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吉米先生，艾澜刚一转身，发现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欧阳秋岩站在餐馆门口，正呆呆的望着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

他是什么时候跟出来的?刚才我与吉米先生谈话，他在旁边有事无事的走来走去的，有些谈话内容他可能听见了，有的可能没有听见，哎呀！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艾澜想想有点挠头，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

“秋岩。”艾澜刚一张嘴，不料欧阳秋岩竟失态的一把拦腰抱住了她，紧紧搂着，口中不住念叨：“艾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秋岩，你干嘛呀?让人看见不好。”艾澜被吓坏了，努力挣扎，无奈势单力薄，怎么推也挣脱不开。没有想到平时一介书生、说话做事极斯文的欧阳秋岩，这一会儿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两只臂膀像一把刚硬的老虎钳子，紧紧夹住了她。

艾澜继续挣扎：“哎呀！你放开我，谁说我要走了?你听我说，你快放开我嘛！我不舒服。”

“我不，我不放开，我就是…不放开。我喜欢你，艾澜，四年多了，我一直喜欢你，但你一直…不肯给我机会。我不能…让你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应该是我的！”欧阳秋岩近乎声嘶力竭，硬是不肯松手。

此刻，夜色浓浓，虽是炎热夏季，因有几缕淡淡清风，倒也有些凉爽。街上人车极为稀少，整条大街几乎空荡荡的，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无精打采的闪烁。远处一间小酒吧里，随风飘来一阵阵美妙的美国乡村音乐，夹杂着一个中年男子悠扬低沉的吟唱，似乎在追忆着旧时的好时光。

诺大的一条唐人街，在国际金融危机的持续重创之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喧闹，变得死气沉沉，冷冷清清……

艾澜穿着薄的领班制服，一身粉红色的衬衣以及短裙。欧阳秋岩也穿着薄的墨绿色的店长服，两人如此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种接触跟肌肤之亲还有多大的距离?

此时此刻，欧阳秋岩从失态到忘情。自己怀中竟然搂着这么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标致美人，秀美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柔嫩的身段，诱人的芳香，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格外传神，这不正是自己四年多来梦寐以求的吗?我真的得到她了吗?她真的是我的了吗?

他迷糊了，陷于意乱情迷之中，情不自禁将嘴巴伸向艾澜的红唇……

艾澜吓破了胆，她竭力偏过头，可是无济于事。当欧阳秋岩的嘴唇即将贴在她的红唇上时，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虽然不大，却似一道晴天响雷，轰然劈在了欧阳秋岩的头上，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艾澜，我……”

艾澜猛然一把推开了他，抹着眼泪跑了，不是回到店里，而是奔向街角，她的那辆枣红色的凯迪拉克停在那里。她不顾一切上了车，插上钥匙点火，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凯迪拉克一下冲了出去。

欧阳秋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疯狂的追了过去：“艾澜，艾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错了，我道歉，你等一等，你听我说。”

凯迪拉克飞快开了过来，欧阳秋岩居然不顾一切扑了上去。艾澜在车里面急忙打方向盘，车头一偏，车身擦着欧阳秋岩疾驶而过，欧阳秋岩被重重的刮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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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凯迪拉克突然停下。

艾澜从车上跳下来，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在欧阳秋岩的面前双膝跪下，一把抱起了他的头，哭着喊道：“秋岩，秋岩，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醒醒啊！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天呀！我可怎么向爷爷奶奶交代呀?”

欧阳秋岩的额头不知怎的碰破了一块皮，开始慢慢向外淌血……他迷迷糊糊的，摔的有点神志不清了。

艾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忙用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泪如雨下：“秋岩，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欧阳秋岩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不停哭泣、可怜巴巴的艾澜，居然笑了一下：“别…哭了，我要真的…死在你的车轮底下，那是一种解脱，一种幸福，那是…上帝…给予我的…恩赐。”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秋岩，我承受不起的，我真的承受不起。”艾澜抱着欧阳秋岩的头，浑身颤抖，哭得更加凶了。

