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哪里还管他什么李炎公子二公子云云,将门推开后,笑嘻嘻的将头探了进去,只见屋内布置干净淡雅,香炉之中烟雾缭绕,梨花木的梳妆台雕刻着精美的图形,栩栩如生,铜镜闪亮如新,桌上摆放了宣纸墨研,一袭紫纱幔帐将房间隔开,室内灯火摇曳,充斥着一道淡淡的兰花幽香,他眉开眼笑的望着屋内走了进去。讀蕶蕶尐說網
侧过头去,见一名俊秀的青年正坐在一张木桌前横眉怒目的瞧着自己,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要用眼神杀死自己一般,被他这么一瞪,秦明心中咯噔一下,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情况可吓不住他,便又恢复常态,嘿嘿一笑道:“哎呀,这位兄台真是好雅兴啊,独自欣赏天籁之音,有趣的紧,不过我看兄台面带忧愁,还带着一丝怒气,莫非兄台被谁暴打了不成,唉,兄台咱们都是君子,怎可与人动手呢。”他故作惊讶,心里却是偷笑,摇头晃脑的嘻然说道。
青年一听他的冷嘲热讽,更是怒不可揭,脸上铁青,指着秦明喝道:“你这厮到底是何人,受谁指使,竟敢与本公子如此说话,也忒的无礼了。”
妈的,给你几分面子,你小子还真是吹胡子瞪眼了,秦明见这小子有点可恨,但也没有流露出来,脸上带着笑道:“兄台此言差矣,本人…本公子听闻这天仙般的乐曲,情难自禁,不请自来,但见兄台怒容满面,不知何故。”他本来对这白面小子很是憎恶,见他如此霸道张狂,但又不甘心示弱,情急之下差点比小子低了一头。
青年眉头微蹙,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身着褐布短裳,阔嘴裂开,笑得贼兮兮的,哪有一点别家公子的气息,活脱脱的一个市井无赖。
当下沉吟不语,站起身来,转头朝着紫纱之后躬身抱拳道:“玫瑰姑娘,今晚被这小子打搅雅兴,扰乱姑娘清净,青阳真是愧不敢当,待我打发这个小子,再与姑娘相叙琴音之道。”
转过身蓦地指着秦明喝道:“那里来的泼皮无赖,还妄自声称公子,真是可笑。”
秦明心头一震,心道:“这小子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这又不是你家开的,给你阳光你还真灿烂了,有啥神气的,不过是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抖威风而已,哼,我偏偏不如你愿又咋的。”
秦明嘻嘻笑道:“这位兄台,你又有何权力指责于我,哼,在我眼里你连泼皮无赖都不如,没一点教养,人家姑娘都没有下逐客令,你又指手画脚,大声嚷嚷啥,还真当了自己家不成。”他侃侃而谈,毫无一点怯弱之色。
李青阳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说得也对,这里也不是自己家开的,也说不出反驳,气得额头青筋鼓起,颤声道:“你…你…”后半句却说不出话来。
秦明笑道:“这位兄台,我…我…什么了我?怎么变得结巴了”他学着李青阳的口吻依葫芦画瓢学说着。
听他学自己说话,李青阳一张脸变得铁青,怒意更甚,尤其这般在心上人面前受到这样的侮辱还是第一次,平常人见了他哪个不是恭敬有加,他盛气凌人惯了,家里的下人摄于他的淫威无不阿谀奉承于他,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拂逆他,以往的那些平民见到他也都是极为恭敬,唯唯诺诺,唯恐得罪了他,可眼下偏偏冒出一个奇葩来,对他似乎毫无畏惧,针锋相对,这让他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对眼前这无赖更添愤恨之意。
李青阳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辱我。”
秦明双手抱在胸前,嘻笑着望着他,缓缓道:“你是谁呀,说来听听。”
李青阳见他笑容满面,丝毫不放在心上,脸上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淡淡道:“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听好了。”微微顿了顿傲然道:“我可是李炎将军的二公子李青阳。”
秦明故作惊讶道:“哎呀,原来是李炎将军的儿子啊,真是失敬。”
李青阳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见这小子还算识相,认得自己的名声,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之色,眉心舒展,冷冷道:“知道就好,那还不快滚。”
秦明突然纵声哈哈大笑,笑声苍劲激扬,李青阳不明所以,惊疑的望着他,白脸凝煞,喝道:“你笑什么?”
