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医者仁心(1 / 1)

最瘾 华兵 3641 字 2014-11-25

“少爷,您还好吧?”大殷走到魏少爷跟前,蹲下身子问道。

“还好。人呢?”魏少爷被踩的头又肿大了不少。

“小的该死,没抓到凶手,让他给跑了。”大殷怯怯道。

“跑啦?”魏少爷没好气道——接下来理应训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他给跑了?”,只是此时受伤的魏少爷说话有些难度,能少说一句是一句,尽量不去说这种多余的废话;更何况此时此景,更不该去责备自己的下人,图自己爽快泼洒坏情绪,只会让自己团队的处境变得更坏;于是,他把快到嘴巴的气话,又给咽了回去——魏少爷顿了顿,换个情绪换口气又道,“跑了,就算了吧。”

“……”大殷本来准备挨训受罚的,没想到少爷如此宽宏大度,开心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那凶手,认得他吗?”魏少爷又问道。

“认得,他化成灰都认得他!”大殷很绝对地回答。

“认得就好,那就先放他一马。”魏少爷就是魏少爷,无处下脚时,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天下不大,总有一天会遇到他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为了货物的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走吧!”魏少爷首先肯定道,然后又慢慢道,“我们今天是有些倒霉,可还算不上太坏,我这伤养几天也就没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真正算起来我们并没损失什么,只是误了一下行程;真正损失大的是对方,你看这一路的碎瓷器,真是有点恐怖:所以,明智一点讲,我们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夜长梦多。”

“是的,少爷一向英明!那我们立马启程吧。”大殷热情而开朗道。大殷佩服魏少爷那不只是迫于身份,而更多的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家少爷英明果敢又懂得体贴自己,实在是自己的福分。

骡队准备重新启程。

此时,原先驮魏少爷的骡子腿已受了伤,不能再驮人,就算它勉强还能驮的话,魏少爷也不敢再坐了。而魏少爷不只是脸上,腿上也有伤,被摔得腿脚都疼,只能由大殷背啦——这个没难度,背自家少爷那也是三天两头的事,大殷也乐意干这事。

只是,赶骡人不乐意,来事了。他把骡子的腿伤用布条扎好之后,就一直在那里磨磨唧唧个没完,如今磨蹭着不肯走的样子。看他那忸怩作态的样子,大殷就来气,正想吼他一嗓子,受伤的魏少爷朝大殷摆了摆手,然后对赶骡人轻言细语道:“走吧,给你加银子,我哪会让你吃亏的?把事情办妥了,一切都好说。”听了这话,赶骡人的脸上立马缓过颜色来。

于是,四匹骡马三个人,又骡铃声声,重新出发了。这次骡队很顺——上次拦他们的张丹还倒在地上没醒来,阻他们的任菁已经到了梅岭南坡——再没人阻来没人拦了,顺利地下山而去。

…………

话又往回说。刚才在梅关山顶上,阻止大殷对张峰下脚的正是听到任斐狮吼广播的,赶上山来救人的郎中。郎中一到山顶就看到北面山道上有三个人躺在地上,也不知发生何事,救人心切,所以他就直接朝最近的张峰奔走过去,正要走到张峰身边,没想到有人居然拔腿踩人来泄愤,毫无预料中郎中急忙出脚相救,勾住了大殷下踩的大脚。

郎中他并没使什么招数,也没用什么动作,只是那深不可测的力道用脚传给了对方,悄无声息中就让大殷这大块头知难而退。人不可貌相,真人常常不露相,这个身形看似平凡的中年男人,确实有着非凡的功力——既然旁人并未看出他的非凡之才,那此处也暂且不予泄露——他叫公孙瑰,此刻作为郎中赶上山来,紧要救人,救人要紧。

“怎么样?”公孙瑰正给张峰诊看着,他的同伴此刻也赶上山来,喘着粗气问道。公孙瑰的同伴叫公孙宝,公孙宝他不是郎中,只是也略懂点医药,两人年纪相仿,兄弟情谊;只是公孙宝在广州久了,别人都习惯叫他阿宝,他也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伤得不轻啦。”公孙瑰回道。

“有得治?”阿宝随口问道。

“有得治,只是治起来挺麻烦,一下两下还搞不定。”

“那怎么办?”阿宝疑惑道,感觉有些不好办。因为阿宝是知道的,公孙瑰说“一下两下”搞不定,这多半不是个小问题;这种半路上,遇个疑难病人,他们还得赶路啦,这个问题的棘手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也犯难啦,先看看另外两个吧。”公孙瑰说着,起身走到张山跟前,蹲身细查张山的病况。

“哦,”公孙瑰下意识地哦这一声,仿佛松了一口气,“这个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缓过来。”公孙瑰一边说着,一边纯熟地清理干净张山额头上的小伤口,再给他上好药粉,然后说道,“嗯,没事了。”这话像是告诉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算是给别人一个明确的交代,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扎实的心理交代。

搞定了张山,公孙瑰立马将视线转向第三个伤者,并起身朝受伤的张丹走去。

此时,大殷和魏少爷以及骡子的背影早已在山道下面远去。已有挑夫将张丹扶着坐起,张丹也已醒了过来,只是一时还犯迷糊,迷糊得不分南北,再歇会儿就会没事了。明确了张丹已无大碍,公孙瑰给了他一粒药丸含在嘴里,这给张丹止住嘴里还有的细微流血,也消除他可能并发的炎症。

诊完之后,公孙瑰又放心一个,起身朝山顶走回去。就剩下一个了,也是最麻烦的一个,这个张峰的伤势让公孙瑰的眉头再次锁了起来。

“要不给他先紧急处理一下,让他一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别的我们也管不了,就让他的亲朋来处理吧,结果会怎样也与我们无关,如何?”阿宝给公孙瑰如此建议道。

“我也这样想啊,可是紧急处理解决不了他的性命之忧,那大块头下脚也忒狠了点。”公孙瑰如是回道。

“那能怎么办呢?我们呆这里的时间不可能太长,还急着赶路啦。”

“带他去广州如何?”公孙瑰试着问道。

“带他去广州?啊,你开什么国际玩笑?”阿宝大惑道。

“不开玩笑,我是真这么想的。”

“真亏你想得出来,这实在是……”阿宝好笑道,公孙瑰的想法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还真不是他阿宝太世故,实在是这个兄弟太淳朴了——他阿宝常年在广州,什么世面没见过啊;而公孙瑰常年在大山,他自己还从没进过城,别说广州这样的大都会了,没被商业环境污染过的人,有这种“纯朴”的想法也难怪。

“没事,我背他。”公孙瑰说道,他丝毫没觉得带个人去广州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