“扶我…起来，听话，扶我…起来。怎么回事?我的一只胳膊…没有知觉了啊?完了，肯定…是摔断了。好了，这下子残障了，你就定会…嫁给我了，你欠我的，你不能不管我。只要…你嫁给我，废了一只胳膊，我也…愿意。”

“不许胡说，我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秋岩，龙灯集团还需要你，爷爷奶奶…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不能没有你呀！”艾澜一边哭着，一边吃力的扶起欧阳秋岩的上身，让他坐在地上，然后继续用一只手捂着他额头的伤口。

她自己的膝盖已经疼得没了知觉。

欧阳秋岩抬起那一只能动的胳膊，拿开艾澜捂在他额头伤口上的手，自己捂住伤口，脸上浮现一丝期待：“那你…那你…就答应嫁给我，我们一起…面向未来，迎接…挑战。”

“我不。”

欧阳秋岩哭了：“艾澜，我问一句，嫁一个人…真的这么难吗?四年多了，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可你一直…在躲避我，一直都不给我…表白机会。”

艾澜痛苦的摇着头，泪水涟涟：“秋岩，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别逼我，你别逼我。”

“那我问你，我不好吗?”

“好！”

“我们家…不好吗?”

“你们待我恩重如山，艾澜无以回报。秋岩，我在美国求学五年多了，从刚开始出来找工作到现在，一直受到你们关照，我很感激。真的！说心里话，如果没有遇到你们一家，我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吃多少的苦头?我真心实意的谢谢你们。”

“那你……”

艾澜用一只手一把捂住了欧阳秋岩的嘴巴，继续哭着说道：“秋岩，求求你别说了，这不一样，这不一样。”

欧阳秋岩摇了摇头，竭力挪开艾澜的手：“为…为什么?”

“秋岩，你喜欢我，爱我，关心着我，可你并不懂我，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内心世界。”

欧阳秋岩睁大眼睛，十分惊异。

艾澜泪流满面：“在美国，如果说我还有一份牵挂的话，那就是你，还有你的爷爷奶奶。那年，我在洗碗机前摔伤以后，是你送我上的医院，独自一人在病床前守候了我一天两夜。后来，又是你帮我调换的工作职位，给我莫大的关怀和照顾。这几年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艾澜，既然这样，你还…顾虑什么?”

“秋岩，其实，我前年的春天就可以辞职的，吉米先生给我的这一个创业机会，是许许多多同学梦寐以求的，但我一直割舍不掉这份感情，真的！我一直在拖着，拖着，拖着，直到今天。”

“我明白了，这两年来你在这里拼命工作，为的就是还这一份人情。那么，你对我的这份感情…到底算是什么?”欧阳秋岩痛苦的问。

“友情，亲情，手足之情。”

“为什么…不可以是…爱情?”

“因为我从来都不曾想过会跟你生活一辈子。多年以前，我的心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真的！自他离家出走以后，一直下落不明，杳无音讯，我的心里一直在牵挂他，直到今天。我跟他的同学友情已经逐渐上升到了爱恋之情，这你知道，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我做不到，我永远做不到。”

欧阳秋岩再也不顾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他紧紧的抓住艾澜的一只手，痛哭流涕：“我知道你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割舍不下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没有一点点消息，生死不明。你不能这么老等下去吧?艾澜，你总不能跟你心里的这一个人过一辈子吧?你完全可以有更多选择。再说，他爱你吗?他爱你吗?”

艾澜抹着眼泪：“我相信他一定活着，他没有忘记我，我的心里一直都有这种预感。”

欧阳秋岩放开艾澜的手，重新捂住额头伤口：“就算他还活着，你知道他在哪里啊?你在美国，他在大陆，隔着千条山万道水，还有一个宽阔的太平洋，你们能走到一起吗?艾澜，现实一点，做我女朋友吧?爷爷奶奶都喜欢你，我更爱你，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你应该相信我。”

艾澜继续抹着眼泪：“秋岩，你别说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呀！只是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孩，我无法舍弃自己的情感。人的感情是怎么存续的，不靠天，不靠地，靠的就是长久的坚持和守望。拥有这份情愫的人，不会因为外部的各种遭遇所改变，也更能包容她所爱的人，我和章夏都是这样的人。”

