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欧对老焦说：“看来对咱们的处置升级了，来了4辆车。如果都坐满，就是16个人。”

老焦焦急地问：“那怎么办？他们会是谁呢？”

“哼，这应该就是那个幕后黑势力伸出的触须了。”老欧轻哼道，随后大脑进入飞速运转状态。现在怎么办？他们来到酒店下一步会干什么？既然这个未知的黑势力监视着殡仪馆，说明他们担心这里会暴露什么，那里有他们不希望为外界所知的秘密。而那里只有韩哲夫的尸体，因此他们的阴谋肯定是围绕着这个尸体，这里面就应该隐藏着老欧他们所苦寻的答案。看来当前的焦点就是韩哲夫的尸体，我们还什么都没有看，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派出人来跟踪了，说明他们很敏感、很在意，这更说明要看到韩哲夫尸体的必要性。可是怎么才能看到呢？现在这个黑势力是什么背景、目的是什么、成员都是什么人、他们是否与当地的权力机关有勾结、有多大的能力和影响，现在都还不得而知。怎么办？

“有4个人下车了！”在窗口观察的老焦突然叫道。老欧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那4个人，发现这是4个有功夫在身的大汉，他们径直向大堂走去，离老欧他们的房间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室内的空气好像一下凝固了起来。老欧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突然他眼睛一亮，说：“有办法了。”他决定马上采取2个措施来主动应对，一，老欧决定先用手机给C国首都公安部的一位老同事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们的具体位置，嘱咐其如果3天后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请他马上向上级报告。二、随后他马上拨通了当地XX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老欧决定借助当地警方的力量，公开地去查看韩哲夫的遗体。因为老欧想，现在他和老焦面临一个问题是，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白道上，虽然武警战士报告了上级，会惊动当地有关方面，但他们可能还纠结于无法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至于黑道方面，现在已经找上门来了。要抢在他们前面。如果他和老焦就此失踪，说明这个省长自杀的案件另有隐情。即使死，也要给组织上留下线索。

老欧电话联系的这个公安厅长姓郭，他比老欧年轻20多岁，但和老欧算是老相识了，曾经就多起重大疑难案件合作过。他很佩服老欧的人品与技术水平、判断案情的能力，一向尊称他为“欧老师”。老欧也很欣赏他的精明干练、忠诚无私，认为他是一个有出息的干部。果然现在成了手握实权的一方诸侯。两人惺惺相惜，结成了忘年交。接到老欧的电话，问清老欧所在的地点后，听得出，他对前2天刚刚离开的老欧又回到这个城市感到十分诧异。他问老欧怎么又回来了？老欧没有提及他们去过殡仪馆，更没有提到他们被跟踪。只是说，他还是对韩哲夫的自杀感到疑惑，心里不踏实，回来想再看看他的尸体。郭厅长听罢，忙问道，欧老，有什么新消息新线索吗？老欧回答说，暂时没有，是他自己觉得心里不踏实，决定回来看看。他也不想找谁的麻烦，就是想再看看韩哲夫的遗体，这样心里踏实一点。还有就是走之前倒是和公安部长打了一个招呼。其实这最后一句，是老欧的杜撰。郭厅长刚才的急促口气就此舒缓了一些，但随后又追问老欧，这是不是哪位中央领导的意思？老欧明白他的敏感心理，特别是在老欧被A主席钦点参加中央调查组的情况下。“没有，你放心小郭，你还不知道我这老家伙的心思，老了老了，越老越小心，生怕案件出一点纰漏。”“得了吧，欧老师，您才63岁，离您退休还二十几年呢！”（作者说明：这时随着科技、医疗水平的提高，C国的人均寿命已经达到95岁，一般退休年龄为75岁。但是象老欧这样的局级干部、一级英模、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专家，可以延迟退休在85岁。）他顿了一下，说：“那我通知一下下边，现在韩省长的遗体停放在省殡仪馆，您得去那里。我派车带您过去吧。对了，和您在一起的还有谁啊？”老欧哈哈一笑：“还有老焦在呢！”郭厅长也哈哈一笑说：“我一猜就是，您二位就是欧不离焦、焦不离欧啊！”

老焦瞪了老欧一眼，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老欧又道：“郭大厅长，你也过来，咱们一起去吧！一来这是韩省长的事，二来过来咱们聊聊，这次中央专案组来调查，人多眼杂的，咱们也没有时间聊。”那边沉默了一下。老欧心里道：快点答应吧！我外边还有一群瘟神呢！可是心里的急现在不能表现出来。老欧明白，对郭厅长来说，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毕竟他是手握实权的一方诸侯，诸事繁多，且刚刚应付完中央专案组，松口气。而自己这次是私自行动，虽然提了一句公安部长的名义，但实情如何，不会瞒过一个公安厅长的眼睛。唯一打动他的就是“这是韩省长的事”，他这个公安厅长怎么也有脱不了的干系。郭厅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默仅仅过了几秒钟，就果断地说：“好吧，您现在哪里？哦，敬信酒店的大堂。好，您二老稍微等一会，我过半小时就到。”老欧说：“那好，另外有2件事，一麻烦你开警车来，二带2个有经验的法医过来。”“啊？你要我招摇过市啊？”不过那边似乎随即明白了老欧的用意，诙谐地说：“是，服从上级安排。”

