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医学专家的实验室，离这里并不远，临近姚智佳所在的那所大学，如果跑过去大约需要20分钟。为了节省宝贵时间，加之老欧带着的是一个人头，所以他们决定开走路边的一辆车。

老焦干这活很麻利，没用1分钟，就打开车门发动了汽车。他们刚刚进入车内坐稳，车后侧的街口，就已经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这帮王八蛋动作还挺快。”老焦嘟囔了一句，猛踩油门，绝尘而去。

老欧则掏出电话，想马上电话联系首都公安部的领导，但是发现怎么也无法打通，耳机里只是提示，“系统繁忙，无法拨通你拨打的号码。请稍后再试。”老欧连忙换了老焦的手机，也是同样的情况，无法打通。

这时他看到街边有还在开门营业的小店，挂有“长途电话”的招牌。老欧连忙叫停车，然后扑过去打电话。那里有2部电话，有一人正在“喂喂”地冲着电话叫，并且问老板，怎么打不通电话了。老板说往外地打，都打不通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20分钟了，就本市内电话还可以打通，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打了电信局的报修电话，说是全省网络故障，可能明天才能修好。而且，现在也上不了网了。问维修的人，说是网络也出故障了。看样子故障还不小。

老欧一听，心里一凉，他意识到，这很可能不是故障，而是这个组织侵入XX省电信和互联网的主干，中断了电信与网络运行，以切断他和老焦联系外省市的渠道。“妈的，这手够黑！”老欧跳回车里，和老焦一说，两人愈发觉得自己责任的重大，看来这个恶魔组织已经被全面惊扰，动起来了，魔网正向他们收拢过来。现在往省外跑也许来得及，但那样的话，宝贵的线索就会丢失。两人决定，那还是先找到那个学生再说吧。

很快他们来到实验室，找到了学生。这个学生叫王学明，是XX大学的博士研究生，这个XX大学也是姚智佳正在就读的学校。不过现在他师从那位医学专家，最近正在导师的实验室连续做实验，搜集数据，赶写自己的博士论文。

尽管老欧他们已经和王学明的老师接洽过了，但是王学明还是要求看一下老欧和老焦的证件，因为王学明强调，这个实验是严格保密的，因为这涉及法律、伦理、科研手段等诸多方面的敏感因素，更是老师和他的心血。看着他因为连续工作而疲惫的神情，老欧表示充分理解。

王学明看过证件后，才带老欧他们走进实验室。他接过黑豹的头颅，放在一个专门的仪器台上，一边在头颅上接上各种颜色的导线，一边询问黑豹死亡的时间、回答老欧他们的几个疑问。老欧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诸如全程测试需要多久，能够恢复多长时间的记忆，有多大的把握等。王学明说这取决于计算机的解算速度，如果是在白天，研究所的系统主机要担负很多其他的运算任务，所以比较慢。现在已是深夜，只有他在用系统主机，这样的话就很快了，估计只需要20分钟。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选择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做实验，演算数据。

正说着，王学明已经接好了线，老欧真佩服他的熟练程度，这上百根不同颜色的导线让老欧眼花缭乱，但是在这个瘦弱的博士手中，如同巧妇缝衣，两手上下飞舞，左引右导，没有5分钟就完成了。

王学明跳下仪器台，开始通电调试。

忽然，他“咦”地叫了一声。

老欧刚刚松弛的神经马上又紧绷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他连忙问道。

“我检测到他的头在发射信号！”

“什么？发射信号？他的头？发射什么信号？”老欧心里一凛。

“不清楚，好像是一种定时发出的信号。”王学明转过操纵台，把一台仪器调整了一下，又跑回来继续检测一阵，说：“这肯定不是大脑自有的信号源，他的大脑里应该有一个无线电发射器。”

“发射器？发射什么？”老欧心里大惊，一股寒意从头冻到脚。

王学明研究了一会儿所截获的信息，说：“似乎是定时发出的一种状态信息或定位信息。”

老欧脱口而出：“坏了！”他马上明白了为什么大批杀手能够迅速赶到敬信酒店的原因了。一定是他们的组织在殡仪馆杀死的两名杀手的大脑里，植入了这种无线电发射器，这玩意儿会定期报告它们宿主的身体情况和所在位置。而他们的死亡会被马上感知，从而方便这个组织马上采取相应的措施。那现在……

“老焦，快守住大门口！”老欧命令道。

老焦也明白了，他抄起武器，跑了出去。

老欧接下来马上问，这个发射器在哪里？王学明探测了一下，指出了黑豹头颅上的一个位置，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痣。老欧连忙用刀挖了出来。

这时老焦又跑了回来，说大门外现在还看不到人，似乎还很寂静。老欧把那个黑痣交给老焦，对他说：“这就是发射器，你拿着它，跑得越远越好。明天早晨9点咱们在劳动公园会合，咱们不要用手机再联系了。”

“好！”老焦接过东西，转身离去。

紧接着，老欧转身对一脸疑惑的王学明说道：“王同学，请你以最快速度完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老欧的口气坚决而凄冷，他感到了时间的紧迫，他的鼻子似乎已经闻到了杀手们逼人的血腥气。

“怎么了？”王学明大惑不解地问道。

老欧思忖了一下，决定简要地告诉他一点真相：“我们正在追查一个凶恶的犯罪组织，它现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们的国家安全，可是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这个头颅是现在的唯一线索。这个人是犯罪组织的小头目，他死前刚刚和他的上级通过话，我们需要知道他的上级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潜伏在什么地方、联络的方式等等。但是你刚才发现他的头颅在发射信号，这很可能会马上招来大批的杀手。所以希望你快，希望你为保卫国家安全，做出自己的贡献。”

王学明听着，眼睛开始瞪得好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瞬间就卷入了一起危害国家安全的大案。老欧拍着他的肩膀，带着鼓励的语气，急切地说：“小王，能不能帮助我们？”

王学明回过神来，眼睛开始放出一种亢奋的亮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朝气冲口而出：“老同志，您放心，为了国家，我一定帮助你们完成任务。”顿了一下，他又兴奋地说道：“我早就设想过这项技术的应用，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王学明更加迅捷地忙碌起来。

老欧插空问他：“这套分析设备在国内其他地方还有吗？”

“没有，这是老师和我花了6年功夫搞出来的，全国独此一家。”王学明略带自豪地回答道。

“如果一切顺利，最快需要多少分钟？”老欧急切地问。

“最快吗？怎么也需要15分钟。如果只需要他死前10秒钟以内的数据，那样解算量就会小很多，因为时间越久，数据就会被树状分散的神经元导向不同的未知方向，那样的话，数据量是以乘方的方式增加的。”忙碌的王学明脑门上开始有汗水的闪光。

“那麻烦你尽可能地多恢复一些。”

“放心，老同志，我会尽力的。”

正在这时，老欧的对讲耳机里传来老焦气喘吁吁地声音：“不好了，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