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城门不远,却见一伙贼寇围着一辆牛车。
挡着路了!脾气火爆的贺定边抄起鞭子赶人。人多打人少,顷刻间贼寇们就散了。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多谢官家搭救!”美人含笑,娇羞妩媚。
“可愿做我家大人侍妾!”浑人瞎喊,难不成是欲仿往事?
“小娘子误惊,这个浑人得了失心疯。”徐然赶忙上前告饶,如此时节还可乘车出游,必有蹊跷。
“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那美人掀了帘下了车,一个万福令人心神荡漾,小贼们都看的呆了。
杨柳细腰,面若桃花,诚可谓也!
“我乃大齐平唐大将军麾下仁勇都尉徐然是也,娘子何请,可与我说来。”徐然不敢越距,倒似个柳下惠。
“将军!”美人作势要哭,一声软嗲可人怜。
莫不是命犯桃花?徐然大囧,贺定边正在得意,以为立了大功。
“我是丞相的亲眷,昨日得了恩准回乡探亲,怎料刚出城就见了败兵,奴家险些…。”
梨花带雨佳人泪,这厢木头不懂情。
“无妨无妨,佳人多福,我等可护送贵人回城。”
河豚虽好,惜乎有毒。丞相哪里来的亲眷?如此时节如何回的了乡探的了亲!
“丞相许了我,怎可折回?望将军放我离去,丞相必然赏你。”美人急道:“速速放我离去!”
“世道纷扰兵匪混杂,切莫多说,随我入城吧!”
徐然不愿再费唇舌与其纠缠,请了美人上车,便押了牛车进城。
倘若此人如实相告,徐然也不会难为她。既然说你是丞相家眷嘛,我就给你送丞相那里去!
尚让就是丞相,顺路。
“你想要什么赏赐?”大齐丞相,平唐大将军越来越有范了,以往阴狠的气息似乎都已消磨,似乎有点那个感觉?好像?以前公司的总经理?
“为大齐效力乃是本分,卑职岂敢…”
尚让听了微微一笑,转身说道:“尚标没少夸你,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的好汉子。可惜就是太过疲懒,享乐在后冲锋也在后。”
“大人教训的是,小的无甚本事,怕兄弟们跟着我丢了性命故而如此。”徐然砰的就跪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应个景。
“李重允手下有个都尉,前些日子死了。收拢回来的两千兵还未有主官,你去把他们领了去。”尚让取了一根令箭作为凭证,便要打发。
没有赏赐还给派了两千张嘴!徐然赖着不走,把城外的事说了一遍。
“哦,把人带来我看。”
果然很满意,徐然背着一箱金银回来。
一来一回行了一个多月,净对着一帮胡子拉碴,可是把人憋坏了。
兴冲冲的钻进内宅,却见一团白糊糊的物什站在木桶里,十二正在那里清洗。
“出去出去!”色鬼被赶了苍蝇。
“怎么了?”图拉正指挥几个丫头抬水进屋,被撞到了。
“李家的公主把你弄的那些麦面撒的到处都是,两个小鬼都成了白无常。”图拉笑呵呵的说着,总算不用做面食了,麻烦。
“饿她们两天,糟蹋粮食要遭天谴!”徐然恶狠狠的发令,转眼又嬉皮笑脸的拉走了图拉。
“你常去问候的那个老头死了,我怎么觉得这大齐岌岌可危啊,你都没点想法?”图拉搂着瘫倒在身上的男人,忧心忡忡的,刚才不想败了宝贝的兴致,一直忍着没说。
“郑颢?”累的眼皮都睁不开的徐然脑子有些恍惚,那老头,挺犟的,也挺滑的。他已经当了大齐的官,怎么会死?图拉说的是谁?
“是他,前几日在街上行刺赵侍中,被当场打死了!”图拉心有余悸,“当时我正带着人去采买,碰巧看见。”
那老头行刺?徐然晕乎了,怎么看他也不是做刺客的材料!好困啊,只要不是自己的宝贝出事,管他谁死呢,晕晕的呼噜响起。
图拉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几下也未曾打醒,只好由他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一个胡人又能指望谁呢?
郑颢被赵璋剁成了肉酱,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不难理解,清醒过来的徐然一个转弯就看透了老驸马的心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驸马的宅院已经被抄了,凌乱的不像个样子。徐然收罗了几件老驸马的衣衫,包了包刨了个深坑埋了,算是给郑韬光留个念想。
李重允是尚让手下偏将,职位低于尚标。
尚让的这个命令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这些兵名义上都是他的,问题是兵是李重允招的,都头死了也该在人家李重允手下再选个。
这不合规矩!
李重允是个昂藏汉子,听了徐然的来意沉默不语,唤了个小校自家便走了,期间未曾再发一言。
“我家大人就是这般,不爱言语。”接待的小校忙不迭的解释,自家大人失了待人之道,做小的也是难为。
“无妨无妨,易地而处我也是要生怨的。”自己的兵被强分给了别人,没造反已经很给面子了。
黑黑瘦瘦的小校明显是个粗人,血杀之气怎么也掩盖不住。这时的他极尽溜须拍马,却也是难为了。
“你叫什么姓名,莫要说这恭维话,都是厮杀汉听不懂的。”
“小人名叫葛从周,充任别将亲兵队长。”黑汉恭敬的答道。
“葛大哥莫要如此,折杀小弟了。”别将的亲兵队长虽然职级上略低于自家,却也相差不大,见人送高帽总不会错的!
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葛从周说话十分有条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的明明白白。
原来李重允不愿意带着自家的兵去掘坟,便越过尚丞相直接向陛下讨了差事去打粮。谁知这一都之兵居然被一个寨子打散了,都头也死在了阵上。败兵回来又没安置好让丞相知道了,故此有了今日之事。
越级上~访是大忌啊!切记切记,徐然不停的叮嘱自己,别人吃一堑自己要长一智。
这些败兵说是被羁押,远远望去却是自由散漫的狠,没有一点囚犯的感觉。
是夜,徐然讲好了自己的计划。庸医低头不语,真人连呼善哉,申庆犹豫不敢言,赵胜看看大哥,有看看十二,也是欲言又止。
“要不等尚标回来再说,也不急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