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53)(1 / 1)

军事战略论 曹恩硕 2467 字 2014-11-13

显学第五十

世上名声显赫的学派,有儒、墨两家。儒家的最高权威人物是孔丘。墨家的最高代表人物是墨翟。自从孔子死后,儒家分为互相对立的八个派别。自从墨子死后,墨家分为互相对立的三个派别。儒、墨两家的这些不同派别,对于各自所尊崇的教义的取舍相反、各不相同,然而他们却都宣称自己是孔子、墨子学说的真正传人,孔子和墨子不能够复生,现在又能有谁来评定他们的学说究竟谁更符合孔、墨的教义呢?

忠孝第五十一

现在的世人大都回避国家法度而谈论纵横之道。诸侯们谈论合纵之术的都说合纵成功就必定能够称霸天下,而谈论连横的人则都说连横成就就必定能够称王天下,山东各国谈论合纵连横之术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然而至今它们的功名仍然没有成功,霸王之业仍然没有确立,这是因为它们谈论空泛的策略而并不能够实现治理国家的目标的。作为君王的独断专行才称之为君王,因此夏、商、周三代的开国君王不致力于纵横之术而能够匡正天下,春秋五霸不依赖于纵横之术而能够明察天下,他们只不过是治理好内政之后顺势处理好外务罢了。

几个贤才无法使国家真正强大起来

安危第二十五

使天下之人都能够在国家的法令之内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在法令范围内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那么出兵攻打别国就能够取胜,用来治理国家就能够使国家安定。太平盛世容易使人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做坏事。小人很少而君子很多,所以江山社稷才能够得以长存,国家才能够长治久安。在疾速奔跑的车子上不会产生像孔子那样的贤人,在翻倒的船只下面不会出现像伯夷那样的廉洁之人。所以说,法令就好比是国家的舟和车子。国家安定那么智者和廉洁之人就会产生,国家安危那么争权夺利的小人就会增多。

君主不苛求自己像尧那样贤明却苛求臣下像伍子胥那样忠贞,所以,如果殷商之人都像比干那样贤明,那么殷商也就不会出现过失更不会失掉天下了。君主自己不能准确地估量自己的能力,而下面又有像田成子那样企图篡权夺取们的臣子,却还要指望他们都能像比干一样贤明,所以这样的国家得不到一点安定。

守道第二十六

古时候关于推行法令的君主,用重刑来惩处那些犯轻罪的人,这就是用人们所不敢违反的禁令来制止人们更容易触犯法令的情形。所以君子与小人都变成了正直守法的人,盗跖和曾参、史朗都一样廉洁。怎么会知道是这样呢?这时因为贪婪的盗贼不敢到深溪中去偷采金子,因为偷采金子就会被处死;孟贲、夏育不估量敌情就不能获取勇敢的名声,盗跖不估量被处死的后果就不能获利。

明君掌握法令,孟贲、夏育在不该取胜的地方取胜就会被惩处,盗跖在不该偷盗的地方去偷盗就一定会受到惩罚;所以就能够禁止孟贲、夏育在不该取胜的地方取胜和盗跖在不该偷盗的地方去偷盗。那么,强暴之人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奸邪的人也不得不改邪归正了。强暴的人小心行事,盗贼不敢偷盗,那么天下就太平了,而平民百姓的思想也就归于正途了。

君主如果背离法度而失掉人心,那么即使遇到伯夷这样的贤人也难以避免危险,更不会逃脱田成子、盗跖这样的恶人的危害。现在天下之中没有一个像伯夷这样的人,然而奸邪之人却不绝于世,所以要立法根据法令来度量他们。法令得以贯彻执行,那么伯夷这样的贤人也不会改变他的好的行为,而盗跖也不敢为非作歹。法令明确,那么贤明之人就不能侵夺不肖之人,强者不能欺凌弱者,势众者也不能侵犯势寡的人。将天下置于尧的法令的统治之下,而忠贞的人就不会失去其本分,奸邪之人也就不会再存在侥幸心理了。将千金放在后羿这样的人那里,那么伯夷就不会失去千金了,而盗跖也不敢偷取千金了。尧的贤明之处在于他懂得不放过坏人,所以天下就没有奸邪之徒了,后羿技艺超群、箭不虚发,所以千金放在他那里就不会丢失。奸邪的人不能够活得长久而盗跖就会停止偷盗,这样一来,史籍上也就不会出现宰予、不会提到六卿,书中也就不会出现伍子胥、夫差这样的人了。孙武、吴起的谋略也就会废止,盗跖之心也就会被收服。君主坐在王宫里享受着甘食美服的生活,而用不着担心会结下咬牙切齿的仇恨。臣子们在坚固的城池中垂拱而治,也就不用担心意外的灾祸了。制服老虎却不用笼子,禁止奸邪却不用刑法,杜绝虚假欺骗却不用符玺,这种像孟贲、夏育一样的祸患,即使是尧、舜为君也难以制止。所以设置笼子并不是用来防备鼠患的,而是要使懦弱的人也能够制服老虎;立下法度并不是为了针对曾参、史绍这样的人的,而是为了使平庸的君主也能够禁止盗跖的行为;制作符信并不是为了针对于忠贞不欺之人的,而是为了使众多都不相互欺骗。不要单独依靠像比干那样贤明忠贞的人,不要期望于奸邪之臣不会欺骗你,要依靠能够怯懦之人制服老虎的笼子,把握能够使平庸之君容易保住权位的法令。在当今之世中,为君主尽忠献计,为天下苍生造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所以人君没有亡国的忧虑,而忠臣也没有被杀身的危险。知道功绩显赫的一定要重赏他,所以就能够使人们都尽力为国君效忠,在仕途中也尽忠职守了。即使有孟贲、夏育一样的勇猛的气势,人们也不敢轻易地送死,即使受到盗跖那样贪心的迷惑,而人们也不会为了财物而丧生;达到了这样的境地,而治国的方法也就一应俱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