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说话,张镇宇哭笑不得,此刻四周还有五六个小孩,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望向从马棚里钻出来的两个大活人,显得非常害怕,即便是张镇宇跟王天勤两人努力的挤出一丝丝和善的笑容也无济于事。
几位大人同样感觉不可思议,自己家什么时候进了人都不知道,不管两人如何解释,总感觉两人身上散发着贼气,绝对不是好人,几个男人立刻上前,堵住两人的去路,到底想看看自家马棚里出来的人有没有作案或者拿自家的东西,虽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家伙。
眼看情势不容乐观,张镇宇苦笑,连连解释,领头的一位年纪大的似乎是家主,阻止了张镇宇继续说下去,不善道:“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请别伤害我的家人,否则我会跟你拼命的!”
“绝对不会的,老伯你放心,我们真的不是有意进入您家,真的是个误会!”张镇宇对王天勤暗暗使眼色,不想跟他们缠,找机会就跑,估计这些人不傻,不会拦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
这个院子不大,围墙却很高,张镇宇感觉一下子还翻不过去,挺郁闷的,看来只能走大门了,可前面被这些人挡住,实在不是办法,要是强行冲过去,倒是可以跑掉,却难免动手,伤了人也不是好事,犹犹豫豫的。
那几个男人看着两人贼眉鼠眼到处查看,在联想两人来历不明,顿时明悟,两人绝非善类,不是来他家偷得就是抢的,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别说贼了,光天化日之下明争暗夺丝毫不以为奇,心下暗暗小心两人。
同时准备报官,年纪大的那人对后面的几位女人道:“把孩子们都带走,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参合!”
几个女人领着孩子飞快的跑出院子,张镇宇心中很急,几人还不让他们离开,决无好意,一时有些怒了,面色一凶喊道:“既然你们好话听不进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让开,再不让开我动手了!”
一时间唬的几人连连后退,张镇宇也不管了,再喊一声,带着王天勤就往大门方向冲,前面的人根本不敢拦张镇宇,往旁边躲,王天勤紧跟在后面,果真毫无阻碍就冲过几人,正要松一口气,脚下被一物一拌,身子不稳向前摔倒,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王天勤当场被摔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原来是刚才后面的人故意给王天勤使了个绊子,王天勤一摔倒,几人一拥而上,将王天勤拿住,王天勤在没能反抗。
就要出大门的张镇宇听到后面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王天勤倒地被人拿住,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跑了,站下来深吸几口气,怒道:“放开他,我叫你们放开他。”
“放开,嘿嘿,进了我家偷东西还想跑,门都没有,先跟我们进衙门再说吧!”那些人明显怀疑两人进了他们家拿了东西,不放人。
一说到衙门,张镇宇就怕,现在他们是人犯,官府万万去不得的,寻思如何将王天勤救回来,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
眼下也顾不得伤不伤人了,张镇宇快步走过去,直奔几人,结果不言而喻,他们几人还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张镇宇打得躲得那么远,有一个嘴角都在流血,张镇宇顾不上询问情况,扶着王天勤往门外跑。
“我看你们往哪里跑!”刚到门口忽然串进来一群官兵,全副武装,官兵后面正是这家几个女人跟孩子,明显刚才出去就是报官去的。
张镇宇郁闷非常,没想到还是没能逃掉,王天勤本能的抖了抖身子,他也怕了,遇到官府的人,可能只有一死,心中将这一家子骂的狗血淋漓。
面对数十官兵,逃是不可能了,可是要束手就擒实在不甘心,张镇宇扶着王天勤一步一步往后退,同时伺机寻找逃脱的机会。
官兵们根本不给两人机会,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了院子中,在那一家人的叫骂声中,抓住两人,直接带往府衙。
官兵抓人,在哪里都是大事,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其中就有麒麟山的人,看到是张镇宇被抓,消息快速的向各处散去,但一时间找不到机会救援,只能求助麒麟山领头人物。
到了府衙,吴君守接到消息早已坐在上首,等待开审,张镇宇王天勤两人被捆绑成粽子似的跪在地上,两人都低头沉默,也没有喊冤,知道现在喊冤也没有用。
吴君守看了一眼张镇宇,就盯着王天勤喝问道:“王天勤,你胆大包天,杀人就得偿命,你却不知悔改,到衙门赎罪,还四处逃窜,这且不说,青天白日下,你更是****妇女,实在是丧尽天良,天不容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好,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吧,来人,先给他上刑,让他长长记性!”见王天勤沉默,吴君守当庭大喝一声,刑具齐上,准备给王天勤用刑。
看到眼前的十来种刑具,王天勤心中发毛,有心辩解几句,偷眼看张镇宇,张镇宇却在低头沉思,顿时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受刑就受刑吧,死是在所难免的,暗道一声,来生再做兄弟。
“等等!”张镇宇抬起头来说话了。
吴君守看向张镇宇,哦了一声,似乎很惊讶:“你就是张镇宇啊,伙同王天勤殴打何太守家公子的是你吧,胆子不小啊!”
