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进太学院(1 / 1)

极品门客 咕咚 7093 字 2014-11-22

下雨天的道路不仅泥泞也湿滑,更何况今个儿的鬼天气是根本停不下来的瓢泼大雨呢。于是,平日里只需两刻即可抵达目的地路程,愣是在李胜带领下,他身后那黑云压城城欲摧般的一千多号兴奋不已的书生们,花费了半个时辰才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太学院。

而在半道上,迎面与他们相对而行的路人们,还未走到近前,都已是在大惊失色之下乖乖地站立在道路一旁,眼巴巴望着这一千多号来势汹汹的书生们从自己的面前经过,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在古代能够聚集以前多号人明目张胆地行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街道上,不仅会引起路径此处行人们的驻足旁观,更是会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和戒备。如此众多的人纠集在一起,万一发生个暴动什么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地官府遭殃。

若是镇压下去,朝廷就不予追究了;一旦控制住场面发生大暴乱的话,那么,当地官府定然会受到冲击。轻则,府衙被站,粮仓被分,官吏衙役们被驱逐出府衙。若是事态的严重程度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就成了起义。

更何况,这是在本就对平民百姓管制颇为森严的武周国,又是都城长安。而且,这一千多号人不是平民百姓,而是非富即贵的书生们。他们这些个衣食无忧的“官N代”、“富N代”们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之上,阵仗如此之大也,想要不引起朝廷安插在市井之中的眼线的主意都难。

即便如此,却是无人敢上前阻拦,他们却在半个时辰的光景里,安然抵达了太学院。

虽然,这些个非富即贵的书生们,要么出身书香门第,要么来自商贾土豪,要么出落官宦之家,在某种程度上,也都是有身份有背景有地位的。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苦读了N多年的诗书,却鲜有人能够踏进太学院内半步的。但也会有不少关系和后台硬的读书人,凭借着白花花的银子或者位高权重的权柄,走一下太学院的后门,准许旁听和陪读个一年半载的。

是的,你没有看错,只仅仅是如此。若是想要正式入了太学院成为一名太学生的话,除了要参加科举考试,从童生考上秀才,再从秀才考上举人,最后在全国各地选拔出品学兼优的举人成为太学生的候选者。每年来自全国各地学府呈报到朝廷的数百名太学生候选者,在经过层层选拔和筛选,择优录取不到五十人。

而择优录取的第一个标准就是太学生候选者必须被当地官府举为孝廉。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当政者都会把“以孝治天下”挂在口头上,至于真正落实在行动上的为数不多。

若是不然的话,那些个在古代历史上被彪炳史册,更甚至被后世千秋万代的后人们称颂为什么“古代明君”、“千古一帝”、“英明贤主”们,也不会在他们各自的身上发生了恕层出不穷“子杀父”、“弟弑兄”、“与儿媳苟合”、“与姨母私通”等有违孝道与荒yin无道的平民百姓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别的不说,就是说这武周国,自打武则天创建伊始,就伴随着这个中华“唯一女帝”处在刀光剑影与血雨腥风的漩涡之中。都说虎毒不食子,遥想当年,武帝连自己亲生骨肉都杀了不少,留下来的也就一个被世人所能够记住的太平公主罢了。

不过,当政者不能够身体力行的举孝为廉,却让自己国境内的臣民们把“忠孝”二字铭记于心。那就是“只需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而在十几年前,由武周国举国上下公认为理学大师级人物的朱熹未经科举考试这一个仕途之径,在上官南这个在武周国内受到万民敬仰、在朝廷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放下王爷的架子,派人三番五次赶往岳麓书院诚邀朱熹下山为朝廷效劳。

那时已在孔孟理学界掌享有极高声誉的朱熹,自然也是个无比清高、目高于顶的读书人。区区派遣几个人来,在朱熹眼中那里够得上对等的档次,自然是称病不见。

后来,上官南亲自前往千里之外的岳麓书院,在他三顾岳麓书院后,恃才傲物的朱熹觉得自己面儿已经够大了,人家王爷都已经屈尊前来拜访朱熹三次了,正所谓事不过三嘛,若是朱熹你再不给人家日理万机的王爷大老远来一趟,千里迢迢,路途遥遥,舟车劳顿。

若是朱熹把谱儿摆得太大的话,万一激怒了上官南以为被你戏弄了一番,有生杀予夺大圈的王爷,杀了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般,随便找一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就把你朱熹给干掉了,跟捏死一个蚂蚁似的。朱熹一想到事态的严重后果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岂不是会害了自己卿卿性命么。

骨子里还是对功名有追求欲的朱熹,便被齐王上官南礼贤下士的诚意所打动。在齐王的举荐下,武周国的第八代武皇,二话没说,就听从了齐王的建议,委任以治学著称的朱熹为大祭酒,这才有朱熹掌管了整个太学院。自打由朱熹来执掌太学院后,在他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为人正直、治学严谨的教习。