秦明兀自狂笑不已,连连摇头,道:“李炎是谁呀,我可没听过,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又算老几,竟敢叫我滚,我呸。”说着吐了口吐沫,他本就对什么官二代的那些公子门憎恶不已,耳听得这人如此嚣张跋扈,更是惊怒不已。
李青阳的脸气的变成猪肝色,摩拳擦掌,牙齿紧咬,一言不发的提起拳头朝着秦明打来。
这一拳毫无征兆,秦明防不触防之下被他一拳击在胸前,只觉胸前一痛,呼吸一窒,本能的向后退去两步,将这股劲气卸去。
秦明低下头望着胸前,好在这人身强体壮,似乎并无大碍,秦明以前在大学时候学过一些跆拳道,反应极为的灵活,只是这次被他偷袭,自己吃了个大亏,他上前一步,指着李青阳骂道:“小子,真是给脸不要脸,是你先出手的,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说着提起醋钵大的拳头朝着李青阳的脸上击去,劲风迎面,李青阳乃是李炎的二公子,虽然被他父亲强行催促他练习武艺,但他好于酒乐,终日寻花问柳,导致武艺荒废,这一拳来势极快,他竟然不能躲闪过去。
“砰”的一声沉闷声响起,他的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咔嚓”之声大起,木椅桌子被他撞翻在地,木屑纷飞。
紫纱之后一道女子‘啊’的尖叫声传来,秦明宛若不闻,大步的朝着李青阳走去,走到他的身前,见他眼神阴厉的望着自己,满脸都是怨毒之色。
秦明对于比自己帅的人向来没有好感的,又见这小子小白脸一个,更是不爽,一脚踏在他的脸上,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竟也敢打老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说着吐了口吐沫在李青阳身上,见他双目圆瞪望着自己,心中怒气升将上来,提起脚朝着他狠狠踢去。
几脚下去,李青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声音凄厉痛楚,在地上打滚求饶。
秦明哈哈大笑,道:“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原来是贱骨头,哼,你不求饶倒好,老子最看不起软骨头。”
伸手一把抓住李青阳的衣服,刚欲提起拳头再打上几拳以泄愤恨,突然背后传来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公子,请住手,再打可就出人命了。”声音婉转如铃,宛如魔音一般,秦明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转过头去。
只见一名清新绝俗,淡雅精致,宛如天仙的少女莲步轻移,缓缓的行到自己跟前,那少女身材高挑,樱唇鲜艳欲滴,娇躯玲珑有致,高耸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那开敞的衣裳隐隐可见那道白皙的乳沟,清澈的眼波如一汪秋水,盈盈流转间,带着一股深不可测的魅惑,令人不敢逼视。
秦明望着眼前的尤物,热血上涌,血脉喷张,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一股邪火涌将上来,顷刻间游布全身,炽热难耐,身下立刻顶起一个小帐篷。
他愣愣的望着走来的美女,舔了舔嘴唇,身子飘飘然来,如坠云端雾里,将手中的李青阳丢了出去,痴傻的望着她。
少女被他如此色眯眯的盯着,脸上泛起一丝晕红,一脸娇羞之色,忙转过头去,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秦明干咳一声,嘿嘿笑道:“姑娘,你说这小子该怎么处理,毕竟这是你的地盘。”
少女闻言忙转过头,看着皮青脸肿的李青阳,花容微变,颤声道:“公子,你怎么把李公子打成这副模样了。”
秦明望了望那昏迷的李青阳,嘿嘿笑道:“有吗?我只不过轻轻的碰了他几下,哪知道他自己不争气自个儿撞墙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这可不能怪我呀。”他无辜的神情,人畜无害的模样,还真是令这个美貌的小女有点哭笑不得。
少女“噗嗤”笑出声来,笑靥如花,如海棠初绽,万千梨花盛开,就算日月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相形变拙,美艳动人之极,她眼波流转,掩唇轻笑道:“谁信呢?”
