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三声连响,壮汉三箭都射偏了,吓到了刨土的野猪,发现又来了一个人,野猪立刻发狂起来,转身直奔那人。
哪里会想到野猪如此凶猛,眼看直奔过来,也吓了一跳,又是连射几箭,还是不中,别说他自己,树上的王天勤都要骂这人箭术一塌糊涂。
野猪越逼越近,弓箭已经毫无用处,只好将其扔到一边,抽出腰间的佩刀,迅速的来到一棵树下,背靠树干只瞪着气势汹汹飞奔而来的野猪,想一刀下去将野猪劈为两半。
在将近五步之时,壮汉立刻举刀砍去,身子也在顷刻间做出向一侧闪躲的架势,但面对如此壮硕的野猪,一时间很是紧张,在劈出刀的瞬间才发现拿刀不稳,刀没砍到野猪先脱手飞出去了。
一下子失算,壮汉吓得心都收缩了一下,急忙中还是向一边闪开,但野猪来时速度极快,虽然他闪得快,还是被野猪的獠牙刮到了小腿,壮汉身子向侧闪躲的同时就疼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几滚。
倒地中轰的一声巨响,他刚才背靠的大树被野猪撞了个正着,野猪被撞的惨叫一声也倒在地上,踢着四脚哀嚎连连,可见撞得不轻,却还是没有撞死。
这时候王天勤才敢下的树来,但感觉还是双腿发抖得厉害,到了壮汉身边,壮汉抱着一条腿咬牙切齿,王天勤连忙关心问道:“你怎么样?”不用问也看到了,他的脚被野猪的獠牙刺到,留了好大一个口子,此刻鲜血直涌,伤势不轻。
那人紧咬牙关道:“估计是断!”竟然晕死过去,王天勤抱着壮汉心底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试发现时疼晕的才放心。
回头看看野猪还在地上嚎叫不断,毕竟离得不远,王天勤才发现野猪嘴角流出大量的鲜血,一颗獠牙也不见了,可能是刚才撞树上撞断了。
正要将壮汉背回去,听到脚步声传来,前面离开的尹平方几人赶到了,都看到在地上嚎叫的野猪,他们能快速找到这里,也是因为野猪的叫声,要不然还不能这么快。
同时也看到地上躺着的王天勤与另一个人,情况很是不妙,张镇宇快步跑过来,看自己二弟面色苍白,地上那人更是不省人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跟野猪闹在一起?”
“大哥你不知道,我就是出来转转,就碰到了野猪,差点被野猪活活吃了,还是这位老哥来救我,不过却被野猪攻击,现在晕了过去!”
张镇宇也没多问,检查了壮汉,发现时右脚脚踝处被撕裂了好大一块,鲜血还在不断留着,其他人也赶到,张镇宇将自己衣服撕了简单的将伤口包好,尹平方道:“好了,先送他下山吧!”
于是吩咐两人将昏迷的壮汉背着先行下山,等三人离开,剩下五人都围上野猪,不禁惊叹,这头野猪个头真不小。
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野猪竟然不在叫唤,瞪着翻白的眼珠望着围住它的五人,任凭它刚才如何凶猛现在也怕了。
其中一人道:“大当家,以刚才查看的脚印来看,显然就是这头野猪留下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我们现在如何处置它?”
尹平方看着野猪,却并没有因为它刚才伤人而愤怒,只是静静的观察着:“我想将它活捉回去。”
此话一出,众人都很惊讶,这么一头大野猪活着带回去,这次出来狩猎也没有带足够的工具,实在是困难重重,如果是死的,用马托着就很轻松。
张镇宇劝道:“哥,我觉得不行,活着带下山,就我们这些人,恐怕无能为力,如果有个笼子或许可以,可现在我们总不能现场编制一个吧,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需要尽早下山才行,我看还是杀了吧!”考虑到活捉下山有许多不便,张镇宇并不赞同尹平方的说法。
“我看看再说。”尹平方走到野猪近前,蹲下身子,打量了一会野猪,感觉非常兴奋,虽然不是他射倒的,可活生生躺在自己眼前,任他宰杀,多么有成就感,如此大的野猪确实少见。
而每次狩猎,猎物一般会被射死,像这样半死不活的机会也不多,只是考虑到活捉下山确实比较困难,又不忍心一下子将其杀死,深吸一口气,尹平方伸手慢慢的向野猪颈部抹去,他想摸摸这头野猪的毛,那一根根看着如钢针一般,只怕摸着也扎手吧。
本来平静的野猪,随着他的这一动作,似乎受到刺激,怪叫一声,竟然闪电般翻身而起,速度奇快无比,蹲着身子的尹平方哪里反应的过来,被野猪的头部撞了一下,尹平方惊呼一声就向后翻滚,野猪翻身后立马四脚如飞,胡乱的向一个方向窜了过去,眨眼间消失无影。
其他人都被野猪突然地动静吓得神情绷紧,尤其是尹平方紧靠野猪,一下子被撞到,吓破了胆,只怕尹平方出意外。
张镇宇率先向尹平方跑去,将翻倒在地上的尹平方扶住:“大哥,大哥,你怎么样?”尹平方满脸是血,被野猪撞到脸上,嘴里冒血不说,耳朵鼻子都出血了,但尹平方却清醒的,对张镇宇道:“没事,扶我下山!”
