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别挤了!有人掉到河里了!……”
突然有人大声惊呼起来,因为在河边施救,十多名维持秩序的特战队员,是围成一个框字形的,而那些不明真像,愤怒的人群,后面的人不断往外挤,结果特战队员的防线没被冲破,框外的十几个站在河边人,却被后面的人推搡,挤到了秦淮河里。
扭头瞅了一眼,徐子良很心痛,但没有犹豫,又继续给觅真急救,因为在他的心里有一股声音,得让无知的人得到征罚。
“别挤了!有人掉到河里了!……”
一时之间,掉进河里的人,在水中扑腾着呼救,岸边快被挤的掉进河里人,一边喊一边拼命往后退,而后面几千名愤怒的人群,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更加用劲地往前推搡着。
“噗通!……”
更多人被挤的掉进了秦淮河中,河水中扑腾的人群,就像把许多泥鳅倒进烧开的锅中一般,翻腾着,折腾着,水中的人,不会游泳的人抓住点东西,就紧抓不放,会游泳的人,被不会水的人紧紧抓住。
当后面愤怒的人群发现真像时,已经有上百人掉进了河里。
“咳咳!”
一口水从觅真的嘴里吐出来,她终于醒了过来,徐子良心里一喜。
“觅真,你醒了!”
觅真睁开眼一看,见是徐子良,就号啕大哭了起来。
“公子,呜呜……”
会哭了,说明没事了,徐子良对小梅他们喊道:“觅真醒了,得救了!”
然后抱起觅真,就要往咸鱼铺去,“快!让开一条路。”
“好!徐兄,你先抱她回去,我们去救河里的人。”卢象升答道。
“现在绝不能下水救人,快去找竹竿、绳子,拉他们上来。”
说罢,徐子良抱着觅真,在几名特战队员的护送下,前往咸鱼铺,明白真像后,人群也不像刚才那样推搡,才得挤出来。
“大家快找竹竿、绳子,拉他们上来。”
留下来的特战队员大声高喊着,人群中听到喊声的人,也跟着边高喊着,边去找竹竿和绳子等,然而,此时已有不少人,已经跳进河里去救家人朋友了。
“韩雪、白玉妹妹,你俩送觅真姑娘回去,换件衣服,煮些姜汤,照顾好她。”
回到咸鱼铺,徐子良脱下外套给觅真穿上,来不及细问她的事,就吩咐寒冰和白玉。
苏光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她俩便扶着觅真慢慢走出铺子,正要上马车,却来了十来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手里拿着棍棒,把她们围住了。
“既然没有死,就快把觅真交出来,否则一个都别想跑。”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那伙人中走出来。
哟!那不是聚贤楼的王掌柜吗?看样子其它人就是打手咯。
人刚救过来,就过来抢人,徐子良虽然极度愤怒,却没失去理智,大部分特战队员去救人或打探消息了,店里仅有五名队员,加韩雪和白玉的护卫,也不过七人能打,而自己嘛!虽有几条人命,却大多是砍‘树桩’。
“王掌柜,不认识我了?前几天,不是在你聚贤楼,还和魏国公府的二少爷义结金兰,忘了?”
王掌柜的一怵,定睛仔细地瞧,好一会,终于认出了没化妆的徐子良,陪着笑,客气地说:
“哟!是徐兄弟,那就好办了,你也知道,觅真是聚贤楼的琴师,就把她交还给我们吧!”
“那可不行,她是我从河里救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毕竟没有死啊!兄弟我也难做,实话说了吧!有一贵客花巨资买下了她,所以,这人我必须带走。”
觅真跳河自杀,原来是这样,徐子良很生气了,这不是逼死人吗?
“他花多少银子?”
“徐兄弟,银子倒不多,一万两而矣,关键是这位贵客他,怕是魏国公也得让他三分。”王掌柜挺起胸。
难怪这老妖怪忽然有骨头了,原来有了撑腰的,他会是谁呢?徐子良定了定神。
“哦!是谁啊?”
“徐兄弟,说出来怕吓着你,这位贵客叫叶向高。”王掌柜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叶向高?徐子良搜索了一下记忆,很快锁定了一人,心想难道是他?
“是东林党那个?”
“正是!徐兄弟,还是把人交给我们吧,免的伤了和气!”抛出了大人物,却也没硬来,那掌柜挺滑,两边不想得罪。
“王掌柜,银子可以商量,但人别想带走。”
“徐兄弟,如果您执意要带走人,那王某只好得罚了。”谈崩了,王掌柜挥了挥手,那些打手开始上前,准备抢人。
“公子……还是别管我了……把我交给他们吧!”
觅真见状,很担心徐子良会吃亏,就试图劝说他放弃自己,徐子良自然不肯,过来安慰道:
“觅真,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嚓!”