“走，赶紧去大堂！”挂掉电话，老欧一改刚才电话时轻松的语气，语气严峻得如同钢铁。他麻利地掏出手枪，解除保险，揣进兜里，然后和老焦飞速离房，直奔大堂。老焦明白，不能躲在房间里，不然死了恐怕都没人知道。而在大堂就不一样了，在这么一个公开的场合，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不敢公然动手的。

他们来到大堂，那4个家伙刚刚问询完情况，离开前台要上楼，看到他们下来，倒是一愣，随即他们转到大堂的另一角落去了。老欧他们二人装没看见他们，径直来到前台站着，有意无意地和前台的服务员聊起天来，等着郭厅长的到来。老焦有点紧张，不时用眼角扫着大堂内外的动静。

老欧倒是很放得开，和2个女服务员聊得起劲。过了一会，老欧发现刚才的那个漂亮的姑娘依然被3个客人缠着问问题，那个姑娘已经面带疲惫，神情有些悲苦地说着什么。老欧看出那3个客人是好色之徒，他们完全是在戏谑那个姑娘。老欧怜悯之心大发，忽然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他对老焦说，你去和那边的大堂经理聊会天。老焦不知何意，但还是过去，和大堂经理有意无意地闲聊起来。这时，老欧走到那个姑娘和3个客人之间，打断他们的说话道：“不好意思，各位，打断一下，服务员，我朋友遇到一点麻烦，你们大堂经理叫你过去帮一下忙。”这个姑娘点头向这3个客人致歉，这3个客人只得无奈放行，姑娘遂和老欧一起向大堂经理那边走去。

走出那3个人可以听见的范围，老欧面带微笑地对姑娘说，“姑娘，你们大堂经理没叫你。”

“啊？”

“呵呵，别怕，是我看那几个客人不地道，老缠着你故意问这问那的，我觉得你很辛苦，太不容易了，所以叫你过来喘口气，歇会。”

“是这样，多谢您，老先生。”姑娘真地就喘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真的是累了。

“不客气。你叫我老同志吧。”

姑娘对老欧甜甜一笑，这一笑让老欧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老欧心中暗骂自己，老了老了，干了一辈子刑警，怎么还好色？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和这样一位漂亮迷人、清纯娴静的年轻姑娘在一起，确实觉得很愉快。尤其是她那甜得可以融化人的微笑很容易让你消除戒备心。于是乎，话不觉察地多了起来。

“我是首都来的，来你们这儿出差。”老欧主动自我介绍。

“哦，那您是第一次来XX省会吗？”

“不是，我第一次来是在30年前了，办一个案子来的。”

“案子？那……您是警察吗？”

“哦……是”老欧知道自己在美女面前说走了嘴，暗骂自己定力不够。

“真的？太棒了！我就喜欢看破案的故事！”

老欧懊恼自己在大敌当前，居然因为一个漂亮姑娘而说漏嘴，现在不知怎么接这个话了。好在已经走近老焦和大堂经理那里了。

大堂经理是一个身材不高，有点白面一样面容的人，不知怎的，老欧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家伙有些猥琐。

为了解脱刚才的尴尬，老欧忙对这个大堂经理说：“我想表扬一下这位服务员，我们是下午入住的，她一直都特别热情地解答客人的问题。我住了这么多酒店，这样热情的服务员还真是很少见。”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酒店就是要让您、让每一位客人感到家一样的温暖……”

老欧和老焦、大堂经理、姑娘一起谈笑风生，似乎忘了那4个大汉在某个角落的存在。聊天中，老欧了解到，姑娘叫姚智佳，22岁，竟然只是酒店的一个临时工，是附近那所大学的大学生，这几日是来酒店勤工俭学的。老欧心说，怪不得她那西服套装不合身。

聊着聊着，大堂经理问道老欧是做什么工作的，老欧说退休了，出来看看。那个姑娘瞪大了眼睛，好像要说什么，老欧冲她微笑了一下，那个姑娘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会意地一笑。老欧发现她很善解人意，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他们正说着，2辆警车开进了“敬信酒店”的院子，到了大堂门口。从第一辆车下来一位矮胖但显得很结实的50多岁男子。他的一双眼睛很有神，有一种特别的光射出来。眼睛一直瞥着门口的老欧看见是郭厅长他们到了，连忙和大堂经理、姑娘道别，和老焦一起走出大堂。那男子赶紧迎了上来。老焦认出，这正是省公安厅的郭厅长。3人寒暄了几句，遂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