话虽如此,可从尹平方的样子来看,绝非没事那么简单,张镇宇气的胸口难受,本来就不应该听尹平方的,将野猪杀死才好,现在出了事,实在没法给麒麟山上下交代,心里自责,却手脚快速的将其脸上的血擦了擦,招呼其他人背着尹平方就走。
这次上山可谓是损失惨重,没猎到任何猎物,却被猎物弄伤两人,而且伤势严重,着实让人心里火气直冒。
王天勤后边再也没敢说过话,这次的祸事都是因他而起,此刻心中惴惴不安,如果尹平方出事,他的责任最大,心中也非常焦急,虽然他心中不太看得起尹平方,但对于自己大哥张镇宇的照顾他心中还是有些感恩,他也知道自己大哥对于尹平方的恩情有多看重,可以想象张镇宇的痛苦。
一趟人就这样带着两个伤员下了山,先前下来的壮汉早就被包扎过了,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只是当看到几人带着受伤的尹平方的时候,麒麟山哗然了,不是说只是一个人受伤了吗,怎么大当家的也受了伤,而且如此严重,几乎是七窍流血。
无数的指责声让张镇宇都抬不起头来,即便不是他的错,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有错,尹平方在麒麟山地位何等尊贵,而且对待兄弟们都非常友善,自然众所归,受了伤只能归罪其他人保护不力。
而现在张镇宇跟王天勤坐在屋中,气氛非常沉重,张镇宇也从受伤的壮汉口中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所以现在将王天勤叫到这里,已经沉默许久了。
王天勤根本不敢抬头看张镇宇,他知道大哥会爆发,所以沉默以待,心里清楚只要一开口,只怕大哥会劈头盖脸将他一顿教训,当然心中也认了,他是惹了这次祸,不会否认,就算是就此接受麒麟山的惩罚他也认了。
“啪”张镇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桌子因为承受了大力而咯吱作响,张镇宇的手更是一直在那里颤抖,不知道疼的还是心中的罪恶感。
王天勤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将头低的更低了:“为什么不听我的,你这次闯大祸了你不知道吗?”
王天勤无声。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我,可是瞎子也看出来,灾星,祸害,我们两个都是!”
没错,现在麒麟山上下都说王天勤是一个灾星,是个祸害,将灾难带到了麒麟山,许多人更是要求赶王天勤下山,好在尹平方经过包扎处理,伤势不是太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而且下巴脱臼,并碎掉一颗下牙,似乎是猜到麒麟山众人的职责,立刻安抚舆论。
就算如此,现在张镇宇出门碰到麒麟山的人,多数都十分有敌意,尤其是王天勤,张镇宇更是不敢让其出门,生怕出了意外。
见王天勤一直沉默,似乎认错,张镇宇却无法释怀:“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王天勤忽然抬起头,速度飞快:“大哥,既然如此,我认个错,让他们这帮子土匪弄死我吧,以解他们心头之恨!”
说完王天勤站起来就往外走,张镇宇更是被激怒了,一把拉住王天勤:“你给我滚回来,你去找死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大哥,你知道这样沉默是无法让他们平静的,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们给你难堪了,然我去吧,我不怕!”王天勤还想以一死而平息众怒,态度坚决。
“啪”张镇宇狠狠地抽了还作势要出门二弟一耳光,打的又重又狠:“你去啊,你这混蛋,想死你去,我不拦你了。”
第一次,张镇宇真的打了自己的兄弟,从小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下过手,可这次他出手了,打的王天勤一动不动的,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呆了,记忆力就没有大哥出手打他的事情,以前兄弟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闹得再僵也不至于出手,可是现在居然就被打了,打懵了他,却让他清醒了许多。
过了一会,王天勤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忽然他转过身一下子跪倒在张镇宇面前,哭道:“大哥,怎么办,我也不想去送死!”
看其泪眼汪汪的在自己面前哭,张镇宇忍不住眼角湿润了,他也跪了下来,与王天勤抱在一起,使劲的拍拍其背:“现在我们都是寄人篱下,虽然我受到尹大哥的看重,别人却只以为我抱了大腿,小人得志而已!”
“我就算了,现在已经无法离开这里,但你必须要离开这里了,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你也别怕,目前没有人会害我们,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