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金赌坊二楼,是一个客厅,通常是接待大客户和贵客的地方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背着双手,来回地走着,虽然目无表情,但他的举动,可以看出,他有些焦虑,遇到了难题,需要做出决断。讀蕶蕶尐說網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因此,赢得‘千手观音’这个江湖雅号。但是这次,让他有些拿捏不定,直觉毕竟还不是事实,这次来势这么凶,就怕一着不慎,阴沟里翻船。
“老爷,要不我们封盘吧?”
掌柜钱日胜心里很焦急,从徐子良那个赌局开出后,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即使输盘一跌再跌,下注的人仍然络绎不断,而赢盘一升再升,仍然是少有问津,这让他坐卧不安,极力劝老板黄斗金,早日封盘,以免亏损过太。
黄斗金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钱日胜,没有回答,又继续来回地走着。他并没怀疑自己的直觉判断,拿捏不定的,而是这百虎城的安全,以这样的势头,外面的势力,会牵扯进来多少?百帮虎能应付吗?
“老爷,要不,干脆把输盘降到底?”
见老板还心存侥幸,不愿封盘,钱掌柜惊慌失措,心想如果不封盘,三日就投注八万两,到时怕会把家底都赔光。他满怀期盼地看着老板,希望能从他嘴里蹦出个‘好’字来。
只见黄斗金并不为所动,显然,他不愿意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搓了搓他的八字胡,一会又点点头,神情很淡定。
“钱掌柜,输盘降一钱银子,赢盘不动。”
终于见老板发话,钱掌柜就心喜,可一听他的决定,又是脸色一沉,心想,我没听错吧?这和不降有什么区别?
“老爷,输盘降一钱银子?”
黄斗金没有过多的话,坚定地答道:“是的,钱掌柜,去吧。”
“哎……”一声叹息,钱掌柜知道再问也无法改变老板的决定,便垂头丧气地下楼,更改盘口去了。
……
「在百虎帮议事厅」
秦虎处理完日常帮务后,拿起茶杯,提起杯盖,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感觉神清气爽。
“这是大香山的春茶吧!”
听这么一说,福叔心喜,看来大当家的身体很健康,今早上才入的茶,第一次泡就喝出来了,心里乐呵呵。
“是的,大当家!你这嘴还是那么刁,一入口便知了。”
秦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捋了捋胡子,又将手放下来,想起了一些事,便要询问一番。
“徐公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福叔知道秦虎很关心徐子良的情况,早就命人,一有他的消息,便送过来,自然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福叔张口就来。
“恭喜大当家!徐公子和二小姐相处的很融洽,就像青梅竹马长大的一般,现在她们不到淡水河那边游玩去了。”
听福叔这么一说,秦虎喜上眉梢,满脸笑容,捋捋胡子点点头,心想,看来真的该给金花备下嫁装了,心也就更定,也就更放心了。
“福叔,斗金赌坊开了个,徐公子的赌局,你知道多少?”
听到这话,福叔心里就是一怵,不知好端端的,为什么大当家会问起这事,按理说,一个商帮大当家,不会关心这种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一时拿不准秦虎的心思。
“这个……老奴是听过那么一嘴,不过是一些好赌之徒,闲着没事赌着玩的。”
秦虎看他张嘴结舌,草草带过,就知白了,他认为自己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回走了几步,才开口,却很严肃。
“福叔,如果只是在百虎城内,那到是不算什么!可如今闹的很凶,就怕……”秦虎有意停顿不说完。
经这么一提醒,心里一怵,也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风险性,确实是自己大意疏忽了,心想亏的大当家提醒,不然,没事则安,有事就麻烦了。福叔脸色一变,双手抱拳。
“大当家,是老奴疏忽了,请你责罚。”
秦虎松了口气,心想,明白了就好,不怕属下没脑力,就怕办事太大意。
“责罚就免了,明白了就好。另外,徐公子破火铳的消息,怕也会很快传到其它海盗耳朵里,谁不想得到有力的左膀右臂,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大当家没有怪罪,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福叔轻轻点点头,心想,不就是怕有人抢了你女婿嘛!你的心思,我懂。
“谢大当家提醒,老奴明白了。”
……
在小琉球西海岸中部,大安溪附近,有一伙实力不错的海盗,他们是三年前,来到这里,并修建起一座长宽约四里的城池,叫虎沙城,也是虎鲨帮的老巢。
虎沙帮的大当家,叫张天虎,曾经是百虎帮的二当家,三年前百虎帮内部分化,因为未如争得大当家之位,一气之下,便带着自己的海盗队伍,脱离了百虎帮,来到这虎鲨城,自立门户。
经过近三年的发展,虎鲨城内已有近一万五千名商户百姓,而虎鲨帮的海盗成员,就有近五千之众,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百虎城。
