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州衙争持(1 / 1)

一夜惊魂的刘琦醒来派人向刘表知会一声自己要参加州衙议会,自己踏出房门,院外阳光明媚,鸟儿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满园淡淡的春意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州衙内却是压抑到连空气都静止了一样,刘表居中而坐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的盯着檀木,手指轻轻的敲着案几,

时而缓,时而急,时而重,时而轻。所有人都努力的从击打声中去揣测刘表的心事,静静的等待着!蔡瑁站在左侧低头思索着什么。

堂外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轻微的声响,刘琦终于走进来了。

一声雪白的铠甲上浓艳凝固的鲜血给他带来了诡异气息,室内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刘琦身上,集中在刘琦腰间的长剑上。刘琦单手扣在腰间的长剑上阴暗着脸,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剑相向。

刘表早有明令凡入州衙一律不准带剑,

一是担心有人欲行不轨,

二是显张自己的地位,

其实在汉朝只有朝觐天子和特殊机构不许带剑。单凭这一条就可治刘表越礼欺君之罪,只是现在汉室败落,朝纲败坏,谁还管这一套。

比起益州刘璋礼乐皆按天子标准要好的多。刘琦身后跪着军士显然是没能卸下刘琦的剑,前来请罪。

“孩儿!叩见父亲!”刘琦站立着双手抱拳一副军人的礼节道后不待刘表恩准就站在刘表面前最近的台阶旁,

击打声终于结束了!浓烈的血腥味使刘表眉头一皱,刘表大手一挥,跪在地上的士兵缓缓退出大厅。

“琦儿!可曾好些?”一声沉闷而又急切的声音传来,刘琦抱拳道:“孩儿已无大碍,父亲切勿挂念!”

刘表仔细的看了看刘琦几眼后,喊道:“德珪说说荆山方面。”

蔡瑁起身面向刘表施礼语气无比诚恳道:

“族弟蔡和与王威将军斩首八千匪徒,捣毁贼巢十余座。”蔡瑁抬头看了看刘表一眼,话锋一转

“今日族弟在一处贼巢中的金千两,铠甲数百!贼首正是江夏余孽,我怀疑有人暗通匪首设计杀大公子。蔡瑁此话虽然声音不大却惊起了千层巨浪!

刘备要危险了。

刘表此人虽然优柔寡断,但是一旦有人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心狠手辣完全不记后果!

堂内所有人都盯着刘表阶下肃立的一人,此人耳长肩垂,猿臂过膝,两眼间自有一股懾人的风采,暗自捏了把汗。要是不能彻查此事,刘备难逃猜忌之心,早晚必被所害。

刘备闻言脸色并无变化,扫了一下四周,上前一步浓烈的血腥味使刘备精神一振,刘琦抓住刘备的手低声说:

“叔父!让侄儿来说。”刘琦虽然知道匪徒中有蔡氏族人,但是早在刘琦昏迷时蔡瑁已经接管了荆山周围的军队,尸体恐怕早已被销毁,所谓的证据早已经没有了。刘琦一边走向蔡瑁一边说道:

“叔父以仁义名扬天下,岂能做如此不堪之事!据我所知从襄阳到汉水的官道每日都有百人军士巡逻。

荆山据此不过五十里!匪徒岂敢在此截杀吾!难道匪徒当真无视大汉!无视荆州!还是他们根本就知道当日没有巡逻军。这荆州能调动军队的。将军可知有谁?”

话刚说完刘琦已经站到了蔡瑁面前,手再一次按在在剑柄上,裹着白布的左手高指苍穹。矛盾终于开始公开化了?刘琦的反击开始来了吗?

