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月亮公主(MoonPrincess)”号是一艘超级巨轮,但船上的生活显然是单调枯燥的。
吃过午饭,弗林·杰瑞带着艾澜到驾驶台参观,又下到了管道纵横的底舱游览一圈。
最后,他打开一间漂亮的客舱,站在门口殷勤的说:“这是你休息的房间,听说你们中国人有中午睡觉的习惯,现在你也想吗?”
“有点。”艾澜笑笑,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她也确实有些疲乏。
“OK!那么我就不打扰了,你安心休息吧!祝你做个好梦,艾澜小姐。”说完,弗林·杰瑞转身走了。
这间客舱不大,也就10个平米左右。房间里面摆了一张单人大床,铺着白色花格床单,床上放着枕头以及被子,看上去像是崭新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床边右侧是个小床头柜,左侧是个方形衣橱,它们都被铆钉固定在了墙上和地板上,这是为了防止轮船摇晃而采取的防护措施,虽然超级油轮的稳定性相比普通海轮要高的多。
内侧还有一个小卫生间,里面卫生洁具一应俱全。
客房设施虽然简单了点,无论如何,在工业油轮上,这已经不错了。
艾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13点45分
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关好了门,脱衣上床倒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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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在一座绿树葱茏、海风徐徐的小岛上,章夏牵着艾澜的手,两人顶着当空烈日,赤着双脚,一身清凉装束在沙滩上漫步。尔后又在礁石群里捉起迷藏,俩人东躲西藏,你追我赶,笑逐颜开,无比的欢快和幸福。
可是,转眼之间,章夏踪影皆无,再也找不到了。
这个家伙!他躲到哪儿去了呢?
艾澜呆呆的站在一块礁石上四下张望。正在迷茫之中,突然,弗林·杰瑞从礁石堆里冒出来,冲她“嘿嘿”一笑,欢天喜地的向她奔来了。艾澜被吓坏了,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不停的喊,眼看杰瑞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抓住她了,她绝望的大哭起来……
“阿夏,阿夏!你在哪啊?”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五点多钟。
艾澜惊魂未定,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被子都踢开了,整个人软绵绵的,一身冷汗。
她努力的坐了起来,支起双腿,两手抱住低垂的头,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自己刚才做了一个短暂的梦,一个粉色的梦?一个黑色的梦?这是一个吉梦?还是一个恶梦?我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太俗套了!不过,人们常说梦由心生,这个梦里有些什么奥妙?或者…什么预示?
天哪!弗林·杰瑞是谁?弗林·杰瑞?弗林…杰瑞?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在船上啊?对了,“月亮公主”号呀!一艘超级油轮,海格航运集团的旗舰,目前正在大西洋上航行。它的老板弗林·杰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串通吉米先生编了一个节目,把我“蒙”到这儿来过圣诞节了。
问题在于直升飞机只送了我一个人来,好像这个节目仅仅邀请了我这么一个远方嘉宾。海格航运集团三千多人,藏龙卧虎,群雄荟萃,我有什么丰功伟绩值得弗林·杰瑞如此关爱?况且,“金斯威尔”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卖了。
艾澜不愿再想下去。平生第一次在船上睡觉,而且是航行在大海上的一条超级油轮,她有一点不太习惯,睡眠较差,所以短短一个午觉,居然迷迷糊糊睡了一个下午。
就在这时,手机的短信音响了。她拿起了手机一看,西蒙发来一条短信:买入华海石油65万股,均价155。23美元,建仓完毕。
