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山山脉西端,伊犁河神收到军师诏令,率领数十万水兽大军杀向那拉提山。阿拉套早已探明西面的敌袭,遂沿路布下两道防线阻击敌援。先前投诚的两河领了军令,前去迎敌,喀什河在前,巩乃斯河居后。伊犁河从山谷间奔腾东流,正遇见自东向西的喀什河。两河交汇,麾下水兽大军便汹涌交战,厮杀缠斗。喀什河神跨着坐骑水骑兽,手挺长枪杀向伊犁河神。不等伊犁河神出手,身侧冲出一将,截住喀什河神。此人是伊犁河第一大将特克斯河神。特克斯手握大刀,迎战喀什河神。二人交手才十余回合,喀什河神不敌,被特克斯一刀斩于马下。伊犁河大军趁势奋勇向前,剿灭了喀什河残部。伊犁河神不敢耽搁,又下令全军马不停蹄赶赴前线。伊犁河沿阿吾拉勒山南麓流过上百里,又遇一河,名叫巩乃斯河。该河发源于艾肯达坂,流经那拉提草原。
巩乃斯河神布下重重防线,截住伊犁河去路。伊犁河神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与巩乃斯恶战。相斗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特克斯带领伊犁河水军冲向敌军防线,却屡次败下阵来。伊犁河神见士兵经上一役大战,后又长途跋涉,已不堪重负。于是下令全军向南撤退,避开敌军正盛的锋芒。伊犁河从巩乃斯河处折向,南流五十余里至比依克山北麓的山脚下。此地是那拉提山、比依克山和乌孙山三山交界处。伊犁河水军到此,遇上西面行来一军,乃乌孙山大军。伊犁河神见是乌孙山神,口念咒语施展灵术,止住水流让乌孙山大军通过河流。待全军过了河,乌孙山神上前拜谢。
“伊犁将军,前方战事如何?”
“回乌孙将军,先前于巩乃斯河处,伊犁遭了大败,逃至此地。”
“将军不必担心,格木尔军师有封密信让在下交给您,应是锦囊妙计。”
“那自然最好,有劳将军了。”伊犁河神拱手致谢。
乌孙山神右手伸进怀中,取出一物,突然刺向伊犁河神。他手中握着的并非锦囊,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伊犁河神侧身躲闪,利刃扎进手臂。一旁的特克斯赶紧上前救了将军。
乌孙山神一声令下,手下大军围住伊犁河水军,疯狂杀戮。伊犁河水兵猝不及防,损失惨重,余下纷纷逃入河中。伊犁河神受了伤,不便应战,领着残兵沿着比依克山和乌孙山二山之间的谷地向西逃走。乌孙山神没有追击,带领大军继续东进十几里,来到比依克山脚下。科克铁克正屯兵于此。
乌孙山神见山上戒备森严,山道小路皆有重兵把守,于是派出一名石兵前去报信。不多时,科克铁克和比依克二人下山迎接。科克铁克下令山路守兵放行,乌孙山大军得以通过山腰层层的防御上到山顶。
乌孙山神说道“科克铁克将军,方才我在山前十几里的谷地遇见伊犁将军,他从巩乃斯河败退至此。”
“那伊犁将军为何不随将军您一起前来?”
“水军不便远离水源,因此伊犁将军没有前来。但他托我交给您一样东西。”
“哦,是何物?”科克铁克问道。
乌孙山神故技重施,右手伸进怀中,掏出利刃刺向科克铁克。科克铁克并未躲闪,反而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伸出的利刃停在了半空,顿住了,从乌孙山神的胸口钻出一把血淋淋的剑身。趁着乌孙山神伸手取刃之际,比依克悄然走到他的身后,拔出宝剑由后心刺穿乌孙山神的胸膛。
“你和阿拉套山神交情匪浅,托木尔军师早已料到你将叛变,特地让我在比依克山等候。”
“而且伊犁将军也早报来你叛变的消息。”比依克说。
“那为……”乌孙山神变得有气无力。
“你一定是想问既然军师知道你会叛变,为何仍要征召乌孙山。”科克铁克把话收住,取下乌孙山神手中的利刃,继续说道:“他只是想向你借兵而已。”言毕,科克铁克一剑刺穿乌孙山神的心脏。