秦明见这少女生得貌美如花,忍不住调戏一番,双手一摊,一脸正色道:“这小子可能见到姑娘这般花容月貌,情难自已,甘愿拜倒在姑娘裙下,是以磕头欲见姑娘一面,弄成这副模样,这还不是拜姑娘所赐,姑娘就莫要调戏我了。”
少女听他说得有趣,笑得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差点把柳腰都快笑弯了去,嗔道:“你少贫嘴了。”
突然面色一凝,若有深思的看了秦明一眼道:“公子,你这次闯祸大了。”
秦明见她脸色变了一下,不知为何,笑道:“有吗?怎么我不觉得。”
少女玉手托腮,望了望昏迷的李青阳一眼,蹙眉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李青阳仗着他父亲李炎的权势,到处张扬跋扈,为所欲为,不知道祸害多少女子,他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公子高侠仁义,也算替我们沧州城的百姓教训了这登徒浪子,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不过此番将他打成这副模样,我想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公子可就麻烦了。”
秦明见一位绝色美人为自己排忧解难,心中一阵莫名的欢喜激动,豪气顿生,笑道:“不就是教训一下这无耻之人,他们父子为非作歹,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也算他们福气好,遇到了我,没打死已经算是开恩拍,我倒要看看他们李家父子又能把我如何。”
少女听他浑不在意,急的跺了跺脚,急忙道:“公子切莫意气用事,李家父子都不是善人,公子这样打伤了他,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公子的,公子还是躲避一段时间。“
秦明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下感动,不忍心拂她好意,但也不甘示弱道:“多谢姑娘挂心了,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要是我这样走了,那姑娘怎么办?”
少女一双杏目在他身上看了一眼,低声道:“公子放心,这李家父子不敢把小女子怎么样的,倒是公子快些走才是。”
秦明见她有所深思,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要是自己一直在这里,难免也会连累了她,笑道:“姑娘,我这就走,后会有期。”
少女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望着他大步走向门外的身影,脸上一片幽幽之色。
依依不舍的走出玉石坊,秦明如释重负,打了李青阳一顿后心情大为畅快,脑中满是那少女的笑容身影,这美女长得真是太美了,他嘿然一笑,走下楼去,一路淫笑、喧哗之声此起彼伏,但眼下有麻烦之事缠身,他不敢久留,深怕牵连了那美貌的少女或者令她担心,不舍的走出春香院。
沿着青石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路上的行人稀少,他抬头一看,月上中空,繁星点点,眨巴着眼睛,巷子深处不时传来犬吠虫鸣之声。
四处寂静,悄无声息,他心中一阵落寞,想起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不由的黯然神伤,穿过几条弄子,他寻了一株大树,斜靠大树,眯起眼睛,脑海中思绪万千,满是那天仙般少女的容貌,迷迷糊糊间,脑袋一沉,便是睡了过去。
翌日,他睁开双眼,已是日上三竿,伸了伸懒腰,朝着市集走去。
这时,沧州城中早已热闹不凡,摊贩吆喝声与市民的讨价声糟乱纷杂,一路上前所未见的商品更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变,看得他眼花缭乱,一个人东瞅瞅,西看看。
正看得津津有味,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就是他,就是这个无赖。”“无赖?什么无赖?”心中嘀咕:“难道是说我吗?”转过头,只见一个脸上肿得像猪头的人怒容满面的指着自己,身后十来个家丁张牙舞爪的挥舞手中的大刀,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冲来。
秦明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我去,竟然来真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便跑,那群家丁穷追不舍,将他足足追了几条街,还是甩脱不得,他气喘吁吁,汗水涔涔,眼见他们越来越近,使出吃奶的劲朝前跑去。
跑得有点急了,秦明一不小心突然撞上一人,只听“哎哟,眼睛瞎了,竟敢撞老子。“一道嘶哑的声音炸在耳边,他刚欲道歉,抬起头见一个瘦高的人站在面前,正望着自己,一望着这张脸,暗呼倒霉,忙陪笑道:”原来是林哥,今天兄弟有事,赶明儿再去你家登门道歉。”说完便是匆匆逃走。
林哥见他满头大汗,一把抓住他,厉声道:“魏四,我的钱啥时候还呢。”
秦明哭笑不得,妈的,这小子没看到老子在逃命么,耳听得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知道那群家丁追了上来,心中大急,顾不得那么多,大声道:“明儿个准还。“挣脱林哥的手臂,朝前狂奔而去。
林哥见到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大呼小叫的提刀奔来,还以为是找他寻仇的,吓得脸色煞白,喊爹叫娘:“我的妈呀。”也是一溜烟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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