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脉莽莽银山,峰顶白雪冰川纵横交错,山下绿树叠翠水草丰美。西临塔里木盆地,东至黄土高原;南有柴达木盆地,北入内蒙古高原。
祁连山北有一地,叫做河西走廊;穿过河西走廊北上,耸立一山,名叫马鬃山,亦称北山。马鬃山下迎来一支大军,浩浩荡荡犹如长蛇。为首一人,威风凛凛,约有十八丈高。他来到山下,止住人马,对着全军喊道:“天色将晚,众人倚靠山脚歇息,明日早起翻越马鬃山。”
几员大将随后赶到,上前共同商议军事。
这时,马鬃山上噪声雷动,冲下一支人马,人数不多,领头的是一矮个子山神。他跨着坐骑来到山下,指着不速之客叫道:
“你们是何人,胆敢擅自闯我马鬃山。”来者正是马鬃山神。
对面上来一将,面容儒雅,抱拳相拜,指着身后高大之人说道:
“此乃祁连山灵,率军借道马鬃山。希望山神让开一条山路以便通行,我军必不多做打扰。”
“哼,我马鬃山与祁连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凭你一句客套话我就得让开山路随你们通过?”
祁连山灵身旁一员大将怒气冲冲地上来,对着先前上来的人说:
“岗则吾结,休要和他多言,看老子一刀砍了他,看看到底让不让我军过山。”
岗则吾结山神劝告来人,
“托来山神,不要冲动。祁连山脉与马鬃山和平相处数百纪,不能只凭蛮力硬来。”
马鬃山神见来者不善,怒目大骂,挺枪冲杀过来。岗则吾结阻拦不住,托来山神也提起大刀纵马飞迎。才几回合,托来山神一刀将实力不济的马鬃山神砍下坐骑,倒地身亡。马鬃山士兵看见将军被斩,一窝蜂地四散逃窜,消失在幽幽的山岭间。
托来山神返回,却被祁连一顿呵斥。
“我军此次行动,不得大动干戈,以免引起天山军队的注意。你这鲁莽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掉!你应该多向柴达木山神学习,他虽也粗犷但从不冲动行事。”
岗则吾结对祁连山灵说道:
“将军,兵贵神速,不如我军连夜上山,早日抵达哈密盆地,免得再惹是非,节外生枝。”
“也好,传令各军,重整大军,趁夜翻越马鬃山。”
祁连山大军连行数十日,攀越重重山岭,终于来到平原之地。
“此乃何地?”祁连山灵询问。
“前方是南湖戈壁,穿过南湖戈壁,就到了哈密盆地了。”岗则吾结回复道。
祁连山灵挥手示意大军继续前进。
南湖戈壁位于东天山,横跨吐鲁番盆地和哈密盆地。戈壁之北是哈密盆地,哈密盆地北端是东天山巴里坤山和哈尔里克山。巴里坤山乃沙丘堆叠形成,风吹沙响,又称鸣沙山。巴里坤山以东是哈尔里克山,乃天山的最东端,西北-东南走向,延伸至马鬃山北麓。
数日之后,祁连山大军终于北上穿过南湖戈壁,进入哈密盆地。哈密盆地北高南低,中部平缓。祁连山灵下令大军驻扎停歇。士兵们刚一放松下来,准备舒缓连日奔波之苦,却听得四周战鼓擂动,铁蹄铮铮。只见哈密盆地里冲出几支人马,旌旗摇曳,从正面和两翼向着祁连山大军杀了过来。
正面杀来的敌军为首一将,大声喊道:
“祁连山灵,早有马鬃山神手下士兵向我来报,你们将要偷袭哈密盆地。老子巴里坤在此等候多时了。”
祁连山灵大惊,骑上战马,指挥大将带领军队迎战。岗则吾结领兵抵挡左翼敌军,柴达木领军对抗右翼敌军,祁连山灵亲自率军迎战巴里坤。
两军交战,石木兽兵难分敌我,缠斗一起。但祁连山大军遭遇伏击,措手不及,而巴里坤山大军以逸待劳,逐渐占了上风。祁连山灵只好下令大军撤退,返回南湖戈壁,再图战机。巴里坤见对方后退,奔着祁连山灵紧追不舍。托来山神望见祁连山将军危急,领一小队人马拼杀过来,拦截住巴里坤。托来山神寡不敌众,死于敌兵乱枪之下。巴里坤借机摆脱纠缠,再次直奔祁连山灵而来。祁连山灵跨着坐骑回走,见巴里坤逼得正紧,侧身闪过袭击,突然回马一枪,正中巴里坤心口。巴里坤应声倒下,跌落坐骑。乘胜追来的巴里坤山大军看见将军阵亡,乱了阵脚,纷纷转向逃走。祁连山灵勒马回头,下令大军折杀回去。岗则吾结和柴达木也随之领兵杀回,从慌乱中定住神的祁连山大军同仇敌忾奋勇向前,杀得敌军丢盔弃甲奔命逃窜。
祁连山灵率军乘胜占领哈密盆地,下令鸣金收兵,扎营安寨,休整安顿。他首先吩咐石兵运送托来山神的尸首回祁连山脉厚葬,随后聚群将共议。岗则吾结和柴达木等一干将领走进主帐。
“将军,”岗则吾结上前,“初战告捷,值得庆贺。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南下进攻驻守库鲁克塔格山的阿尔泰山大军。”
岗则吾结展开神州山河图,指着哈密盆地,继续说道:
“我军大败巴里坤山军队,天山各部很快就会传达消息。阿尔泰山灵定会加强库鲁克塔格山北麓的防守,而巴里坤山西面的的博格达山神必将领军南下吐鲁番盆地阻截我们。因此我军应趁敌追兵未到之际,火速南下与长白山大军前后夹击,灭掉阿尔泰山大军。不然,我军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
