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韩延凌想起了水浒传。
“西门庆潘金莲勾搭成奸反被武大郎捉奸在床,然后便是西门庆暴揍炊饼王。”
韩延凌心中大概齐也猜出了这位被自己窝心脚踢翻的家伙的身份。公主出言阻止,韩延凌也就是顺势停止了行动。
韩延凌猜的没错,眼前这小子名叫杨春元,乃是荣昌公主朱轩媖所尚的正牌驸马。
“你就是个无耻的荡妇,我一直惧怕你的公主身份可是我也是个男人,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我娘说的没错,我这辈子就不该当这狗屁驸马……”朱轩媖阻止了杨春元继续挨打,可这位驸马爷好像并不领情,直接破口大骂。
朱轩媖贵为公主,何曾听过如此侮辱言语,不禁气的脸色铁青,抬着颤抖的玉手指着门口却平静异常的说道:“杨春元!你给我滚……”
“让我滚,你凭什么让我滚,我是你男人却没跟你睡过觉,他……他算个什么东西……难道他的床上功夫就一定比我好?你忘了你的如桢哥哥了是吧!你艳名在外就不怕李如桢听闻之后不再与你这荡妇欢好?哈哈哈……”杨春元的话越说越是下流。
朱轩媖终于听不下去了,声嘶力竭的尖声叫道:“来人,给我拿下……”
从朱轩媖的口中,韩延凌知道了这位驸马爷名叫杨春元,不过韩延凌很纳闷,刚才杨春元企图拿刀对公主不利都没见朱轩媖如此气急败坏,反而被杨春元的三言两语激怒,如桢哥哥是谁?与公主又是什么关系?韩延凌心中暗暗多长了个心眼。
杨春元一看公主暴怒之下竟然要命人抓自己,顿时大惊失色,一身酒意化作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趁着公主的侍卫没有出现,杨春元竟然扭头跑了。杨春元一路跑出公主府,府中的下人侍卫都知道他是驸马爷虽然他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让人怀疑却也没人敢上前拦他。
杨春元出了公主府便往自己家跑去,到了半路又担心公主派人到他家里抓他,于是这位杨大驸马家也没敢回便汲汲皇皇的出了城连夜奔固安老家跑路了。
其实杨春元本不必如此害怕,刚刚朱轩媖也是被气急才会下令抓人的,其实朱轩媖根本不会把杨春元怎么样,心中不屑,也便不在乎,而且刚刚公主进府之后便把身边的仆从护卫尽数遣散,公主下令拿人,那些侍卫们也没人听的见。
朱轩媖怔怔的看着杨春元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一阵苦笑。
“这就是我的驸马,我的男人,一个毫无担当,胆小如鼠的下流之徒……不,他不配,永远都不配……”这句话仿佛是对韩延凌说的,又仿佛是对她自己。
“公主,这……既然今日不方便,在下就先行告辞了!”韩延凌要打退堂鼓,他可不愿搅和进公主和驸马的家务事之中。
“无妨,随我来……”朱轩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神彩。
公主转身在前面,转过一扇巨大的半透明的屏风,来到了一个清幽雅致的小间,韩延凌观察,这小隔间应该是公主的书房一类的去处。这间房中燃着一个硕大的铜炉,铜炉上面的小铜壶里面的热气四散,整个房间温暖如春,感觉很是温馨。
“坐吧!”公主指了指一张枣红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面铺着一层软软的洁白的兽皮。韩延凌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墩了上去,感觉挺惬意。
朱轩媖去房中铜炉之上取下那把精致的铜壶,竟然亲自给韩延凌沏了一杯热茶。
“公主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韩延凌急忙逊谢,在他心中,古代的公主都是养尊处优四体不勤之人,断然不会做那端茶倒水的勾当。
公主轻笑道:“我喜欢一个人,不习惯身边簇拥,再说,伺候你本宫倒是很情愿的呢”
朱轩媖把茶水放到韩延凌身旁的茶几上,顺势便将自己的丰臀坐到了韩延凌的大腿上,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玉璧轻舒便环住了韩延凌的脖子。
被这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撩拨着,韩延凌心中也不免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他是个很健壮的男人,两性方面的自我约束也不是极为苛刻。他并不介意同美丽的女人发生一段露水姻缘,他已经不是个初哥了,男欢女爱的妙处自然知晓了然,自离家进京已经很久没沾过女人了,被公主这一撩拨很快便有了生理上的反应。但他绝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
游戏风尘虽无伤大雅,再加上朱轩媖高贵的身份,与这样的女人发生关系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不过她到底是个公主身份,从接触中韩延凌自然也能看出朱轩媖并不是个真正放荡的女人,他不明白公主到底是真的看上自己还是另有所图,自己初来京城又身负滔天的大事,为了小头丢了大头,这笔买卖划不来。
朱轩媖如此暧昧的坐在韩延凌的身上自然能察觉到身下的韩延凌的反应,细嫩的脸颊轻轻摩挲着韩延凌的脖子,脸上却显出一丝厌恶之色。
等了许久,却不见韩延凌有进一步的行动,就跟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公主诧异的抬起头,一双媚眼盯着韩延凌,腻腻的问道:‘好人……你是块木头吗?还不快来快活一番,难道要人家给你宽衣解带……”
韩延凌可不是快木头,他只是正在琢磨眼前的局面怎么破,难道就这样跟公主发生一夜情?韩延凌的小心脏承受不了。
被公主这一直白的撩扯,韩延凌的精神防线差点崩溃就这么从来,只是最后的那点理性终于占了上风。
韩延凌一咬牙,将公主朱轩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义正言辞的说道:“公主请自重……”
朱轩媖诧异的看着韩延凌。眼神飘忽不定。
“我不够美吗?”