端坐在主位的刘表一脸错愕,刘表显然没有料到平日喜欢息事宁人的刘琦会把矛头直指向蔡瑁。

就算刘琦要扳倒蔡瑁也不能在此时公开指责蔡瑁,应当将矛头直指江东,暗自韬光养晦,以待时机成熟,以雷霆之势除掉蔡瑁。

“愚蠢!鲁莽!”刘表心中暗自伤神,“终究是块朽木!不可雕啊!,”

然而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蔡瑁刘琦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刘表的变化,刘备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说:“此时疑点甚多!容它日……”

还未说完刘表满脸铁青,手上的青筋暴起狠狠的砸在案几上,怒喝:“屏风后何人,滚上堂来!”接着一阵急促的咳漱声从主座传来。

“老爷!夫人担心大公子安危……奴婢,奴婢,老爷饶命。”一女婢赶忙跪在堂下混身不住的颤抖,惊恐的狡辩道。

刘表撇了一眼,两眼通红嘴角的胡须抖了抖,

“来人!来下去!杖毙于厅门外!”

“诺!”两名士兵飞奔上堂,架起婢女往外拖。

“老爷!饶命!”那婢女连连挣扎求饶。凄凉的喊声传遍大厅各个角落。

沉闷的木棍打在身上的声音,夹扎着那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一次次的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不一会儿是剩下沉闷的声音,哭喊声停止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昏了过去还是死了,沉闷声还在继续。

只听厅外传来“咔擦”一声行刑的木棍断了,明显是木棍打在了地上,难道打穿了?靠近门的官员冷汗直滴却不敢擦拭。

屋内空气顿时变得冰冷,气氛也紧张起来。刘表虽然生性多疑,但是对待府内丫鬟仆人十分宽厚,今日将人杖毙与厅下,表明他到底有愤怒。

“当日我让张夫长前往汉水接收物质,在路上正遇到匪徒解救大公子,如若是我,公子安能在此!哼!”

蔡瑁狠狠得甩了两下衣袖,对刘琦一脸不屑。蒯良盯着屋脊愣愣的出神,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谁知不是前来收尸的!”刘琦冷然道。

“竖子你……”蔡瑁一时语塞,大声嚷道,“主公!”

刘表将目光越过蔡瑁,看着蔡瑁身后的伊籍。

“机伯(伊籍的字)你去江夏命黄祖将彭乡陈张二氏斩尽杀绝。”刘表重重的加深了语气,“孤要让全天下的人看清楚了!”

“咳咳咳!”刘表努力的止住咳,脸庞变得通红。平息了咳漱又将目光越过蒯越将目光停在一个颧骨高凸黑脸汉子身上,

“治中从事邓義何在?”

那黑脸汉子向前一步双手交错躬身道:“灯義在!”

刘表起身解下配剑,将剑虚空一横厉声道:“我命你凭此剑调用诸官,五日之内彻查此事”

“诺!”邓義一脸黑线的接过刘表佩剑回道,邓義此时心中为难起来,此事摆明了就是关乎世子之争,查?怎么查?查蔡瑁蔡夫人吗?

刘表黑着脸看了看台阶下的官员,“若无它事,尔等都退下吧!”

“诺!”众人徐徐退出议事厅。刘备抖了抖袖口正要离开,

“咳咳……”

刘表又声嘶力竭的咳嗽起来,终于止住了咳嗽,缓缓将捂着嘴巴的手帕拿开,洁白的手帕上殷红的一滴鲜血格外明显。

刘表看也不看悄然收起手帕,这种情况刘表就习以为常了。此时刘备正紧张的侍立在台阶下,目露关切之色,恨不得跑上去亲手抚摸刘表后背,减轻他的痛苦,

“兄长,实在不宜操劳过度,大汉还需要兄长,百姓……”刘备擦拭着眼泪还要再说,

刘表摆了摆手说道:“贤弟啊!近来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琦儿昨日遇袭证明荆州已经有人按讷不住了,偌大的吾还有何人可信?”刘表长叹一声走下主位向刘备走来,。

“兄长!备愿为兄长驱驰!”刘备昂起头颅一脸坚毅道。

“近年丰熟,我要邀聚荆州官员齐聚襄阳,不意我气疾缠身,实不能行,下月请贤弟与二子一同接待以免小儿失礼,贤弟切勿推辞!”徐徐而道.

“备,自当接受!”刘备内心兴奋不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笼络荆州官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