“我哪点比章夏差了?我可以去改变。”

“你改变不了的，秋岩，我俩之间存在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难以逾越。”

“是吗?我真是傻！我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是你傻，是我不该走进你的生活。秋岩，你就放过我吧！我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算我嫁给你，可我的心不在你的身上，时间长了，这种感情背叛你我都会承受不了，这种生活没有意义。其实，丽丽才是你的真爱，你娶了她会幸福的，她会挖心掏肺对你好的。”

“好了，别提她了。”欧阳秋岩皱皱眉头：“我知道她对我是真的好，我也曾经想接受她做我的女朋友，但我实在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那种日子…我过不了。”

“丽丽虽然不太完美，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最重要的，丽丽对你一片痴心，你应该珍惜她。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内心强大到可以接受一次次的冷漠伤害，她是一个女孩，需要柔情和关爱，你明白吗?秋岩。”

“好了，看你急的，眼睛都哭肿了。你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今晚，就当我开了一个过份的玩笑。哎哟！这只胳膊慢慢有感觉了，这么生疼，看来神经没有摔坏，只是一点点冲击伤。”

艾澜急忙帮助秋岩慢慢活动胳膊。

“感谢上帝！我刚才摔倒的时候，可能这只胳膊先在地上撑了一下，要不然脑袋一定摔裂了。没有事的，艾澜，明天就会好的，这样，你扶我到你车里坐坐吧?我俩这样多么狼狈。”

“你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艾澜心疼的说。

“没有关系，一点破皮而已，死不了人，等下我用厨房里的止血贴片包扎一下就没事了。”欧阳秋岩将脸在胳膊上蹭了几下，试图擦干血迹和泪痕。

艾澜用力想扶起他，但是自己的腿也是麻的，根本不听使唤。两人费了好大力气刚刚站了起来，突然又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然后又努力的重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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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月汐突然从餐厅里跑了出来，远远看见他们两个这副模样，好生奇怪，立刻奔了过来。

“店长，澜姐，你们怎么回事?谁摔跤了?哎呀！店长的头都出血啦！”

欧阳秋岩感到自己出洋相了，有些不好意思。

艾澜忙说：“Angel，你扶店长回去，帮他包扎一下伤口，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秋岩，我…还有点事，我想先走一会，明天，我想…请一个假。”

欧阳秋岩看着艾澜，默默点了点头，突然又说：“你等一下，Angel，你去拿一条干净的湿毛巾来，给你澜姐擦一擦手，她的右手沾了点血。另外，再把她的衣服和小背包一块拿来。”

月汐稀里糊涂看了他俩一眼，转身走了。

趁着月汐去店里的时候，艾澜难过的对欧阳秋岩说道：“今晚的事，你别告诉爷爷奶奶，否则，我就无颜再见他们两位老人家了。”

“唉！好吧！”欧阳秋岩叹了口气，揉揉眼睛：“艾澜，我想最后问一句话。”

“说吧！”

“如果我再努力一点，你会答应我吗?”

四目相对，看着欧阳秋岩那渴求的目光，艾澜略一迟疑，最终说了一句：“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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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初秋之夜，清凉的大街上行人稀少，除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偶尔驶过的一辆辆汽车，算是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点点动感与活力。唐人街的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楼，在璀璨的灯火装点之下一座挨着一座，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散发着迷人的时代气息。

一弯冷月静悄悄的停在天边，月光如水，默默的映照着美洲大地，映照着曼哈顿，映照着百年历史的唐人街……

“秋岩，夜色…真美！”艾澜扭头看看欧阳秋岩。

“是的。”欧阳秋岩木讷回答。

艾澜叹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月汐很快就回来了。

艾澜用湿毛巾擦净双手，又从月汐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和蓝色小包，她将小挎包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钻进汽车后座，关上车门更换衣服。

“店长，澜姐是怎么啦?”月汐麻起胆子，轻声问道。

欧阳秋岩痛苦的摇摇头，没有回答。

月汐又问“：我刚才听大家议论，说华尔街有一个老板看上了我们澜姐，要她去华尔街工作，澜姐答应了吗?”

