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饭中谈话(1 / 1)

第二天,疲累地章健一直是美美地睡到了10点多钟,才在一阵敲门声以及一个浑厚且清晰地声音叫喊下慢慢醒来。

“章公子,醒来了吗!午饭时间到了,老爷吩咐我来叫你出去吃饭!”

听到屋外有人叫自己,睡眼朦胧的章健立刻就爬起来迅速穿上衣服,然后以秋风少落叶般的速度快速洗漱完毕后,才将房门从里面给推开来。

在门开后的第一眼,章健就发现了一个站在门外脸带温和笑意显得十分醒目的中年男子正在等待着他。于是章健立刻走上前去用不确定但很有礼貌的语气问道:“您是王福、福叔吧?”

听到章健的问话,那个脸色温和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有点疑惑的仔细想了一下后,才说道:“章公子,认识我?”

“嗯,昨天徐叔对我说过一些您的事!”章健如实的回答道。

“还有您以后不要叫我章公子,我可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公子,这个公子称呼我可担当不起。而且您是长辈,要不就和徐叔一样直接称呼我的字复兴就好了,而我就叫您福叔!”

“可………”看着福叔还想说什么,章健立马就是打断的岔开话题道:“福叔,这个用餐的地方在哪啊?我们可不能让徐叔久等,不然我这个做客的就太不懂礼貌了!”

听到章健那明显是在转移话题的话语,活了几十年的王福哪里不明白其真正的含义,所以他也没有拆穿章健那套明显善意的把戏。

而原本他对于徐茂兴随意带进来的这个年轻人还是有着一定抵触的,毕竟章健的底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俗称黑户口,虽说这个年代也还没有建立起真正的户籍制度!)。而这个时代又是一个特别乱的年代,各种偷鸡摸狗、杀人抢劫的糟糕事情实在是多的数不胜数。谁知道章健是不是这种人呢!

但在这一刻王福对章健却是有了点改观,同时有了一点的好感。毕竟这个年代有这种谈吐、这份风度、气质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能装出来的。

没一会儿,在福叔的带领下,章健就来到了吃饭用的客厅内。

此时徐茂兴坐在一个放满了菜的桌子旁,而旁边更是坐着一个剪着民国很普遍的女性头发,穿着时髦洋装、身高大约1。65左右的漂亮女孩。但章健却只在那个漂亮女孩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就立刻移开了目光。

当然这并不是说章健对女人没兴趣,而是他并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孩就走不动路或者停止思考的人。

“让徐叔您等我,真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地睡一觉,所以今天起来的有点晚了。”移开目光的章健看着徐茂兴说道。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来。”徐茂兴对着章健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后就转过头来对旁边的漂亮女孩介绍道,“这是小女,佳慧!”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那个刚从美国回来的章健”。对章健介绍完许佳慧后,徐茂兴又是对许佳慧介绍章健道。

“章健你好,我叫徐佳慧”徐佳慧一脸微笑地打量着章健并站起身来和章健认识到。

“徐小姐你好,我叫章健”看到许佳慧主动打招呼,章健也是立马的回以礼貌的一笑。

如果说刚才章健只是粗略的大量了一眼徐佳慧,所以没什么特别地感觉的话。那么现在近距离观看就不由得让章健那脆弱的心脏有点不争气的乱跳起来了。

“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以及那令人赏心悦目的微笑”这都令章健不自觉的想多看上几眼;不是章健在后世没看过美女,而是后世的美女不是整容就是画着厚厚的妆。而现在的徐佳慧却是那种纯天然、不经任何粉饰的美女,这令章健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上几眼。

好不容易才收回目光的章健在徐茂兴的招呼下坐了下来,倒上酒后章健开始向徐茂兴敬酒以感谢其救命之恩和对他的关照。章健本身是那种喝一点酒就会脸红的人,所以在喝了一会儿酒后,章健脸上已经像猴子屁股了。

而俗话说酒壮人胆,章健显然也是十分适用于这句话的。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但是在中国这个人情社会里,这句老祖宗的话显然是不适用的,殊不知有多少事情是在酒桌上谈成的,又有多少人是在酒桌上成为好朋友的!

