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白羽仙道：“为何？勾家有何不妥之处？还是姑娘认为勾俊俏为人不屑为伍，寄他篱下徒增烦恼？”

“总之不去。”

白羽仙摇摇头道：“若姑娘不去，在下无权干涉。反正勾家在下定是要与之接触，姑娘好自为之。”

邱禾不是因勾俊俏之故，而是勾家与己身。勾家来历不明，这几年风生水起，定与朝中官员打交道，她去了不等于羊入虎口。

再则她是天山掌柜，寄人篱下成何体统，少不了被勾家笑话。日后东山再起之时，与勾家这层关系脱不掉必会收起牵连，到时更难以做事。

白羽仙最后道：“姑娘确定不去？”

邱禾道：“不去。”

白羽仙道：“嗯，那在下只能把姑娘交予这里的村民，在下会留些钱财供姑娘日常所用。脚上之伤每隔半日敷一次药，过会在下把药全部弄好，姑娘可自行敷上。”

白羽仙想了想又道：“方云不会善罢甘休，姑娘可要小心些，过不了多时这里也会搜查，到时姑娘自求多福。”

白羽仙便前往药房，东闻闻西闻闻最后把几味药材混合在一起捣碎，最后配以艾草汁液装在一个小罐子中。

“这是三日所需疗伤药。”白羽仙取出身上一个小瓶子交予邱禾道：“此药具有调理内伤与恢复内息，姑娘若被追杀，可保姑娘气息不断逃脱。不过此药不可滥用，不到万不已不可服用。”

“告辞。”

白羽仙起身出门，前往一家农户拜托此事，留了些钱财之后，便离开村落前往洛阳城。

村落离洛阳城仅有一里，不一会白羽仙便进城，一边打听勾家，一边寻找。

白羽仙希望勾家可不要像山下那些白痴一样，及早躲避回城。刚进城不久，便被一路士兵堵截。

白羽仙眉头一皱，暗暗紧握剑柄。见一人拿着画像在他身边比较，三息之后，那人一挥手，士兵全数绕过白羽仙，跟上那人。

白羽仙顿时松了一口气，若画上之人真是他的话，方云此举颇有深意。

聚宝阁只因拘禁方紫凝便惨遭剿灭，而他便是头号罪人。不管如何，还未知道方云用意之时，白羽仙只能先查案。

洛阳城虽破败，但面积极大，走了一个时辰，白羽仙已是口干舌燥，连一条大道都未走到三分之一。

“白公子。”

白羽仙四处看去，人头耸动，也不知是不是在叫他。

“白公子这边。”

白羽仙寻声而至，顿时一愣，真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阑珊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羽仙要找的勾俊俏。

此时他正与坐在一辆马车中，身后跟着一辆辎重车，上面对面一袋袋东西，还有一个木箱子。

白羽仙横穿马路，上前笑道：“勾公子别来无恙。”

勾俊俏戒备四处一看，对白羽仙小声道：“公子请上车一叙。”

白羽仙点点头，二话不说，钻进车内。

车内空间不小，两人对坐依旧宽敞得很，坐垫亦是毛绒所制，坐在上面很舒服。而车内四周虽不是很华丽，但也差不到哪去。车帘图案也非常好看，一只仙鹤在水中觅食。

勾俊俏敲了敲窗，白羽仙便感受到车已在行动，不知去何方。

勾俊俏看了白羽仙一眼，小声道：“昨夜聚宝阁突然起火，听说还有士兵堵截，连墨家军都与那些大唐士兵打起来了。公子可知其中详情？”

白羽仙摇摇头道：“不清楚，昨夜我也被赶出来了。”

勾俊俏心有余悸道：“不仅是昨夜，今日洛阳城守军更是增加了一倍有余，似乎再找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在找邱姑娘。”

白羽仙假意惊道：“为何？”

勾俊俏道：“公子不觉奇怪吗？邱姑娘无缘无故把正进行的喜宝节停下，且这般突然，定是收到消息有人要对邱姑娘不利。如今不知邱姑娘如何了，今日一大早下人回报，聚宝阁已经化成灰烬，聚宝阁已不复存在了。”

白羽仙惋惜道：“可惜了。”

勾俊俏见韩斐如此，眉头微皱疑惑道：“公子不是与邱姑娘相识吗？可知邱姑娘是生是死？”

白羽仙道：“在下与邱姑娘仅有数面之缘，谈不上相识，更不知其动向。这下可好了，聚宝阁不在，日后与公子之间生意就难做了。”

勾俊俏叹气道：“可惜了这般美艳女子。”

白羽仙笑道：“勾公子家财万贯，天下女子任采摘，何必独恋一支？再说了，聚宝阁得罪官府中人，若勾公子一再念及邱姑娘，恐怕会引火烧身。”

勾俊俏一惊，拱手道：“多谢公子提醒。”

“日后大家可是生意伙伴，勾公子不必见外。”白羽仙笑道：“令尊可在洛阳城？”

勾俊俏叹息道：“家父也正为此事犯愁呢，聚宝阁消失，就等大唐与北宋之间的行商停滞。要打通两道，非得花大力气不可，已不像聚宝阁存在时那般轻松了。”

白羽仙道：“那奇怪了，令尊私盐是北宋那里渡来，若北宋关门，令尊该怎么办啊。”

勾俊俏顿时戒备，转移话题道：“白公子昨夜被赶出之后，去了哪里？”