这些研读了半辈子孔孟之学的老学究们,虽然他们的老眼已经昏花,却依然如初一尘不染,岂能容下沙子么。进入太学院的后门被死死关闭上了。

自此以后,若想进入太学院求学,除了那个跟“万马奔腾过独木桥”般,从来自全国各州府举为孝廉的举人们中间筛选出品学兼优者外。唯一的一条难度系数达到99。99%的成为太学生的捷径,就是需要得到武皇的批示才可以。

要想得到武皇的批示,那是谈何容易呢。想一想,都是一个难以完成的艰巨任务。因此,这些个达不到高标准要求非富即贵的书生们,在李胜的引领和程奎的接应下,两只脚在踏进太学院的门槛后,内心激动的心情比先前都要加倍递增。

有不少激动过了头的书生们,太过于高兴和兴奋了,不是在空旷无比的太学院内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全然没有了读书人的模样了,个个活脱脱跟第一次进城的农民一般,撒着欢儿东看看,西瞅瞅,手摸摸这,手拂拂那。

看着这群处于癫狂状态般的书生们,在前世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的李胜,见到此情此景后,感到颇为不以为意,摇头不已,待他轻叹了一口气后,暗自心道:卧槽,在没有进太学院的大门之前,我觉得自己带领他们而来是参加老子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弄出来一个升官发财两不误的门客招聘大赛的。

在两只脚刚踏进太学院片刻的功夫后,我突然觉得自己颇想前世的一个不用掏一分钱就可以到国内各大景区游山玩的热门职业——导游。而这帮被自己领进来的书生们,活脱脱就是自己带的团呢,还他娘的是一个偌大的千人团呢。好吧,既然,就当你们是来太学院一日游了,门票费用总要交的吧。

这进来一次颇不容易的太学院放在前世开放供国人游玩的话,必须是达到了5A级标准的旅游风景区了。既如此,这门票钱就不能够定的低了。待会儿寻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大讲堂,把初试的最终名单确定完毕后,给程奎这厮说一声,让太学院各个门口把手的官兵们,收取出门离开的书生们十两银子的门票费用。

若是拒不上交的话,那就交由程奎这个恶名在外的“混世小霸王”处理了。反正,昨日,他们尽都阅览过门客招募大赛的比赛流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了。

今个儿,他们既然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候我发布初试的名单,定然口袋里是准备好了进入初赛必备的十两银子的。既然,银钱都带来了,正所谓“有钱不花,丢了白搭”不是,更何况能够进入武周国读书人们人人向往的太学院一遭,花了区区十两银子,就可以圆他们这个打小就做的梦,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值得的。

待众书生们在太学院走马观花一般游览了小半个时辰后,李胜和程奎合计了一番,觉得此时已到半晌午的光景了,若是再不着手初试的事宜,恐怕时辰挨到了晌午头上,又要多耽搁一个时辰。

时间对于此时此刻的李胜来说,时间就是效率,时间更是金钱。于是,李胜在几个老态龙钟的教习引领下,转过三道拱门,拐过两道走廊,穿过一片竹林,前方不远处,便在雨幕之中出现了一大片用粗壮的竹茎作为廊柱,由绿瓦作为屋顶,四面通风的一个大棚子。

待他们一行人走到竹棚近前,只见竹棚入口处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笔力遒劲,又有几分飘逸的黑色大字:言果堂。跨过门槛后,只见偌大的竹棚的地面上一滴雨水都未曾落下,而木之所以,宽敞无比,漫说是一千人了,就是来个两三千人,也是能够轻而易举装下的。

不仅如此,竹棚下还有简易桌案和条凳,自然让李胜喜不自禁。

“言果堂果然是个好地方,地方又宽敞,还不漏雨,更重要的是,还有桌凳,不把这里设为考场的话,天理都不容啊。嘿嘿,眼下的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呐。”站在竹棚下,四下里打量一番后,李胜颇感满意地喃喃自语地道。

“呃,这位小兄弟,你,你方才说,说这里叫什么地方?”挨着距离李胜很近的一个花白胡子的教习疑惑不解问道。

“老先生,我,我方才在自言自语呢,您老人家的耳朵可真好使呐。我,我是说这个地方叫言果堂啊。”被站在自己身前的花白胡子教习突然疑问,颇令李胜猝不及防,他登时感到有些难为情起来,便就有些支支吾吾地如实答道。

“哈哈哈……”听完李胜的回答后,当场的那几个教习闻之皆都大笑不止,就连不好好用功读书的程奎也跟着大笑。

“诸,诸位先生大儒,你,你们这是笑什么?”李胜见到那五个教习听完他的回答后,俱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待他余光一瞥,又见到一旁的程奎笑的合不拢嘴。对眼前众人大笑的情景心生疑窦的他,挑了挑眉毛,没好气地白了笑破肚皮的程奎一眼,颇为窘迫地问询道:“程小侯爷,你,你们这是笑什么呢?我,我方才所言真那么好笑么?”