“嗯,所见略同。但今日大战之后,不可再疲劳行军。传令全军今晚歇息,明早南下攻占库鲁克塔格山。”祁连山灵说道。
次日,天色微亮,太阳还没跳上山头,一阵嘹亮的号角唤醒大地。祁连山灵跨上坐骑,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库鲁克塔格山而去。
库鲁克塔格山位于塔里木盆地东北缘,东西走向,几乎横亘罗布泊地区北岸。山体岩土裸露,一毛不长;大多是怪石嶙峋的地貌,极度荒凉。
库山(库鲁克塔格山)东麓之下驻守一支军队,山前筑起防御屏障。大营主帐之中一位大将不安地来回走动,此人正是库鲁克塔格山神。
“这可如何是好,怕是守不住的,”库鲁克塔格口中念念有词。
“姐夫,不必惊慌。”回应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他叫库尔勒。
“你说的倒是轻松。阿尔泰山灵命令我死守库鲁克塔格山,但是我的军队才几万石兵,怎么能够抗衡祁连山几十万大军。我派人向阿尔泰借兵,他竟然说长白山大军攻势正紧,不肯从罗布泊分兵。”
“我的两位姐姐不是从库山西麓火速赶来支援吗,我们一定可以击败祁连山大军的。”库尔勒神色平和,没有一丝焦虑。
“唉,”库鲁克塔格长叹一口气,“如果失了阵地,怕是又免不了天山主公的责罚。”
“报告将军,已经看得到敌军旌旗飘动,祁连山大军距离大营不足十里,”一名石兵冲进营帐。
库鲁克塔格着急地走出营帐,骑上石骑兽,号令大军。
“众将听令,死守寨营,击溃敌军!”
几万石兵严正以待,静候敌人来袭。
祁连山灵正率领大军望库山下的大营奔来。
“柴达木大将,”祁连山灵说道。
“俺在,”一名长相粗犷的蛮将上前。
“你领石兵点起数十注狼烟,以狼烟为号,发动攻击。”
“遵命,”柴达木调转坐骑,依令行事。
狼烟腾起,直冲云霄。
罗布泊南,长白山军营。
“将军,远方升起狼烟信号。”石兵来报。
“是祁连山灵的信号。”
长白山灵站起,走出营帐,号令大军发起攻击。
二十万大军一齐呼叫,喊声震天。随后大军如潮涌般向着阿尔泰山大营进发。
阿尔泰望见敌军袭来,率领大军出营迎战。两队人马杀得天昏地暗,鲜血染红了罗布泊。交战数日,两军伤亡都很惨重,不分胜负。
话说祁连山大军这边,等到狼烟四起,便朝着库山大营冲杀,很快攻破敌营防御阵地,杀进营内。库鲁克塔格山军队抵挡不住祁连山大军的攻势,节节败退,沿着库山向西麓逃窜。祁连山灵领众将直取敌军将领,库鲁克塔格带着库尔勒急忙逃走,下令石兵断后。祁连山灵快马赶上,挺枪望库鲁克塔格后心刺去。这时,迎面冲来两员大将,挡住祁连山灵,救下库鲁克塔格。祁连山灵抬头一看,发现前来救援的将领竟是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左边那位,肤色白皙,一副高傲冷艳的表情,秀目圆睁正盯着祁连山灵;右侧女将年纪更轻,娇小可人,唇若点樱眉如墨画,像是初上战场,明显带着些许闺秀之气。祁连山灵一时看得入神,忘记自己身处险恶的疆场之上。右侧女将见祁连山灵失了神,挥剑便砍,柴达木赶紧纵马上前,挡住一击。祁连山灵这才回过神。
随着一阵急促的战鼓声起,两位女将身后冲来一队人马,几十万水兽兵团从山上山前涌来,祁连山大军措手不及,慌忙逃窜。祁连山灵和众将击退最先冲过来的一波水兵,便回马带领大军火速撤退,一路逃回到哈密盆地南缘。
库鲁克塔格重新夺回大营,派兵加固防御工事。
“幸亏夫人及时赶到,不然我命休矣。”库鲁克塔格对着年龄稍大的女将拜谢。此人正是库鲁克塔格的妻子孔雀河神女,而她身旁娇小可人的那位美人是她的妹妹疏勒河神女。
库尔勒上前拥抱了他的两位姐姐,说:
“我早料到姐姐们会来救援,所以丝毫不担心。不像姐夫害怕地要命。”库尔勒鄙夷地看了眼库鲁克塔格。
“好啦,只要大家没事就好。”疏勒河神女开口柔声地说,声音悦耳动听。
“夫人,方才为何不乘胜追击。祁连山已溃不成军。”
孔雀河神女冷冷说道:
“水兽兵团不能在陆地长途跋涉,容易损耗灵气,削弱战力。”
说完,她取出神州山河图,继续说:
“如今我们只要死守库山东麓即可。天山主公在图木舒克地拦住昆仑大军,西面暂时无忧;阿尔泰山灵在罗布泊抵挡了长白山大军,一时也很安稳;祁连山灵是最大的威胁,但是我军只需固守阵地,等到博格达将军领兵南下,便可消灭祁连山大军。”
“有夫人在,我肯定安心。”库鲁克塔格讨好着妻子。
“哼,少拍马屁,赶紧出去加强防御,并派人随时盯着祁连山大军的动向。”孔雀河神女一脚把丈夫踹出帐外。
库鲁克塔格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灰溜溜地出帐部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