艾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了一个确认短信。她穿好了衣服,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个脸,套上大衣,默默走出客舱,独自一人来到油轮的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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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无边无际,风和日丽,“月亮公主”号正劈波斩浪向前航行……
这是一艘无与伦比的超级巨轮。又宽又长的甲板相当于三个足球场的面积,除了几组粗细不一、纵横交错的输油管道,眼前一片辽阔空旷。
站在这里,你会感叹人类是多么的伟大!多么顽强!多么富有神奇的创造力!薪火相传的生生不息,铸造了人类钢铁般的改天换地的无穷智慧。
遥想两千多年以前,我们的祖先是如此畏惧浩瀚无垠的海洋。那时,凶险的大海不知吞噬了多少冒死赶海的偏舟小船,淹没了多少勇敢者的躯体和灵魂。
今天,人们已经可以驾驶一艘艘满载几百万桶原油的钢铁“巨无霸”,在无垠的大海上乘风破浪,日夜兼程,风雨无阻的穿行于世界各个大洋,继续谱写人类发展史上新的壮丽篇章。
此刻,夜晚正在静静来临。海的尽头,太阳逐渐贴近了海平面,晚霞似火,洒满了一望无际的大西洋。海上清波荡漾,金光点点,恰似一幅精描细绘的彩色工笔画。
天边,一片片的细碎红云散乱的排列在空中,近的大,远的小,看似无序,实则飘散着美的动人韵律。一群群的白羽海鸟身披霞光,在宽阔的海面上尽情的展翅翱翔。它们自由自在,时而在高空中奋力翻飞,时而贴着海面缓缓盘旋,发出一声声的“咕咕”叫声,呈现一幅“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磅礴景象。
它们是大海的精灵,它们是蓝色海洋的女儿。
我就是这海面上的一只飞鸟,始终在不停的振翅飞翔,为了生命能够燃烧灿烂辉煌。可是,大海茫茫,一望无边,我的栖息之处又在何方?难到我就这么一直努力盘旋?奋力展翅?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艾澜有些伤感,她被这深冬的大洋景色深深的吸引了,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船舷旁边,双手放在栏杆上面,迎着和煦的晚霞与海风,聚精会神的遥望着大西洋迷人的落日风光……
一时之间,现实与回忆的感慨涌上心头,借景赋诗,她自题了一首《飞越黄昏》:
碧波万顷夕阳黄,白鸥碎浪晚风凉。
声声清音啼不尽,怎奈暮色入苍茫。
遥思千山万水长,心笛几曲叹西洋。
不知明月几时出?伤情浊泪一滴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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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之中,太阳悄然落入海里,海上一片漆黑。
此时此刻,唯有满天的繁星和一轮皎洁的明月,静静的陪伴着这个孤独的中国姑娘。她想家了,想念妈妈,想念章夏,想念中学时代的老师和同学们,想念那绿意盎然的庭院和温馨美好的两层小楼,想念那门前的小桥流水、十里人家……
不知什么时候,甲板上的灯亮了,弗林·杰瑞悄悄来到她的身边。
他已经脱去了海员制服,换了一身休闲装束。高领的提花玫瑰红毛衣,藏蓝色的细条纹西裤,脚下一双光可鉴人的褐色皮鞋。他的两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轻松的说:“该吃饭了。”
艾澜愣了一下,赶紧抹了一把眼泪,默不作声。
弗林·杰瑞发现艾澜有点异样,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哭了?我做错了…什么?”
艾澜没有说话。
“不愿…回答我吗?”弗林·杰瑞有点紧张。
“我想…回家。”
“纽约?”
“它在地球的另一面。”
弗林·杰瑞笑了,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兴致盎然:“你看,夜色真美!”
艾澜勉强笑笑:“是的,像一幅画,似一曲歌,更是一首动人的诗。”
“真会形容!感觉冷吗?”
“还好。”
“我说…你不问问,知道…我为什么接你来吗?”弗林·杰瑞皱了一下眉头。
“不想知道。”艾澜非常干脆。
“真是一个聪明的人!”
“你也一样,杰瑞。”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艾澜扭头看着弗林·杰瑞:“别人曾经说你是个纨绔子弟,可我知道你不一样。”
“你说对了。我的父亲是一个隐君子,十年以前死于非命。母亲是个超现实主义者,对一切都不闻不问。小的时候,受家庭的不良环境影响,我曾经是一个离经叛道、桀骜不驯的人,实际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学校里经常逃学旷课,以泡妞为乐事,爷爷对我大失所望。”
艾澜笑笑:“这么糟糕?”