因为斗金赌坊那场赌局的火爆,徐子良智破火铳兵,生擒林子峰,以及那场赌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虎沙城。
今天一早,张天虎便招集各头领,到议事厅议事
近六尺高的张天虎,坐在他的大当家宝座上,手里捧着个茶壶,看着下面的兄弟,时不时喝上一口。
“各位兄弟,百虎城那边的消息,都听说了吧?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声音粗壮有力,透着一股霸气。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愿打头炮
三当家金钱豹是个无勇无谋的人,但他认为是别人妒贤嫉能,一直想找个时机证明自己,却苦于没有机会,这会见没人愿先说,便想抢下头功:
“大当家,那姓徐的小子,懂破火铳方法,依我看,得派兵去杀了他,不然,和百虎帮交战,会吃大亏的。”
张天虎没有说话,继续在玩着手里的茶壶,在他看来,他提的建议,可以忽略不计。他这个大当家,虽然五大三粗,却决不是个酒囊饭袋。
二当家刘一虎这人,虽为海盗,但也讲义气,好面子,听了金钱豹的建议,就想骂娘,心想,一个毛头小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大当家,为个毛头小子,大动干戈,实为不妥,恐被人笑话。且那破火铳方法,实属投机取巧,缺点太多,不足为虑”
金钱豹直感觉脸痒痒的,遭当面讽刺,脸涨的通红,退到了一边。
张天虎点点头,心想,这才是我要听的,随便就派兵去杀个毛头小子,也太看得起他了,我听了都想笑。
“哈哈哈!一虎兄弟说的好,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见大当家同意自己的分析,喜上眉梢,很高兴,刘一虎虽为海盗,但却是个爱才之人,搓了搓胡茬,便建议:
“这小子还算机警,若能捉来为我所用,倒不错。”
张天虎托起茶壶,喝了一口,心想,一虎啊,刚表扬你几句,怎么马上又不动脑子想事了呢?一脸无奈!
“不可!他现在是个烫手山芋,谁要是把他抢去了,都会引来大家前去抢夺。”
刘一虎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挠了挠头,心想怎没想到这一层呢?有些尴尬,便把嘴闭上,退了回去,不说话了。
师爷冯图,本是半年前劫商船时绑的肉票,但一直没人来赎,见他念过书,会写字,还读过些兵法,便命他做了这个师爷。
虽然名誉上是个师爷,却一直遭人挤兑,虽然张天虎其实还是挺重视他的,但刚来虎鲨帮,寸功未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太过维护他。
要么不说,要说,就要一击必中。他刚刚一直在听大家的建议,现在都再没好建议。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捋了捋胡子,心喜却未露于外,上前道:
“大当家,既然杀抓都不可!或许可以让他,为我们赚上一大笔银子!”
一听到‘银子’两字,张天虎就眉开眼笑,心情大好,更何况是一大笔,眼睛都要绿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殷切地看着冯图。
“哦!冯师爷,你请说!”
大当家对自己的尊重和客气,甚至还用了‘请’字,这郁郁不得志,常被人嘲笑的冯图,非常感动,鼻子酸酸的,直想哭。心想:自己出头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大当家,我们何不……在那场赌局插上一脚。”
一直在讨论毛头小子的事,都忽略了赌局这事,被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愰然大悟。
张天虎满意地点点头,托起茶壶,猛喝了一口,仿佛已经看到那大把大把的银子,已经进了自己的仓库。
“不错,师爷就是师爷!你说说看,具体要怎么弄?”
听到这样的称赞和肯定,冯图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但现在,可不是感动流泪的时候,把感动藏于心间。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设想托盘而出,还特别指出了计划的关键之处。
听了冯图的设想,张一虎有些激动,高兴地拍了一下椅子抚手,站了起来。
“妙!妙!妙啊!”
除了三当家金钱豹,一脸不屑外,在场的人听了师爷冯图的设想,都是连连拍手称好称妙,大家也在重新认识他,高看了他一眼。
大家都同意这个设想,也没有不同意见,张天虎便开始分派任务,着手实施计划。
“一虎兄弟,你明天去一躺百虎城,实施冯师爷的第一步计划。”
张天虎布置计划,还特意提到自己,让冯图感动万分,满面春风,心里切喜,终于可以不用挺直身子走路了。
能赚银子的计划,都是好计划,刘一虎自然知道,银子对商帮的重要,能第一个去执行计划,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拍着胸脯做保证。
“是,大当家,任务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虎沙帮正悄悄地,在进行一个秘密赚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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