欧阳秋岩看着月汐：“Angel，你…舍得澜姐走吗?”

月汐看着欧阳秋岩：“她会走吗?”

欧阳秋岩看着长长的唐人街：“你的澜姐，她有鸿鹄之志，我这一个小店，只是她的…一个匆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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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澜换好衣服从汽车里出来，她将领班制服交给月汐，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欧阳秋岩，努力的笑了笑：“说一句祝福的话吧！”

欧阳秋岩嘴唇动了一下：“我…还…能够抱抱你吗?”

“嗯！”艾澜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欧阳秋岩慢慢张开双臂，再度将艾澜轻轻的搂入怀中，泪水再度不争气的涌出眼眶，顺着面庞滴滴嗒嗒落在了艾澜散发着迷人芳香的长发上。

月汐一看全明白了，她也止不住的抽抽嗒嗒哭了……

“秋岩，好了，我们应该…说再见了。”

“我不，我不！你…后天一定…要来上班，我等着你，我不能没有你。”欧阳秋岩声音嘶哑，不肯松手。

艾澜慢慢推开欧阳秋岩，哭着说道：“跟爷爷奶奶说一声，我永远爱他们，永远。”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随着发动机轻轻启动的轰鸣声，凯迪拉克稍稍后退一下，尾气管突然喷出了一股热流，然后一阵风般的向前疾驶而去……

“艾澜！”欧阳秋岩追了几步，大喊一声。

枣红色的凯迪拉克没有停留，它背负着欧阳秋岩那依依不舍的目光，很快消失在漫漫长街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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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梦，星光满天。

前方，在灯火灿烂的摩天大楼顶上，静静的悬着小半块银盘似的月亮。月光清冷，静谧无声，洒满夜纽约的千家万户……

一辆枣红色的凯迪拉克沿着大街默默行驶。

车内没有开灯，一抹柔和的月光偷偷的穿过车窗玻璃，轻轻照在手握方向盘的艾澜身上……

她腾出一只手，从驾驶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两张面巾纸，试图一点一点擦干脸上泪痕。

一边擦拭，眼泪却一边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终于，她不得不将汽车停靠在一个街角，然后忘情的趴在了方向盘上，低声哭泣……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前窗玻璃，望着远方摩天大楼顶上的那半圈明月，泪眼迷蒙，喃喃自语：“阿夏！八年多了，你…在哪儿啊?茫茫人海，重重关山，你是…真的消失了吗?月亮，我的月亮！你的光芒普照大地，黑夜之中，你的眼睛能够看见人世间的芸芸众生，你快告诉我吧！阿夏他在哪里?他还记得我吗?我该怎么办啊?”

她擦干了眼泪，从自己的蓝色小包里拿出了手机，给欧阳秋岩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秋岩：

谢谢你给予我的爱。四年多来，我一直躲着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彼此制造伤害。因为你不了解我跟那个大陆男孩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本来很想跟你一起并肩奋斗，共同度过龙灯街NO。1中国餐馆的困难时期，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请你原谅。

我在华尔街找的那一份兼职工作，实际就是投石问路。我虽身处异国他乡，远离祖国，但是我的外公曾经教导过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也不是金钱名利的奴隶，我所学的知识不为祖国服务，此生何求?

好了，我们就此道别。我走以后，店里空了一个职位出来，今晚你跟小田师傅说说，叫雪梅姐明天来上班吧！让她做收银员，她不能再在那家地下血汗工厂硬撑下去了，要送命的。她的那位远房叔公半个月前在养老院去世了，她和小田师傅在美国已没有一个亲人，以后你要多多关照他们。

夜班领班可考虑由芗姐接替，她干过服务生和收银员，打工年限也长，经验丰富，这个由你决定。另外，建议将Angel调出来做迎宾员，自从青秀姐姐走后，顾客进店一直无人迎导，第一感觉就不礼貌，望你采纳。

谢谢你五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会经常回娘家看看的，盼你珍重，并祝龙灯集团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重振昔日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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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4日，道指收盘：11188。22

中国移动(CHL)：52。18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