“上了大学以后,除了学习还算努力,其它一切如故。我换了一大堆女孩,连我自己都数不清。结果,走出大学校门那天,爷爷请我吃饭,他说,杰瑞,你不小了,你要学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不资助你了,你去油轮上干活吧!不要说是我的孙子。”
艾澜看着弗林·杰瑞:“你爷爷是美国船王,一言九鼎,可是金钱改变不了一切。”
“是的,生活所迫,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油轮。在船上的头天晚上,刚好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梅迪纳船长带我来到甲板上坐坐,看看夜景,我立刻就被天上数不尽的星星迷住了,还有月亮,就像今晚一样。我想,这么多的星星?哪一颗是我呢?”
“你很富于想象?杰瑞。”
“我曾读过朱莉·梅纳(JulieMena)的一本书《探秘星空》,她说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在宇宙中找到一颗属于他的星星,那颗星星注定了他一生一世的命运。我就在想,我的星星一定是天上最暗淡无光的那一颗。”
“杰瑞,其实你很吸引眼球。”
“那是媒体和社会公众的视点,它们都不了解我的内心世界,不能消除我的苦恼、彷徨以及沉沦。但是,就在那个夜晚,我突然脱胎换骨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心灵无比纯净,一尘不染。”
“梅迪纳船长不简单。”
“我从此喜欢了航海,我喜欢在黑沉沉的大海上仰望满天的星星,仰望月亮,这是在城市里看不到的绝佳景象。我想掌管爷爷这一支庞大的油轮船队,实现自我价值。如今,我做到了,不是为了继承什么财产,而是希望做一点事,支撑爷爷留下的一片天。”
“听吉米先生说,你在国会山庄和白宫有很大的发言权,这是真的?”艾澜好奇的问。
“当然,看看海格航运集团举足轻重的实力和地位,你就不会觉得奇怪。”
弗林·杰瑞十分自豪:“美国是一个在轮子上运转的国家,石油是美国社会的动脉血液,非常非常重要。美国消耗的石油主要来自中东,中东输入美国的原油有五分之一是由我的海格航运集团提供跨洋运输。”
他有一点得意:“不夸张的说吧!如果现在我打一个电话给公司的环球调度中心,通知海格航运集团所有的油轮停港抛锚,进行故障检修。我想半个小时以后,美国各地加油站的油价就会大幅上升,明天,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原油期货交易价格就会暴涨,其它以石油为原材料的商品价格也会跟着上扬,引发短期通货膨胀。”
艾澜接过话题:“同时,中东产油国的油价则会跳水,它们的国家经济就会受到一系列冲击,进而影响世界经济一夜动荡。”
弗林·杰瑞笑了:“所以,你说总统和那些议员先生们敢于怠慢我吗?”
艾澜点了点头:“你以前去过中国吗?杰瑞。”
“没有,不过我这次在中国虽然仅仅住了一天,但是印象深刻。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像一块巨大的东方磁石,吸引了许多淘金者。它的市场非常庞大,因为人太多了!车太多了!从酒店的窗口往下一看,满街都是,从早晨到深夜一直川流不息,真是令人热血沸腾!”
“因为中国正在腾飞。”
“是的。一个拥有如此众多人口和消费群体的国家是幸运的,它的能量无比强大,它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所以,我很赞同一位中国商务官员对我说的一句话:一个日益发展的中国对世界是有益的”
艾澜笑了:“听上去像是在国会演说?”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真的!艾澜小姐,那天你在金斯威尔基金管理公司的发言令我惊讶,可惜我当时有一点冲动,我们没有深入交流。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对我的新计划一定有独特想法,我想问问:我的猜测对吗?”
“好吧!杰瑞,你为什么要去中国订购新船?”
“因为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造船大国,中国制造的船价廉物美,无可匹敌。”
艾澜又点点头:“你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但是听说你希望开辟的亚洲航运市场,重点是在中国?”