一道寒光划破天空,王掌柜和那些打手心里一怵,一把黝黑而刀刃闪亮的匕首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兄弟们,操家伙,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挡我者死!”
“是!”
五个队员可没战术匕首,操起铺子里的凳子当武器,寒冰和灵儿(白玉护卫)则是拔出自己的剑。
尽管没想到,尽管心里怕,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作为地头蛇,没有退的道理,王掌柜挥了挥手道:
“上!”
十几个打手,手拿棍棒便冲过来,举起棍棒就砸过来,那些特战队员,虽训练时间不长,却也是一千多号人选出的精英,喂了几十天的肉,也是壮实的很,且五个都是小梅手下的兵,已经接受过小梅刀划过鼻尖的训练,面对这帮长年不打架的,且拿棍棒的打手,正是表现的好时机。
“唬唬唬!”
一轮下来,便有两名打手被放倒了,还抢了几根棍棒,拿起来比凳子顺手多了。
徐子良可没那么幸运,两名打手轮着朝他抡,只能拼命躲闪,难有还手的机会,左肩膀还挨了一棒。街上虽然行人挺多,却没人过来帮忙,他们都已经混成一团,在找竹竿绳子去河里救人,有些救上来,已经没了气,哭声一片,根本没心思理会这边的打斗。
这样下去可不行,徐子良有点后悔动手早了。
“唬!”
一根棍棒朝徐子良的脑袋砸过来,心里大呼不好,拼了!向前跨出一步,握紧手中的匕首向前划去。
那名打手怎么也想不到,徐子良不躲不避,反而向前扑过来,赶紧收住棍棒往后退,但已经迟了,他突然感觉大腿一阵疼痛,被徐子良手中的匕首划过,鲜血瞬间如泉水般涌出。
“哇!……”
那名打手疼的在地上直打滚,而另外的打手和王掌柜,都惊呆了,没想到这徐子良这么狠。
趁着大家还在震惊中,徐子良一个闪身,来到王掌柜身后,把匕首轻轻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都住手,否则马上割下他的脑袋!不想地上那人死,就赶快给他包扎。”
“哇!快救救我!”这时,地上的打手才想起喊救命。
王掌柜吓的双腿发软直打哆嗦,面如死灰:“快住手!救……救人!”
掌柜被人挟持了,打手们也没了主意,只好丢掉棍棒,帮忙救地上的兄弟,见得了手,徐子良大声道:
“韩雪、白玉,你们快带觅真走,告诉兄弟们,要是我有什么事,就一把火把聚贤楼烧了。”
后面的话,当然是说给王掌柜听的,就是要唬住他,果然,王掌柜一听就急了,烧了聚贤楼,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徐兄弟,一切好商量!千万别冲动!”
情况紧急,寒冰和白玉带着觅真,坐上马车回了住处,那里还有特战队员,到了那里,就算较安全了。
“哼!王掌柜,银子我一文不会少聚贤楼的,告诉叶向高那老不死的,他要是敢找不自在,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丑行,滚。”
“好!徐兄弟,小人知道了!”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徐子良放开王掌柜,他便命人抬上伤者,回聚贤楼去了。
叶向高可是个厉害人物,东林党的党魁,虽已不在朝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南京又是东林党的地盘,魏国公却也轻意不敢惹他。
他买下了觅真,徐子良敢如此公然对抗,那是因为他清楚,叶向高是个极有野心,也顾大局之人,如今朝堂失势,正是蛰伏之时,定然不会为了一个琴师,把自己的政治生命赌进去,名誉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王掌柜他们刚走,一群官兵在一群读书人的蜂拥下,正从牌坊朝夫子庙街而来,徐子良以为他们是去参加救人的,不想,却在咸鱼铺前停下了。
“就是他!”
“你就是咸鱼铺的管事徐徐?”
一个捕快在读书人的指认下,上前询问徐子良。
“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我们是应天府的捕快,有人告你扰乱民心,跟我们走一躺。”
五名特战队员马上围了上来,拿着刚刚缴获的棍棒对峙,见有人敢拿棍棒围过来,那些捕快就要拔刀,徐子良赶紧制止。
“各位官差!别误会!”转头对队员道:“你们退下,我不会有事的,让小梅马上去找魏国公府的大少爷,告诉他我的情况。”
“是!”
徐子良的话,没唬住捕快,给他带上木枷,押着回府衙,那些读书人可高兴坏了,欢呼着一路护送到应天府的牢房前,看着徐子良走进大牢。
“哇!……”
没多一会,牢内传来鞭打和徐子良的痛苦叫唤声,这些读书人终于松了口气,才欢呼着离开,去聚贤楼庆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