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布恩(1 / 1)

深渊之门 挥洒武意 3551 字 2014-11-03

克里斯汀一个伟大的生命进化论者和能力学创造者。可以说现阶段大部分的能力都是由他一手划分的。在人类将强大仅仅归结于力量和防御之时,他就很有预见性地预言,力量不仅仅表现在它的大小上,机械和单一的力量从来不是衡量强大的标准,他越来越喜欢某些隐藏在力量之下的能力。

例如枪械里面的较为著名的目标专精、近身肉搏里面的震动冲击、又比如躲避方面的瞬间爆发。单一的这些能力不会体现出个体的强大,但是只要配合得当,以某些能力作为辅助,就像给杠杆加上了一个动力,可以提升出数倍的战斗力。

因此他将强大定义为战斗力指数,在他的理论里有很多套能力配合组合,按照他的这一套组合曾经创造了许多威名赫赫的强者。

但是能力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催生出来的,有时候限于个人天赋的原因,他只能开发出一种能力,而按照他的进化理论,这些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达到三阶的程度。就像一个瓶子里面盛满了水,要增加容量,就需扩大瓶子的体质,开发出另一种能力。

凡事不是绝对,总会有另类的存在。在克里斯汀的进化论里面有这么一句话,源自于本能的进化没有终点,没有经过药物催生而产生的能力都是危险的,更危险的是它强行突破了元力节点,向上它们拥有无穷的成长空间。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生的能力成长空间会大于用药物催生的能力,当它们拥有自行突破元力节点的能力时,它们向上有无穷的可能,只要积聚到足够的元力节点,它们就能够成长,而不受能力数量多少的限制。

在布恩的评价里,只有几个数字,但是这些数字已经远远超越了普通人所能达到的极限,更恐怖的是评价对象还处于未成年状态,那么他还有上升的空间,综合所有的条件说明了一个实情,那人已经突破了元力节点,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够成长为一个九级战兵。

虽然整片大陆从来没有诞生过一个仅有一项能力的九级战兵,但只要有这个可能就让人雷欧生出的不安,不安源于那人来自于雷布卡,与蛇七有点关系。

按照克里斯汀的理论,每突破一个元力节点都会有力量的加成效应,它不如开发出力量强化能力的人般惊人,但只要有一个增加的系数,当它达到九级时,在力量上足以压倒力量强化的五阶修炼者。再配之原有的九阶能力,那么这些人会达到更为恐怖的地步。

想明白这层道理之后,雷欧忽然觉得用布恩作为第二场赌局的人选,显然十分合适。但同时他心中又有一股说不出来源的不安。

夜无情地笼罩雷布卡,灯塔上亮起了一道火光,一个老头就着火堆在烧水。这是一个精瘦的老人,手和脚极短,脸上的皱纹极厚,活像一团糅在一起的纸,已经看不出他的年岁。这里的人称他为布恩。

布恩是一个老兵,自从蛇七来了这里,他就被委派到这里。对于像他这样的年岁更应该安享晚年而不是做任务。他大半生都活在战场上,早就停不下来,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狙击手,永远都是战事后方的保障,只要有一把枪在手就能给敌人上一堂血淋淋的课。

铁兜里的水冒起了白烟,沸腾起来,气泡一个接一个弹出然后粉碎成水汽。布恩站了起身,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翻找起来,很久之后终于从一堆杂物中找出了一件包裹着的东西。

包装明显是纸质的,经过年岁的洗礼已经霉变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布恩慢吞吞剥落表层,露出了一支枪,那是一只微型的狙击,枪身仅有两尺,比起一般的步枪还要更小巧一些,但是对于手短的布恩来说刚好合适。

狙击经过改装,枪托上有一个一寸长的微型弹夹,枪的侧边有一个子弹分流器。这把枪除了能够每次压入一颗狙击弹之外,还能够在弹夹上装上额外的三颗子弹。只要敌人逼近到短距离内,按下子弹分流器,就能够将弹夹里的子弹压进枪膛,而减少换弹药的时间。

狙击枪已经老旧,枪身呈褐色,布满了锈迹。布恩轻巧地将枪械肢解开来,然后极有规律的分三排放好。

一个好的枪手都有他们各自的习惯,他们摆放零件的位置和方位都极为考究,一个好的摆放零件的方式可以让它们至少减少一秒以上的安装时间。狙击手对数字很敏感,特别是有关时间的数字,一秒钟的时间或许就连一个大一点的呼吸都完成不了,可对于他们来说分毫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零点零几秒的时间或许就是游走在生存与毁灭的触发线。

布恩将零件逐个放到沸水里蒸煮了一会,然后上油擦拭,再上油,他的动作很轻,很快,效果很显著,短短几分钟数个零件已经油光发亮起来。

铁兜里的清水已经蒙上了深深的褐色。布恩将装配好的狙击枪放在脚边,然后倒掉了铁兜里的水重新煮了起来。水还未彻底沸腾他就倒掉,紧接着又注入清水煮沸,然后又倒掉,如此反复三次。

月亮已经爬上了当空,这个时点连阿七酒馆都关灯了。老人拿出了两个洗净的大碗,倒上了两碗满满的开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夜里卷来了一阵风,蛇七单手提着酒埕在风中走来,酒埕上还封着泥,用这种方式埋藏的酒很有旧时代的味道,两个早就过了半百的人相对而坐。

蛇七倒掉了开水,拍开了泥封,为两人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布恩没有喝酒的习惯,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喝水,最简单的白开水。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拿起酒碗,一口喝了下去。

蛇七喝光了自己的酒后,又重新倒上了两碗。两人其实在很早以前是战友,同样来自法布罗。蛇七救过布恩一次,布恩同样救过蛇七一次,很多话其实不需要讲,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酒碗空了又满,满了又空。酒埕很大,足有十斤的酒量,两个人的酒量都很好,十斤酒只能是一个人的份量,但是酒还未过半,两人脸色就开始发红,有了醉意。

酒量好的人不见得喝不醉,想醉了就是一杯酒也能够倒下。一个人是来寻醉的,另一个想醉,因此两人很快就倒了下来。

布恩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欢放松过。他是被一片飘落而下的雪花惊醒的。微型狙击枪就放在他大腿外侧,一个最顺手的位置,蛇七已经失去了影踪。一个信封被酒碗压着,旁边是一把沙漠之鹰。

两人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双方都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有些东西是改变不到的。布恩是一个军人,服从命令就是他的天职,他拿起沙漠之鹰摇了摇头,虽然它的威力不错,但是仅在射程上就没法与狙击相媲美了。

布恩快速将信封和沙漠之鹰收了起来,然后一手握上了狙击,在这一刻,他满身的平凡和老迈刹那退去。他持枪指向了高空,这个过程中,一粒子弹已经压入了枪膛。夜空中响起了一声高亢的枪鸣,没有经过消声器过滤的枪声格外嘹亮,回荡在整个雷布卡。

在开枪的一刻,布恩觉得扳机有点紧,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