“是的,可是你投了反对票,虽然你不是董事会成员。”
“杰瑞,我之所以反对,也是基于全球航运市场的饱和度而言。现在航运业为什么复苏困难,就是因为运力过剩,市场消化不良。你如果带着20条新的万吨集装箱货轮冲入亚洲市场,只会加剧亚洲航运市场竞争,损害其它航运公司的利益,包括中国。”
“那又能怎么样?”弗林·杰瑞满不在乎。
“那时,会有更多中小船运公司破产倒闭,会有更多的人失业,所以我是不赞成的。当然,你也说过,你就是要参加竞争,推动优胜劣汰,你对自己很有信心,问题在于你一定会赢吗?”艾澜睁着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看着弗林·杰瑞。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弗林·杰瑞不屑一顾。
“杰瑞,你面对的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竞争市场,而且已经过度膨胀。我问一句,如果你创建的‘东方快运’公司海运订单不足,处于亏损状态,你能支撑多长时间?你还有什么家产可以变卖的?”
“艾澜小姐,你对航运市场就那么悲观吗?它一直在缓慢复苏。”
“错了,它并没有复苏,最近波罗的海BDI指数大幅下跌,航运金融市场重新走弱,众多船运公司对货运订单的争夺再度达到了白热化程度,大家竟相压价,为保市场份额亏本也干。杰瑞,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弗林·杰瑞睁着一双迷茫的眼镜:“是吗?”
“你卖掉了金斯威尔,停止让吉米先生参加研究航运市场动态的每日分析例会,认为华尔街的人都是一帮诈骗犯和捣乱者,对于金融市场每时每刻的剧烈动荡自然没有感觉。加上最近油价大幅上涨,坚挺的油价支撑着油运价格,海格航运集团在市场上又有一定的垄断性,你不缺少油运订单,所以你就没有切肤之痛。可是干散货运市场就不同了,它还处于寒冬季节,你想介入这个市场,必然面临重重困难,胜负难料。”
弗林·杰瑞不吭声了,低头沉思。
艾澜继续说道:“你爷爷到底是打江山的,看得很远。航运是一条腿,金融是一条腿,两腿走路互为支撑。杰瑞,你卸掉了金融产业这一条腿,一门心思发展航运主业,这种思路不符合海格航运集团的长远发展战略,容易误入歧途。”
弗林·杰瑞抬起头来:“艾澜小姐,我的专业就是远洋运输。你知道吗?这些新船每艘造价一亿美元,计划从2013年陆续出厂,它们将同时取得美国船级社和中国船级社的双重船级。它们很有特点,高速快捷,代表美国高科技的最新水平,市场竞争能力是一流的。”
“这个我不否认。”
“现在,全球经济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亚洲,换句话说,亚洲正在重新成为全球经济第一。亚洲经济发展的龙头是中国,早在2007年,中国的货物贸易总额就已经突破了2万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三大货物贸易国。我想再过几年,中国必将登上世界第一大货物贸易国的‘宝座’,中国将会成为全球的第二大经济体、最大外汇储备国和最大的出口国。中国如此拥有活力,它的远洋货运市场非常广阔,一定大有潜力可挖,所以,你不能静止的看问题。”
“这我相信,问题在于你要掌握一个度数。”
弗林·杰瑞立刻瞪大眼睛:“这么说来,你其实并不反对我的新投资?”
“我反对的是过度的投资。”
“好吧!那你认为多少比较合适?”
“10条新船,最好5条,以后视经济复苏的状况逐步调整。”
弗林·杰瑞皱皱眉头:“这么说来,我要取消一半新船订单?”
“不是取消,而是暂时延缓,循序渐进。杰瑞,随着中国经济持续发展,中美两国经济联系日益紧密,我想你的‘东方快运公司’未来绝对不止20条船,而是更大更多。”
“上帝,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弗林·杰瑞拍拍额头,然后激动的一把抓住艾澜的一只手:“艾澜小姐,你…你是真心实意在为我着想的,我会认真思考你的建议,推迟一半新船订单。”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喜欢你!”
