?”想考我?幸好大爷我学过,自家的语文老师死的晚,教了这个。

“哦!可知是何人所著?”老头子有些诧异,此诗针砭时弊,伶官们多不爱唱,这个贼兵都头却是如何知道的!

“小子不知道,听人唱过。”鬼还记得谁写的,唐朝诗人太多,难道是李白?

听了徐然的回话,驸马都尉心里舒坦点。读书嘛,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染指的事。

“此诗乃白居易所著,吾这里有一幅他的手迹,正是此篇。”老头子得意洋洋,瞥了一眼那个贼寇。

我靠,白居易的真迹,文物啊!要不抢他丫的!贼寇心思,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

“白居易有一堂弟名曰白敏中,此人是我的仇敌!”老头子回想到了往事,把残茶泼到了地上。唬的一旁伺候的白韬光赶忙告罪,替父亲换了盏茶。

难不成又要我杀人?徐然翻了翻白眼,我就是来探探消息,这唐朝人也太记仇了吧!

“不知这白敏中身在何处,小子这就去剁了他!”坏事做多了的贼寇,不在乎多杀两个。

给你解决了麻烦,你总要给我解决麻烦吧!徐然心想。

“郑畋少年成名可官运蹉跎,年近五旬方入得台阁。前年黄贼在岭南之时,郑畋主张封黄巢为岭南节度使,免其罪过。等到了丰年,流民必然思乡,黄贼必败!”

“此是治贼上策,李家皇帝舍不得岭南,却能怪谁!”郑畋的想法绝对靠谱,徐然在岭南呆那么久知道内情。如果黄巢不北上,大军要么病死在广州,要么分崩离析,黄巢的脑袋怕也是难保。

“都怨我那好友于琮,他说岭南出产宝物,又是通商要道。黄贼占了此地,便会愈发难治。”驸马爷恨道:“书生之见,黄贼军心散了,有钱财又能何为!”

广州乃是海运重镇,若是被黄巢占了,李唐的财政必然大受打击。于琮的说法不是不对,问题是黄巢就在那里,广州的商税本就收不上来了。

现在徐然困惑的是,老爷子你瞎扯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这郑畋倒是个聪明人,不似他人迂腐。”徐然感慨,自己作为后来人看前朝往事,当然比身在其中的朝廷大臣看的清晰。不是于琮愚昧,只缘身在山中,看不清那风景。

“郑畋乃是大唐的能臣,难得一片赤诚,你去那里劝降怕是要吃刀子的!”老驸马嘿嘿笑了两声。

……

您早说啊,我再看看别的军镇行不,气的徐然直翻白眼。

“想不挨刀也不是没有办法,把我儿子带上。”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郑韬光。

……

“此事不难,愿为大人效死!”徐然慷慨激昂,好似要去刑场那般,唬的郑韬光不知所措。

“唉!”老驸马叹息,“吾子若有你半分机敏,死而无憾也!”

吾又不是李亚子,也不是孙仲谋,值不得你这么夸!

“大人差异,小子被贼寇胁裹多年,转战天下万余里,便是块石头也被磨的圆了。公子读书破万卷,所缺者,历练尔!”徐然觉得自己像是早踏入社会的中专生,郑韬光是刚毕业的本科生,一时的差距不代表一辈子的差距。

“倒是真的圆滑。”郑颢品了口茶,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与郑畋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同殿为臣的泛泛之交。你带此子去见他,他念点薄情,想必不会杀你。”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吧!”谈判?降低对方心理预期是基本工作,老头子很精,徐然也拿手,前世就干这个的。

“两国?大齐么?”老驸马嘿嘿笑道:“在他们眼里,你们是贼寇!”

“老人家,莫卖关子了,小子真心求教的。”徐然用嘴喏了喏旁边的礼物,送了半石青盐来的。对于这个赋闲很久很久的驸马都尉而言,礼物够重的了。

徐然的姿态放的很低,让老驸马很受用。

“白敏中的幼子白崇儒现在藏在我的府中,你可带着他去,郑畋必不会杀你。”老头子故作神秘,“白敏中与郑畋的私交甚好。”

…。。

您不是和白敏中是仇敌嘛,怎么还窝藏他的儿子!今天翻了几次白眼了,忘记了!

这个幼子可真心不幼,白崇儒都三十多岁了,比徐然都大一轮。

郑韬光见过徐然几次,倒是不生。白崇儒第一次见到徐然这个贼寇都头,吓得不敢说话。

“白兄莫惊,此是家父提起的仁勇都尉徐大人。”郑韬光拉着白崇儒向徐然作揖,一个自然一个惊惧。

徐然满脸春风的接待了二人,又命长的凶恶的贼寇们都出去,单留了图拉上茶伺候,白崇儒才稍微安下心来。

三人絮了一会,徐然才明白老驸马的意思。原来白崇儒的老爹白敏中曾经任过凤翔节度使,多多少少有些人脉。送白崇儒出城一是做个人情,二是靠着老节度使的面子行事方便些。

白崇儒会藏在郑家却真的与两家有仇有关,郑颢与白敏中有仇,可白敏中对郑颢的老婆万寿公主可是有恩的!就是因为有恩才结了仇!其中八卦还得从皇帝女儿愁嫁说起。

郑颢可是状元,人家状元及第要回乡结婚时,被白敏中推荐给皇帝老儿做了女婿。皇帝一道旨意就让郑颢当了万寿公主的驸马都尉,白敏中就成了郑颢与万寿公主的月老,也就成了郑颢的仇敌。

“家父屡次弹劾白世伯,家母不悦,便时常接白兄到我家闲住,自是熟了。”韬光哂笑,也不在意。

娶个公主确实不省心,这眼药上的。想娶公主的就穿越来唐朝吧!

“凤翔有多少兵马?”

“约有三四万,吾幼时便在凤翔。”白崇儒也不再惶恐,正经答道:“凤翔土地贫瘠,养不得许多兵。不过常年与胡人作战,其兵甚是精锐,将军不可轻视。”

我又不是去打仗,这个呆子!

“不知凤翔的军头们以谁为尊?公子可说的上话?”人尽其用嘛,死马当活马医吧!徐然就这个想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凤翔的监军太监名叫彭敬柔,有手段有勇力,吾父在时曾称赞过此人,他有三千牙兵,乃是凤翔军中精锐。”说起凤翔,白崇儒不再拘谨,开始滔滔不绝。

“军中有一位都将名曰李昌言,乃是家父提拔。此人武艺超群并且很得人望,军中将士对他极是佩服,只是不知现在任了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