身面的乌孙山大军早已被埋伏的天山大军包围。乌孙山神一死,群龙无首,于是纷纷投降。科克铁克得了乌孙山大军,即刻发兵解那拉提山之围。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比依克山神,统兵十万,沿山南麓挺向安迪尔乌拉山大军;一路科克铁克,由北麓下山,直逼阿拉套山大军。
自从霍拉山失守,霍拉山神败退至哈山东麓,此地山路狭险,易守难攻。科古琴遂移兵霍拉山西面,仅遣小队人马留守霍拉山。科古琴强攻哈山一世有余,无果。霍拉山神望眼欲穿,却始终没有盼来援军。科克沙勒并没有沿着哈山山势行进,而是由哈山西段的木扎尔特河顺流南下,沿着山脚东进。
哈尔克他乌山南面有一山,名为却勒塔格,沿着塔里木盆地北缘向东延伸,至霍拉山南面。木扎尔特河下了哈山折向东流,一路从却勒塔格山脚经过。科克沙勒领兵沿着却勒塔格山,绕过哈山与霍拉山交界处,从霍拉山南面翻越山岭,趁夜袭了科古琴的身后。
时夜深风疾,北风呼啸。科克沙勒遣一队石兵潜入科古琴山大营北面,纵火烧营。火借风势,漫天席卷,势如恶龙。营寨大乱,科古琴闻声出帐查看,发现大火蔓延至主帐附近。他急忙口念风咒语,呼南风延缓火势。大火在南、北风角力处徘徊。但是灵术毕竟难敌自然之神力,很快,科古琴支撑不住,只好放弃营地,率领大军穿越火墙,向北逃去。不到五里,山地两侧杀出一支伏兵,正是科克沙勒于此埋伏。一声令下,大军掩杀,科克沙勒亦一马当先,挑战科古琴。科古琴先前使用灵术,耗了太多灵气,不敢力敌科克沙勒,遂转身逃走。科古琴山大军却陷在重重包围之中,难以逃脱。最后只余数骑随科古琴走脱,一路北去,投至安迪尔乌拉的营地。
安迪尔乌拉山本是北天山余脉,位于博罗科努山以南。安迪尔乌拉听天山山灵诏令而领兵上了博罗科努山。适逢北天山举兵谋反,不得已而从之。自领兵至额尔宾山西端,安迪尔乌拉按兵不动,除了多次派遣小队人马夜间骚扰,从不大举进攻那拉提山。那拉提亦将重兵屯于山的西北面,以挡强大的阿拉套山大军。
科古琴兵败投至安迪尔乌拉处,科克沙勒和比依克也领军过了开都河,直奔额尔宾山西端。科古琴欲借兵雪恨,但安迪尔乌拉却以敌兵强势,避其锋芒为由撤兵北上,准备返回北天山再图打算。大军行至那拉提山以北,科古琴和安迪尔乌拉又起了争执。安迪尔乌拉心知叛军大势已去,意欲擒获科古琴献给天山邀功请罪。
是夜,安迪尔乌拉以赔罪之名宴请科古琴。酒酣之际,安迪尔乌拉见科古琴大醉,取出藏于怀中的绳索,上前捆缚。正要动手,科古琴突然起身,手握短匕刺入安迪尔乌拉的胸膛。
科古琴大笑:“早知你心怀不轨之意,我科古琴岂会着你的当。”
安迪尔乌拉毙命,大军归于科古琴。他下令调转方向,南下驰援阿拉套。此时的阿拉套正踌躇不安。自科克铁克率领大军北上,阿拉套势弱,只得由攻转守,倚借巩乃斯河抵挡科克铁克和那拉提山大军的三面围攻。巩乃斯河神屡劝阿拉套撤兵北还,却被阿拉套否决。
神州百二一纪,天山大军已重新夺回大部分失地。科克沙勒命比依克前去相助那拉提山,自己领兵夺回额尔宾山,进逼北面的依连山。博斯腾亦灭了前去的莫松达坂大军,继而北上与科克沙勒会合。博格达率军西进,屯兵乌鲁木齐地,对峙依连山东麓。
天山山脉西面,伊犁河神带领大军又杀回巩乃斯河。特克斯诱敌出战,巩乃斯轻敌冒进,被伊犁河水军伏击。巩乃斯被擒,水兵皆降。伊犁河神控制巩乃斯河,断了阿拉套山大军的北逃之路。那拉提和科克铁克趁势狂攻敌军,几日之后,科古琴和阿拉套二人相继战死,西线遂平。那拉提和科克铁克移兵北上,占了依连山西面的博罗科努山。依连山三面被困,死守本山。
不久,天山苏醒。巴里坤护送天山和哈尔克他乌二人回哈山休养。托木尔峰灵气最盛,托木尔于是让天山于此静养。半纪后,依连山被破,天格尔自尽身亡,依连山神北下依连山,打算投奔北疆的阿勒泰山灵,却被艾比湖神半途伏击,重伤被俘。
叛乱平定,众将齐聚托木尔峰。天山褒奖各有功之臣,并下令处死依连山神和巩乃斯河神等一干叛将。库鲁克塔格因临阵脱逃,按军令当死,后因博斯腾求情,免于一死,降职驻守本山。博格达献上救了天山一命的石异兽。天山为感其恩,留在身边纳为坐骑,赐名‘天池’。天山山脉历经此劫,灵气大损,不敢再举兵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