艾澜一下挣脱弗林·杰瑞的手:“谁为你着想了?自作多情,我是替金斯威尔和吉米先生打抱不平。”
“是吗?会是这样的吗?”弗林·杰瑞有点沮丧:“关于出售金融资产一事,我是有点……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需要钱还债,新的计划需要大笔投入。”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杰瑞,你的这个庞大计划是怎么闯过董事会这一关的?”艾澜不解的问。
“你忘记了?海格航运集团属于双层股权结构。”
“原来如此,你可真霸道啊!杰瑞。”
“我一直都非常霸道,对你也是一样。”
艾澜睁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直说了吧!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真正想结婚的那种。”
“这么简单?”艾澜笑了。
弗林·杰瑞精神一振:“你答应了?”
“这么一句圣洁的话,被你说的如此轻易随便,谁会信啊?”
弗林·杰瑞耸耸肩膀,一咧嘴巴:“难道我要搞个求爱仪式?”
“杰瑞,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只有一面之交,你了解我多少?再说,我也不了解你,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做朋友就是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
“那不一样。”
“你的意思……?”
“你搞错了,杰瑞,吉米先生没有跟你说吗?我有男朋友了。”
“听说一直没有出现,据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且可能永远不会露面。”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这么说来,我没戏了,或者将来需要一场决斗?”弗林·杰瑞苦笑着问。
艾澜“噗哧”一声笑了:“杰瑞,我知道你是法国人的后裔,你的祖先喜欢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解决男女之间的感情归属问题,你也想继承吗?”
“喔!不,不,我…我是开个玩笑。”弗林·杰瑞有点慌乱。
艾澜看了一眼弗林·杰瑞:“虽然他没有你强大,但我就喜欢他,我俩心心相印,就是这么简单,杰瑞,你确实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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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静静的撒向辽阔的大海。
浩瀚宇宙,一条银河蜿蜒而过,星光灿烂,默默点缀着缥缈虚幻的深邃夜空……
在“月亮公主”号油轮的小餐厅里,摆了两张长条西餐大桌,美酒佳肴各色果点琳琅满目,引人垂涎欲滴。圣诞树上五光十色,彩灯闪烁,让人感到不一样的温馨。
除了几个值班船员,其它十几个船员陆续入座,开始享受丰盛的平安夜大餐。
这是一个无比开心的夜晚,船员们尽情的娱乐,歌声和欢笑久久的回荡在“月亮公主”号油轮的上空……
艾澜却是闷闷不乐。吃过晚饭,她礼貌的坐了十几分钟,就悄悄跟弗林·杰瑞说要回去睡觉,可是弗林·杰瑞兴致正浓,根本不搭理她。艾澜一看,干脆去跟扮成圣诞老人的梅迪纳船长道声晚安。
梅迪纳船长看着艾澜离去的背影,赶忙过来拍拍弗林·杰瑞的肩膀:“杰瑞,你这小子,这个中国姑娘非常优秀,机会难得,你可不能怠慢了她,主动一点。”
“我就是想让她多坐一会,才不理她,她却自己走了。”弗林·杰瑞立刻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在客舱的门口,弗林·杰瑞竟然忘情的一把抓住艾澜的手,冲动的说:“一个人寂寞吗?”
“放开,有人陪我。”艾澜抗拒。
“是谁?人呢?我怎么没看见?”弗林·杰瑞故意朝客舱里伸头探脑。
艾澜立刻将他推到一旁:“他在我的心里,如果你是绅士,请不要来打扰。”
“我今晚不想做绅士,我想做个勇士。”弗林·杰瑞双手叉腰,顽皮的说。
“你敢乱来,我就敢去跳海,要不我们一起试试?看你还是不是勇士?弗林·杰瑞先生。”艾澜生气的撂下一句话,白了弗林·杰瑞一眼,转身关上房门,扣上内锁。
弗林·杰瑞惊的目瞪口呆,站在门口傻傻想了一会,哑然失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艾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了妈妈、章夏、秋岩、柳丽丽和欧阳杜祯奶奶,此时此刻,他们好吗?他们现在干什么呢?
这大西洋油轮上的圣诞之夜,让她感到异常孤独。
迷迷糊糊之中,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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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澜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看了看手表:7点59分
今天是圣诞节,船到哪了?
她下了床,走到窗口一看,雄伟壮阔的纽约港已经遥遥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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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28日,道指收盘:10547。08中国移动(CHL):45。24美元
华海石油(CEO):154。95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