白羽仙暗暗冷笑，两只狐狸，想玩的话就陪你们玩到底。

白羽仙答非所问道：“勾公子可否带在下去见令尊一面？”

勾俊俏沉思片刻道：“好，不过白公子恐怕要小心些，家父正头疼着呢。”

白羽仙点点头，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无情查出私盐是从北宋大批贩卖而来，依白羽仙猜测这与前世的经济战争颇为相似。北宋能想到以盐制国，打乱敌国经济，与大唐相抗衡，朝中能人定是不少。

来到一处宅院，白羽仙下车之后一愣，问道：“勾宅？”

勾俊俏笑道：“这便是以前家父买下的宅院，由于战乱关系，便不再住人。如今难于在两国之间行商，家父觉得总要有个定所，所以就搬回来住了。”

白羽仙道：“听勾公子之言，这里好像发生了不愉快之事。”

勾俊俏笑道：“公子请。”

白羽仙不以为意，既然人家不说，追问下去也不好，徒增不快而已。

随勾俊俏进去，见到勾玉展，第一感觉就是他老了，老得连眼神都不再有任何光彩。

“父亲，白公子求见。”

白羽仙上前笑道：“勾掌柜别来无恙，可好？”

勾玉展抬头看了一眼白羽仙，随之垂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请坐。”

白羽仙撩起下摆，端坐在勾玉展左侧。

“勾掌柜再为聚宝阁伤心吗？”

“何出此言？聚宝阁虽重要，但也不至于让勾某伤心。”

鸭子嘴硬，还想死撑。

白羽仙道：“恕在下直言，聚宝阁是大唐与北宋行商链接之处，没了聚宝阁，勾掌柜私盐生意便受到影响。不用这么看在下，要想查不出，还有在下查不到之事。”

勾玉展冷笑道：“知道了又如何，是，之前勾某确实从北宋购进在大唐贩卖，如今盐价抬高，也是联盟从中捣鬼。不过现在知道也太晚了，而你也没机会了。”

白羽仙笑道：“未必，在下认为勾掌柜有这个能力与北宋再次联系，北宋可是看着联盟呢。”

白羽仙并不知道所谓的联盟，可能是勾玉展等行商者联合创建，就是为贩卖私盐提供便利，信息共享。

此联盟叫唐宋联盟，由两国行商者共同组建，以利益为先，以国家为后。一切以钱为重，若有人违背联盟规定，与朝廷官员结盟，导致联盟内部出现混乱，那必将受到严惩。

而其中有一条最为令联盟众人忌惮，便是下重金取首级，俗称暗花。

不仅是这队行商掌柜首级，性商队下人或参与此事件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全部杀掉。

当然，联盟也会聘请一些亡命之徒许与重金，取那朝中官员首级，在联盟中就曾出现过一次。而此事件过后，联盟中的行商者们各个忌惮不已。

而做出这样的事情，便是几位创始者，他们便是靠私盐发家。

勾玉展大笑道：“你还是年纪太轻，里面的门道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

白羽仙笑道：“那就请勾掌柜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勾玉展冷笑道：“如今聚宝阁已不再，联盟无法明目而来，想要贩卖私盐，比登天还难。”

白羽仙疑惑道：“那勾掌柜可否告知那个联盟是怎样一个组织？”

勾玉展想了想，觉得说了也没大碍，想要进入唐宋联盟，白羽仙还需经过考验。

“联盟叫唐宋联盟，是两国行商者组建，分由两国共同举荐一人来担任左右盟主，一同管理。其创始人虽已不再管事，但要进入联盟，还需经几位创始人分派任务，看完成程度，才能考虑是否能加入联盟。”

“不过一般任务很简单，基本都是给予一定量私盐穿越两国边境，若能在规定的时间送往指定地点，进入联盟的机会很大。”

白羽仙笑道：“这么简单？”

勾玉展一愣，随之冷笑道：“简单？白公子真是自信，想要穿越边境，没有一定的人脉与胆识，只有去送命的份。”

白羽仙一笑，这对他来说是很简单，只要与舞项天说一声，大唐边境罢了，闭着眼睛都没人敢动他分毫。

当然，若有飞鹰令与紫龙玉在手，白羽仙根本不需与舞项天禀报。

不过白羽仙随之肯定了勾玉展的话，纵使能压住大唐边境，但不可否认这些人依附于两大世家，耳目极多，通风报信是舞项天不愿意见到。

再则毫无压力过了大唐边境，那对面就是北宋了，北宋可不比大唐的人好对付。

白羽仙道：“那要怎样才能进入联盟。”

勾玉展盯了白羽仙半响道：“只能引荐。”

白羽仙恍然，道：“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请勾掌柜引荐在下，日后必回报勾掌柜大恩。”

勾玉展道：“你想干什么？”

白羽仙脸色肃然道：“当然是要做大买卖，赚很多很多钱，要很多很多美女。如果可以，通过钱财白家日后成为官宦人家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不仅是勾玉展，连在一旁的勾俊俏也笑了起来。

白羽仙这话非常孩子气，说俗了就是视财如命，这种人天下不缺。不过傻人有傻福，勾玉展认为白羽仙可能会做到。

勾玉展笑道：“白公子志向可真高啊。”

白羽仙继续装下去道：“那是，若有可能，方家也要踩在加下。当然了，勾掌柜可不要说出去，毕竟这只是在下一个梦想，并非对发家不敬。”

勾玉展含笑点头，那股阴霾随白羽仙一阵夸口烟消云散，心情大为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