“言——果——堂……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程奎听到李胜的问话后,忙看了李胜一眼后,大笑着回答道。

“李小兄弟啊,这里不叫什么言果堂,它们不是三个字,而是“课堂”这两个字。是我太学院总教习朱熹大儒挥毫泼墨,亲自提笔书写的。”其中,那个花白胡子的教习,见到李胜一脸茫然的样子,觉得这后生可畏,便止住了笑意,伸手指了指竹棚入口出的两边门楣上写的一副对联,颇为得意地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胜娓娓道来地讲解道:“你看,这左边写的是‘谈笑有鸿儒’,右边写的是‘往来无白丁’,而李小兄弟,你今个儿来此,初来乍到,头一遭来我太学院,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老夫还是要告知你个不幸的消息,你就是对联上的‘白丁’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道就我自己回读错那匾额上的两个字呢。想当年,我在太学院求学那会儿,第一次来此,与上千名通道求学的同窗们听朱熹大儒的授课,也是跟李胜兄弟你一样把‘课堂’两个字,读成了‘言果堂’了。害的我当时被朱熹大儒罚站了一个时辰。由此看来,李胜兄弟,你与我是不打不相识,咱们兄弟俩蛮有缘分的嘛。哈哈哈……哈哈哈……”那花白胡子教习把事情原委讲述完毕后,大笑不止的程奎便接着话茬,忆起往事笑道。

我晕。朱熹这个在古代搞什么“存天理,灭人欲”来压抑人的本能欲求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等禁锢古代妇女追求美好爱情的理学的老家伙,在这个破竹棚子上摆了老子一道。您老人家把课字左边的言字旁和果距离那边远,明明是要别人给念错。

奶奶的,这不明显是在卖弄自己的学问深么,欺负我这个来自后世的现代人。哼,等老子以后把齐王府的门客弄到手,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老子定要把你掌管的太学院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哼哼,想必这太学院里还没有招收过一个女子为正式的太学生吧。

那日后,我定要建言武皇陛下,本着男女平等的原则,女子应该享有跟男子一样同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想必身为女儿身的武皇十有**会同意的。到时候的话,在这个太学院中,男子和女子都可以成为太学生,当然也就能一起来听你这个封建保守大儒所授之课,非得气死你个老封建不可。

暗自在心里对朱熹这个始作俑者咬牙切齿了好一番后,李胜才稍稍觉得解了些恨。紧接着,想起方才程奎说自己以前也来太学院求过学,也跟他一样把原本两个字的“课堂”,错读成了“言果堂”,还被老朱给体罚了一个时辰。

如此说来,他跟程奎一起结成联盟,为他们共同的敌人报仇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只是老朱仅仅罚站了程奎一个时辰而已,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到把老朱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程度。

不过,他对老朱宣扬的什么颇理学十分厌恶,应该也不会受到拈花惹草的程奎待见。若是以这个理由达成共识的话,绝对不能让老朱方兴未艾的理学在武周国内大行其道才行。若是不然的话,李胜抱着在武周国多泡几个美人坯子为妻妾的伟大梦想,岂不是就要落空了。

待李胜一行几人嬉笑了一番后,见到时候也不早了,程奎便吩咐手下的几个弟兄,和早已使了些银两买通了的在太学院内负责巡逻的官兵们,把在太学院内四处闲逛、游览兴致还未消散的那一千多号带进来的书生们都召集于此。

花了银钱就是办事效率高,待不到两刻的功夫,负责巡逻的官兵们便把游荡在太学院四处参加门客招募大赛的书生们一个不落地都赶至到了竹棚下了。

事不宜迟,李胜便站在海拔有三尺高的讲台上,从怀中摸出哪一张他在昨日深夜才敲定好了的一百八十个冤大头们的名单。待他拿出来定睛一瞧,只见这张被折叠了好几番的纸张,握在手里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被身上的汗水还是被落入衣衫上的雨水给打湿了。

待李胜轻轻用手摊开一瞧,好在字迹都还清晰可见。若是再挽晚个把时辰拿出来的话,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于是,李胜面目表情严肃郑重,双手捧着哪一张初试人员名单,抬眼扫视了一眼与他相对而坐翘首期盼的众书生们,以及鸦雀无声的竹棚。待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后,便朝着台下坐着的众书生们朗声宣读了一遍初试人员名单,那架势气宇轩昂,那声音铿锵有力,那口才口若悬河。读罢一遍,真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未绝啊。三日之后才能知晓。

言毕后,台下坐着的众书生们,听闻念到了自己名字的欢喜不已,没有听到自己名字的,则是面色阴沉,失望透顶。正是应了一句古语: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