“你有什么话要说,说吧,临死前给你说话的机会,有什么遗言都说出来吧!”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是何公子动手在先,我们只是自卫而已,请大人明察!”
“啪”吴君守狠狠地拍了拍惊堂木,声音嗡嗡响,当场厉喝道:“大胆狂徒,出手伤人,竟敢狡辩,好了,不用说了,一起上刑!”
这里刚喊完,外面人声鼎沸,本来就有不少围观的人,忽然都骚动起来,吴君守直皱眉头,显然这个时候可不愿被人打扰,问道:“外面什么事?”
立刻有人报道:“回大人的话,外面是何府的人,他们要进来!”
吴君守当然知道何府的人是来干什么的,气呼呼的道:“放人进来!”
没一会,何手汇瘸着一只胳膊带着十来个家丁,凶神恶煞般冲到堂中,当手而立,对吴君守只是看了一眼,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道:“吴大人,我爹说了,这两个人我们何府要了,我现在就要带他们走!”
上方吴君守眨眨眼,一时失去了主意,何府势大,绝非他一介小小县官所能招惹,但何手汇一来就如此不给面子,很是恼火。
没等吴君守说话,其中一个官兵手持木杖板着脸回应何手汇:“你们何府算什么东西,这里是衙门,不是何府,这里是公堂,自然要斌公办事,你们身为官宦之家,岂能不知此理,吴大人,要不要将这些闲杂人员请出去?”
此人一说话,满堂皆惊,掉了一地的眼珠,何手汇看到跪在地上现在只能任人宰割的张镇宇跟王天勤,他非常兴奋,终于还是抓住了两人,他决定好好地虐待两人,让他们生不如死,想死死不了,可现在说话的人,明明是一个小小官兵,竟然敢接他的话,连吴君守没有说话,这人算哪根葱:“你是什么人,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
张镇宇王天勤齐齐看向说话之人,此人能在吴君守手下办事,却显得有些无视吴君守,胆子太大了,两人看时,那人对着张镇宇挤了一下眼睛,张镇宇心中一动,立刻收回了目光。
吴君守怒气更甚,在自己的地盘,都不将自己当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何手汇闹事就算了,自己的手下也跟着无礼,拍板叫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嗯?”
堂下一片沉默,何手汇率先开口道:“吴大人,此事直接关系着我们何府的荣誉,今天必须将两人带走!”说完竟然指挥手下动手抓人。
开口说话的官兵持杖而出,将何府众人拦住:“你们敢!”何府众人纷纷停住,想听何手汇的意思。
只是那官兵立刻对着吴君守道:“吴大人,这两人万万不可交给何府,据小人所知,这两人与麒麟山关系颇深,实在需要深思熟虑,如何处置请稍后再说,眼下不如将他们关押起来,事后慢慢审问不迟,请大人明察!”
其他倒是还好说,但一说到麒麟山,吴君守脸色大变,似乎吃惊过甚,看看跪在地上的两人,立马有了决定:“将这两人关押起来,稍后本官再做审讯!”
将张镇宇王天勤两人带走,剩下何手汇就不愿了,大声嚷嚷道:“吴大人,你这是何意?”
“将人交给你,恐怕有所不妥,按照王朝律令,对于此种情节严重的罪犯,必须得向王朝申明请示,以便处置,公子请回吧,稍后本官自回向何大人禀明此事!”吴君守很明智的下了逐客令。
何手汇气势汹汹而来,却被扫了颜面败兴而归,无奈之下只得回府再作打算。
今天的审讯无法进行,吴君守心中郁闷,县衙大门也关了起来,此刻呆在一间客厅,沉思不语,旁边站着刚才在堂中插话的官兵,吴君守终于开口道:“你们麒麟山果然是无孔不入啊,你都在我身边潜伏了七年之久,不错不错,今天你能阻止我,甘愿冒着被我灭口的危险向两个犯人说话,那两人在麒麟山身份不简单吧?”
官兵抱拳躬身道:“吴大人既然都看出来了,小人也无所隐瞒,我确实是麒麟山的奸细,但这些年却没有做过对不起大人的事情,至于今天的情况,小人开口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危着想,并非小人危言耸听,那张镇宇实际上是麒麟山大当家的结拜弟弟,亲似一家,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想大人应该明白,大人请恕我无礼了,小人说的都是实情!”
“还有,尹大当家还要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张镇宇,下月初十就是婚期!”
“麒麟山啊,麒麟山,好个麒麟山!”吴君守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愤怒,忽然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指着官兵吼道:“既然是你们麒麟山的,老子命令你,今晚,就在今晚将他带出去,老子的地方不想留他,必须是今晚明白没有?”
“大人,这..”官兵一时间还有点蒙,随后苦笑,吴君守哼了几声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