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王灿十人在山里不断奔跑,身后的人影越来越少,山里也终于暗了下来!
刘琦躲此时在绝壁下面,绝壁底部向内凹陷,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抓住一块“石头”。
前面是潺潺流过的小溪阻隔,溪边茂密的小树将这一小山洞遮挡的严严实实。
为了掩盖行走的踪迹,矮汉子杨啸特意带着刘琦从远处没有树木的地方下水,又让人故意派遣军士遗留标记往相反的方向吸引山匪,
每一个的决定,都意味着危险来临,
每一次的选择,都意味着有人死去。
独身一人,手握钢刀,头也不回。他们不是冷血无情,不是没有牵挂。只是这是命令,服从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被选中的士兵只能将所有的牵绊踩在脚下,踏上死亡之旅。也许在那一刻刘琦才明白《孟子》中“虽千万人吾往矣”并不是仅仅可以用来形容英雄,也可以用来……
不!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刺骨溪水使刘琦原本疲惫的身躯顿时一振,双脚被冰冷的溪水逐渐冻得麻木起来。不足一人高的地方十余人半蹲在里面,光滑的石壁始终是湿漉漉的,地面上长满了青苔。
为了让刘琦少受些寒气的侵入,所有人紧紧地将刘琦围在中间,即便如此对刘琦来说整个仿佛整个天地就剩下冰冷,双脚直接踩在冰冷的青苔上寒气不断从脚侵入体内。
能给他温暖的只有相互依靠的士兵的体温,不断下滴的水滴每一次都将本意浑浊的意识变得清晰,刚才的生死之战中刘琦已经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蔡瑁的亲兵队长张累,
每一滴水滴的下落都让他对蔡瑁的恨意在不断加深。
紧握的拳头是坚硬的指尖插在手心的肉里,随着恨意不断加大力度。仇恨已经让他失去感知,手掌的疼痛又怎能比得了心中的伤痛。
“赶紧搜!快点!”刀疤大汉大声叫嚷,“你!沿水路看看!”
“大人!没有火把!我看不见啊!”被点名的山匪望着黑漆漆的河岸小声的问道。
“看不见!下水用手摸!滚!”刀疤大汉怒目圆瞪喝道,“那边!搜仔细点。”
“他奶奶!晦气!又是假的!”一声粗狂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一具尸体被狠狠得掼在地上。刚刚用来吸引山匪的士兵显然已经遇难。
那被点名的山匪连道晦气向小溪边走来。左顾右盼了一下凭着记忆找到了刘琦藏身的石洞。
不断向内张望。洞外张望的脸使刘琦仿佛看到死神的镰刀向自己伸来,王灿手握钢刀死死的盯着外面,准备突围出去。
那山匪畏惧溪水的寒冷一边捡了一块石头往里扔,一边嚷道:“出来!老子看到你了!出来!”
刘琦此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时没能看破这等下三滥的技俩。正要张嘴斥骂,四面八方十几只手将其按住。
”人呢?在哪?“一声炸喝吓得那名山匪双腿一软,随手一指结结巴巴道:“往那跑了!”
待刀疤汉子离开后,刘琦一行慢慢向荆山外围靠近,就在即将走出大山时,刘琦大手一扬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大山外围灯火通明。
布满了军士,一个胖头将军手里拎着鸡腿边走边吃不时的训骂身边的随从,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此人正是张允族侄张保,平日不学无术在蔡瑁的军中担任百夫长一职。此人还是刘琦会同馆斗蟋蟀,怡红楼抢头牌死对头,如何不识。
生命只有一条,绝不能冒险。要是张保接到蔡瑁灭口的密令自己不是自投罗网吗?
襄阳内城与外城的护城河边稀稀拉拉站着百十来号人,这些人双手空无一物,惶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这内外城之间不过三百来米,高达四丈高的城墙使这里成了一个天然的牢笼。惊慌失措的巡逻兵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城墙上表情凛冽的甲士整个人像坠入冰窟一样。
荆州军军纪散漫,沿江巡逻之事早已名存实亡,当王威的神行卫押解他们时,这些人还以为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训戒。现在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轰隆隆”
襄阳城内传出杂乱的马蹄声,霎时间吸引了混乱的巡逻队的注意,
“吁!”王威一声厉喝战马停了下来。王威身披厉甲手握马鞭摇手一指,一声炸喝:“所有人卸甲!”
原本惊慌失措的军士再一次骚乱起来,士兵们根本不愿解去铠甲。
“弓箭手准备!”
王威一手拉着马缰一手高扬冷冷的看着慌乱乱的人群,城墙上两侧百余名弓箭手冷漠的
挽弓,
搭箭,
所有弓箭手将一张张长弓拉成满月状,弓箭拉动时的刺耳声让城下的士兵更加不安,原本呆在城下的虎贲军士早已经撤出了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乱哄哄的巡逻队士兵只得快速脱去铠甲。
“来人,从现在起每个半个时辰泼一次水,有私自起来者,斩!”王威冷喝道。
“来人!把贾校尉给我请出来。”一名神行卫的都伯大喝一声。
这时城门上直接扔下来一个面目全非,满脸血污的汉子被反绑着双手挂在那里。满身的鞭痕,脸上被烙刑扯下来的大块脸皮使他变得面目可憎。
城门下看热闹的守城的士兵,只觉得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唰”的一下闪到一边,望向城门。
“这不是贾夫长吗?这是怎么了?”城下的士兵顿时炸了锅,骚动起来,
原本愤怒不已的士兵看到贾昊的惨状一个个都卸了气。齐刷刷的都跪在地上。连他们的贾昊一个百夫长都被拷打的体无完肤,自己又怎么好过,只是这一次处罚的也太严重了点。
大家谁没这么干过啊。荆州军军纪散漫,兵无常练,将不在营的状况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凭啥只罚他们啊。
这些人心中虽有不平,一想到城墙上的弓箭手和体无完肤的贾昊不由的打个冷噤。
“这个时辰王威应该开始巡营了。”躲在暗处的刘琦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月暗想。就在此时一将身穿黄金甲胃骑雄壮的战马领着大长刀快马而来。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刘琦喃喃自语,“走!”
刘琦刚刚踏出大山,整个人脑袋一昏一头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