“不,你很美!”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公主眸正神清,并不似放浪无形的女子,何苦为难在下,有什么话尽管开口。”
朱轩媖听了韩延凌的话,脸上的轻浮放浪的神色顿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被他一语道破,朱轩媖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我吗?”
“我不了解你,却懂得人情世故,刚刚发生了那件事情公主已经怒极,就算要寻欢作乐,也不会这么快便平静下来。”
一个妩媚如春花绚烂、成熟似水蜜桃儿似的美人向你挑逗,对男人来说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吧?韩延凌本来是这么想的,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难得的艳遇会让他胆战心惊。
“你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小子……”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在韩延凌旁边的椅子上坐定。
“今天在诗会上,你文采力压京城才子,后来又能一招制住我的两个大内侍卫,那两个人可是父皇给我挑的一等一的好手呢,如此文武双全之人,我不相信你只是个乡村野人。”
韩延凌反问道:“公主就算怀疑在下的身份,也没必要如此引诱我吧,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我要是个歹人,你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品性!”
“结果怎么样?”
“我很满意!”朱轩媖点头道。
“然后呢?”韩延凌不知道荣昌公主废了半天劲到底是想闹哪样。
“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说过了,我真的是山东济南府人士,老家章丘县关厢乡韩家庄,公主若不信可尽管差人去查证。”
“这是我的通关路引……”韩延凌想起自己怀了还揣着张云和给他办的路引,这可是证明身份的有力证据。
韩延凌跟公主说的可是大实话,现在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办法可以避免被郑贵妃一党当枪使,只是一时之间思虑的不是很周全,但大方向是有了。
朱轩媖倒是个细心的人,竟然伸手接过那路引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然后才仍还给了韩延凌。
“你说你心系国家社稷黎民百姓,还担忧关外的女真人,那你给本宫说说,若是你当辽东都督,你会怎么做?”朱轩媖开始转到她自己关心的问题上了。
最近闹得朝野沸沸扬扬的李成梁强迁宽甸六堡事件成了与妖书案一样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韩延凌自然也听说了,朱轩媖这么问,自然也与此事有关。
于是韩延凌低头思索着自己在后世的记忆当中关于明朝明教李成梁的事情。
“我大明为了加强对建州女真的控制和防御,除继续修筑辽东边墙外,还采纳了李成梁的建议,开始修筑宽甸六堡。六堡位于鸭绿江以西,毗连建州女真,是防御女真的前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六堡成后,李成梁又以此开市,和少数民族做生意。这样虽然对缓和********有好处,互市的收入又可补贴辽东军用,但李成梁没有意识到他修筑的这宽甸六堡就好比一堵墙,完全阻隔住了我朝与墙另一面的努尔哈赤。任努尔哈赤在墙那边疯狂地发展,这面始终得不到太重要的信息。现在努尔哈赤羽翼丰满实力壮大能与我朝抗衡了,他李成梁却又主张将宽甸六堡撤除。努尔哈赤崛起白山黑水之间,他李成梁罪莫大焉!”
听了韩延凌的一番慷慨陈词,朱轩媖紧皱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公主殿下,在下有个请求!”
“你说吧”
“我想见见太子!”
朱轩媖想想后,点头道:“太子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你倒也是个人才,把你引荐给常洛也没什么坏处,此事我会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