所以在几人吃喝了一会后,这份食不言的沉默状态就被徐茂兴给率先打破了,“复兴你现在回国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是回湖北老家谋生,亦或者留在山东谋生?”

这句话如果徐茂兴昨天拿来问章健,那章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经过昨天夜里的思想蜕变升华后,章健已经是明确了自己以后所应该走的路;所以徐茂兴的这个问题,对于章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后才说道:“在我和叔叔一起外出时老家那边就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我不会回家乡。我要留在山东发展实业。”

在问章健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徐茂兴自己在心中就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比如:教授、从政、参军、去洋人开办的工厂、洋行中做工等。而在这些行业之中徐茂兴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两个行当“教授、从政!”

毕竟这个时候,这两行可是现今中国最为多金的行当了。譬如,“教授”这一工作岗位,1918年至1919,在北大任教的胡适月薪高达240块大洋;而任北大中文系主任陈独秀的月薪更是高达400块大洋。而相比之下这一时期上海和北平的工人月工资却是只有8块大洋左右(插播一句,这时候的**也是在北大做图书馆管理员,月工资也是只有八元哦,而且还经常无故拖欠哦!);那么全国物价又是怎样的呢?

《银元时代生活史》有过这样的记载:大米1担3到4个银元,有名的老刀牌烟一包3个铜板,剃头8个铜板,绍兴酒1斤1角钱,臭豆腐干1个铜板买两块。拿了1块钱稿酬,请六七个同学去吃茶,茶资8个铜板,生煎馒头、蟹壳黄等各种小吃也才花去20多个铜板。(一块银元能兑换到2、3百块铜板)

总之,在现在这个时候,大学教授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体面且多金的职业。所以徐茂兴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现在大多数留学生回国后就是这么在做,自然章健也应该会如此选择才对。但是章健的回答却是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解和疑惑。

“复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开办实业吗?你要知道这个时候在中国办实业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拿我来说吧,我是在青岛经办一家纺织工厂,前几年德国还在的时候,我的生意还算过得去,但现在却只能是苦苦支撑,能过一天算一天了。你知道吗,你如果准备开办实业,那就必须做好准备面对政府那种种高的吓人的税收、各种泼皮无奈的敲诈勒索、洋人的不正当打压和破坏、国内同行之间的竞争、排挤等等。”

对于徐茂兴说的这些章健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在民国这个乱世要发动底层民众揭竿起来革命,可不是简单喊几句口号;或者像明末李自成那样许下什么“来了不纳粮”的空头支票就能行的。

这是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以及指导思想,否则只会是弄成一个画虎不成反类犬。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革命,那就必须要有一帮团结在他周围认同他们的革命理念以及有着为了一个共同目的而努力奋斗,且有着坚定地革命信念的人。

而要在现今中国成年人当中发展这样一帮革命同志,对于此时地章健来说可谓是难比登天。毕竟这些人都已经是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向他们宣传和改造他们,对于如今的章健来说成本太高,风险太大,实现起来过于困难。

相反从孩子着手就相对容易了许多,他们还没形成固定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这样要更容易让他们认同自己的革命理念并为此而努力奋斗!

显然章健的主要目的是无法对徐茂兴父女俩明说的,所以章健思考了一下后才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还是要选择创办实业!这是不仅是我所需要的,也是必须的。现今中**阀混战,天灾不断,正可谓是天灾**、民不聊生。各地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群,卖儿卖女更是常有之事。所以,我要创办实业,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更多的钱和实力去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不至于让他们自生自灭。孩子是一国之未来,少年强则中国强;这是我身为一个中国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听到章健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说法,徐茂兴和许佳慧两人都是表露出了赞赏之色,其中徐茂兴更是向章健保证道:“复兴,虽然我能力有限,但只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迟!”

“放心吧,徐叔!我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绝不会跟您矫情。”章健将眼角的泪水擦了擦后,一点不客套的笑着对徐茂兴说道。

虽然与徐茂兴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章健已经是大概看出了徐叔就是那种不喜欢客套的人。如果章健和徐茂兴假惺惺的客套,绝对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