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脸盘媳妇玩笑道:“巧姐妹妹都出嫁的人了,还这般顽皮孩子劲。小心那阿
牛知道了,又吹胡子瞪眼了,抱怨是跟我这没脸没臊的嫂子头混的。”
“看婶娘,你也不管管她,竟是取笑我。”巧二姐对姬娃母亲诉苦完,又弓腰
推着大脸盘媳妇,委屈道:“大嫂子,你快去前院呆着吧,我可不想在看见你
,也不想与你说话。”
大脸盘媳妇方笑着求道:“好好好,巧姐妹妹,你只让我再跟姬娃妹妹说一句
话,我就去前院坐着去。”
“不用了,不用了,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对姬娃妹妹讲就行了。”巧二姐
继续推着大脸盘媳妇说。
“大嫂子,你先坐着吧,再有这两萝就翻完了,也快。”姬娃说。
“瞧见了吧,快走,快走,连姬娃妹妹都嫌弃,让你先坐着了。”巧二姐借机
玩笑说。
“那好,那好,婶子,咱们去前院坐着等吧。”大脸盘媳妇呵呵乐着,才和姬
娃母亲向前院走去。
姬娃见大脸盘媳妇和母亲已进前院,便悄悄问巧二姐:“那嫂子一大清早就嚷
着要和我商量事情,到底要说些什么,你知道吧?”
巧二姐也照姬娃样子,翻起药草来,说:“她早就问我了,说过些日子,老二
婶、大嫂子她们想组织些人,跟水淼人学做衣服,去不去。”
“那你去吗?”姬娃问。
“我想去,到时候看有多少人吧,你呢?”
“那我也去。”
巧二姐恩了声,忽又想起一样东西来,便弯腰撩开裙摆,将系于脚踝上的一对
女儿石解下来,交与姬娃,说:“好妹妹,这对红色的,原是我那时想用却没
用上,也凿了眼,就送于你吧。”
“哦,好二姐,这么好的石头,无论如何,我不能要的,况且都凿好了眼,费
那么大工夫。”姬娃慌忙推脱道。
“咯咯,傻妹妹,你不要,我又不舍得丢掉。你是让我把这女儿石再穿了,送
与第二人不成。我心里装有一个阿牛哥可就够了。”巧二姐见姬娃仍意思着,
又笑说道:“快拿着吧。”
“那你呢?”姬娃问。
“你快别管我。这对红女儿石,原本是阿牛哥那串子上的,后来哪想他非得求
我改成黑色的。说来也巧,第二日,我就凑齐了黑的,便解下这红的,又系好
黑的,偷偷送给他了。我呢,偏爱粉色,就给自己留了对粉的。”
听此言,姬娃方说声“谢谢二姐”,接过那对女儿石,进入房内,藏进床尾木
橱最里处。后好姐俩翻晒完药草,去前院坐于棠棣树下,陪大脸盘媳妇说笑不
提。
却说泽和父亲正在路上,距芦荟丛约有一里多地。山洞内,坏蛋倚靠着石壁,
呼吸均匀,安坐平稳,四周一片清幽。篝火烧了一整夜,渐熄渐灭。火苗儿倍
感寂寞,微明微暗。泉水嘀嗒嘀嗒,阴暗有声。他突然感觉肚腹疼痛无比,便
如翻江倒海一样。他双眉紧蹙,想拼命忍住,额间已布满一层汗珠,密密麻麻
。那股巨痛,又突如千万蛇蝎,喷出火焰,啮噬骨髓,一路向上,窜入那片充
满爱意的脑海内。
坏蛋又突感两眼刺痛,如火烧身一般,热烫无比,连血液也将被煮沸。他捂住
双眼,便能看见深陷于火海的世界。他堵住双耳,便能听到那千万蛇蝎在体内
窸窸窣窣,啃食骨髓神经。他尖叫着起身,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奋力扑向
那堆篝火。火星四溅,木灰滚烫,噗噗的飞扬起来,涂黑他面部,引烧他衣衫
。他满眼仍是火世界,满耳仍是蛇蝎声音,又仍感觉赤足于烈焰上一般。石洞
内,他上蹿下跳,疼痛难忍,最后掉入那汪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幸而有羌戎老爹及时赶来,他见坏蛋双眼紧闭,两手堵耳,尖叫有声,在水内
是难受无比,无尽折腾,便连忙让泽下入水中,将那坏蛋扶上来。怎奈那坏蛋
力大无穷,加之拳打脚踢,不听使唤,岂是一小儿所能制服得了的。老爹无奈
,也下入水中,看坏蛋面红耳赤,浑身滚烫,摸他如摸炙炭一般,便从怀中掏
出一丸药,送入那坏蛋口中,且看有什么效果。
过了会,那坏蛋不再折腾,便渐渐安静下来。他慢慢呼吸,缓缓睁开双眼,眼
球内有团火焰也渐渐熄灭,见面前有两人,一老一少,生的都慈眉善目,无任
何恶意,才慢慢说道:“多谢叔父及时搭救。”
后坏蛋由泽扶着,三人出水上岸,在洞口寻了一干净地,盘膝而坐。老爹相看
几眼坏蛋,说:“我乃那日给你治伤,姬娃的父亲,他是姬娃弟弟,泽。”坏
蛋听后,对二人谢了又谢。
“孩子,我看你年纪轻轻,不是本地人士,身上又像被人下毒,姓谁名谁,为
什么会遭遇如此境地啊?”父亲问。
坏蛋眼珠骨碌一转,心中暗想:“我若告诉他实情,保不准明日就会遣人送我
回水淼去,那时连姬娃姑娘也难再见一面了,不如先给他扯个谎儿。”于是,
他强说道:“叔父,我无名无姓,被别人称作‘坏蛋’,和妹妹自幼便是孤儿
,常受街坊邻居们欺压。那****和妹妹流浪至此,不想突遇强盗追赶砍杀。我
们敌不过,我妹妹被强盗直接携了去,我却被追赶至这断崖上,又被那强盗下
毒,不得已才跳下来。”
这一番话,除了被追赶至崖上,被中毒两事,其余愣是让坏蛋编的有声有色,
是假也真。老爹听后竟然相信了,又慌忙问道:“适才我听你说被人下毒一事
。这毒我也瞧了,实在想不通究竟你所中何毒。孩子,那强盗面貌身高如何,
给你下的毒是什么名字,你可还记得?”
坏蛋挠了两下头,苦恼道:“那些强盗俱是黑衣蒙面,面貌我倒是瞧不清楚,
至于他们的身高……”他慢慢站起身,摊开手掌比量至头顶,接着说:“有我
这么高。那毒的名字好像叫噬魂什么晶魄,我也记不大起来了。”他盘膝坐下
,又说:“不过,那毒一发作起来,犹如万虫噬骨,烈焰烧身,疼痛难忍。强
盗们还说,那毒每十日便会发作一次,让我向他们求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