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德不是在关中镇守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一堆篝火照亮了周围的夜色,众人围着火堆而坐,喝酒吃肉。放下手中的刀具,刘辩询问到。
“卑臣接到命令,立即交割军务赶赴洛阳,说是另有任用。”张飞如此解释自己如今回来的原因。
刘辩一愣:“另有任用?什么任用?”
“卑臣也不知道。”张飞摇摇头,对于此事他也很是困惑。“只说另有任用,至于其它再无交代。”
另有任用..
刘辩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如今要张飞突然前来洛阳要另有任用,但是洛阳军事职位主官皆有任命并无空缺,若硬要说有空缺,那也只有正在筹谋的西园新军。
不过,刘辩可不认为张飞能够挤进西园八校尉之中,他的资历可还差得远呢。
最后,刘辩只得道:“既然说是另有任用,那想来父皇定有考虑,你只管安心等候就是了。”
“喏!”张飞笑道。“有殿下这句话,卑臣心里就安心了。”
“赶了一天路了,益德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刘辩起身道。他在这里,这些军汉们终究不自在,不敢放开胆子吃喝。累了一天,总要让人吃饱喝足不是。
“恭送殿下!”张飞抱拳道,其余人也纷纷起身向刘辩行礼。
“都尽管放开独自吃喝,酒肉管够。”刘辩笑着说了一句,随即离去。
第二日张飞离去前拜会刘辩,却未能如愿,只是让高望传了一句话:“殿下嘱咐,张校尉只管赶路,若要相见他日洛阳有的是时间。”
“如此,请高常侍代张飞向殿下问好。”张飞心有微微有些失望。
“张校尉放心,咱家一定带到。”高望笑道。
“多谢常侍。如此张飞告辞!”
刘辩虽然不太懂御下之道,但却也知道过犹不及。亲近之意,昨夜既然已经表达,今日也就没有必要。否则,就会失了君主威仪。
又在上林苑中呆了三天,刘辩起身回宫。刚回到宫中,就接人禀报,傅燮求见。
“快请!”刘辩当即道。
承光殿。
“南容,北行之事,可准备妥当?”刘辩扶起行礼的傅燮,询问到。接到并州牧的任命后,傅燮一直在为北行太原做准备。
“今日前来,是向殿下辞行,也是向殿下求救。”落座之后,傅燮道。
“求救?”刘辩闻言愕然。“南容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成?”
“倒不是难事,只是想要向陛下讨要一些人。”傅燮道。
“向我要人。”刘辩问到。“说说都要什么人?”
“请殿下从宮卫中调出善于谋划之人,卑臣要的不多,只要十人。”傅燮道。
刘辩大笑起来:“还说要的不多。南容,孤的宮卫之中,善于筹划之人可没几个,你就要了十人。”
傅燮也笑了起来:“殿下只管再行招募就是了。”
“不想你傅南容也有如此耍泼的一面。”刘辩摇头笑道。“罢了,你要十人,就给你十人罢。这样,孤给你五十人,其中十五人士善于筹划之人,其余三十五人可为基层军官。”
“多谢殿下!”傅燮大喜。
“先别忙着道谢。”刘辩道。“孤是有条件的。”
“殿下请讲。”
“以这三十五人为骨干,军事构架一如宮卫。”
“殿下是说,另立新军?”傅燮顿觉为难。“这怕是有些难办啊。”
“只需其中一部,其余军队,你该如何就如何。”刘辩道。“孤也想知道,孤心中的部队,战斗力如何。”
傅燮顿时了然。原来刘辩此举,是为了检验是否可行,如此倒也可行:“卑臣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刘辩点点头。“南容准备何时离京?”
“卑臣打算,后日就走。”
“这么急迫?”
“并州局势糜烂,卑臣不得不急行。”傅燮回答到。
并州的局势,确实是只有糜烂一词才能形容的了的。太行山上,黑山贼时常攻略郡县,休屠叛军越来越大,甚至连南匈奴也隐隐有不稳现象。
“如此也好。”刘辩答到,忽然想起一事,对傅燮郑重道。“到了并州之后,南容一定要密切关注南匈奴动向。”
“殿下是担心匈奴人兴风作浪?”
刘辩点点头:“不错。对于匈奴人,孤从来就没有放心过。居于塞外漠北之时,匈奴人就是我大汉百年宿敌,如今居于并州腹地,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匈奴貌似谦恭,但是终究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历数历朝历代,除了入住中原的蒙元与满清之外,对于中原王朝伤害最大的,就是匈奴人。
先秦时代,紧邻北方的燕赵诸国修筑长城乃至赵武灵王推行的“胡服骑射”就是为了抵御匈奴人的入侵,赵国名将李牧也是对匈奴作战而成名。
至于两汉时期,世人皆知,不必细说。
自汉以降,灭亡西晋的就是如今居于并州的南匈奴。匈奴人时代的梦想——踏破长安城,俘虏汉人皇帝在晋朝实现了。
从此之后,历史上汉人被称为“两脚羊”的黑暗无比的十六国时代,就此开始。在北方,汉人人口最少的时候,只有几十万人,差点儿灭族。
自战国至于秦汉乃至于三国西晋,汉人大规模的征伐异族行动,就是一部以匈奴为主题的战争史。
如今的匈奴,正在大汉的光辉下奄奄一息。可是又有哪个人会想到,当年被卫霍杀得血流成河,被窦宪燕然勒石的匈奴人,会在一百多年后,攻入自己国家的首都?
如此世仇,别人料不到,熟知历史的刘辩,又怎么会放松警惕?在他看来,最好的匈奴人,就是消失的匈奴人。
“卑臣谨记殿下嘱托。”傅燮抱拳道。
“只要注意就是了,不用过于分散精力。你的第一任务,还是平定叛军,还并州一个安宁。故相信,只要并州安定,匈奴人不敢轻举妄动。”刘辩说到。
“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