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朔日杀手 刘成龙 2903 字 2014-11-29

刘沛然躺在一座坟上,用左手指着前方对李小山说:“小山,前面就是张家村,你去把苏先生请来。我这么去叫人看见会连累苏先生。你看傍拉没人时再和苏先生说我的事儿。”

李小山立刻跑出乱坟岗子。

刘沛然用左手掏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抽了一半儿,他在早晨温暖的阳光下睡着了,他手中的烟在袅袅上升。

他被打伤后,用左手拉着李小山飞跑。跑出塔城后,他撕下一条衣襟,系住右臂伤口处,仍用左手拉着李小山,跑到张家堡子的乱坟岗子。

刘沛然在睡梦中觉得有人推他,并叫他“沛然”。他睁开眼睛,看到苏德生和李小山蹲在他面前,他们身后是趴着的毛驴儿。

苏德生小心翼翼地打开刘沛然右臂上血迹斑斑的不挑,检查伤口,从药箱拿出碘酒清晰,敷上消炎药和纱布,用绷带包扎。说:“枪子儿只是穿个洞,没伤着骨头、血管和神经。沛然,咋回事儿?”

刘沛然用左手拿烟盒。

李小山忙替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送到刘沛然嘴上,又拿起打火机,却不知如何打着火。

苏德生拿过打火机,为刘沛然点着烟。

刘沛然抽了一口烟,说:“我踩点儿知道那个钱太多……”

苏德生急忙问:“那个便衣队长?”

刘沛然又抽一口烟,说:“对,就是他。他头年就占了柳家房子,领鬼子祸害杨子姝和柳淑娴的就是他!”

苏德生咬牙说:“这个该死的!”

刘沛然冷笑道:“我把他大头朝下扔在塔城东面一个粪坑里了。”

苏德生拍了一下大腿,说:“好!他早就该死!”他说完又说,“你说钱太多咋回事儿,从头说。”

刘沛然还抽一口烟说:“那个钱太多有一把盒子炮,我就瞄上他,听他对两个女人说……”

苏德生茫然问:“两个女人?”

刘沛然对苏德生说:“又一个就是你家东院的女人。她说上阜新找丈夫,丈夫早死了。她回塔城刚下火车,就被钱太多当嫌疑犯抓起来给祸害了,还把她关在柳家西屋。”

苏德生叹道:“原来如此不堪。”他叹完又问:“那另一个女人是谁?”

刘沛然扔掉烟头,说:“就是个窑娘们儿。”

苏德生对刘沛然说:“说,往下说。”

刘沛然愤然说:“我在窗外听钱太多说,宝宝是被鬼子摔死的,花儿是被鬼子扎死的。后来我又听钱太多说,我父亲和岳父也是被鬼子扎死扔进了太河。”

苏德生勃然大怒:“这帮畜牲,还不如畜牲的畜牲!”

刘沛然又去拿烟。

李小山含着眼泪,又抽出一支烟送到刘沛然嘴上,用打火机点燃。

刘沛然边抽烟边说:“我把钱太多押到桃花峪,让钱太多在他姐弟俩面前说出真相后,又把钱太多押回塔城东面,弄死了他后,我又上北关医院,又杀死了那个扎死花儿的小泉。那个摔死宝宝的佐藤,我听钱太多说,去年九月初一就被我杀死了。我还杀死了骑摩托上医院的山本,就是他叫鬼子们扎死了我父亲和岳父。我也杀死了一个翻译和一个鬼子,把摩托车打着火了。我本想再医院对过小胡同再杀几个鬼子。”他指一下李小山继续说,“可这小家伙从桃花峪一直跟我到医院,还在小胡同站着卖呆儿。我就拉着他快跑,一边跑还一遍打追上来的鬼子。他跑到一个死胡同,我?他上墙跳下去,等我上墙时就挂彩了。”

苏德生拍手说:“好你哥刘沛然!你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保你往后健康长寿,长命百岁!”他说完掐指又说,“鬼子杀害你家四口人,你刘沛然在去年九月初一、冬月初一和今儿个一共宰了十五个鬼子和汉奸,真乃朔日杀手,男子汉大丈夫也!”

刘沛然指着李小山说:“要不是这个小家伙,我还能杀死几个鬼子,我都带足枪子儿了。”他说完,用左手拍拍两个鼓鼓囊囊的衣兜。

苏德生站起来说:“不亦快哉!老夫年纪高大,且伤病在身,不能杀敌报仇,万分惭愧。沛然,我中国有你这样的,我中华民族又你这样的,国家幸甚!民族幸甚!这个国家就不能亡国!这个民族就不能灭种!”他说完,拍了拍刘沛然的左肩,又说:“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伤,还是上我那去吧。”

刘沛然对苏德生说:“你家东院那女的就要回去了。”他说完望着东方,说:“再说我想回王家堡子告诉母亲和花儿宝宝一声。”

苏德生点点头,把三瓶药、一打纱布、一卷绷带交给李小山,说:“这是碘酒、消炎药、止疼片,每隔两三天就给你姐夫换药,你姐夫要是疼了就让他吃片止疼片。”

李小山接过药,站起来说:“他不是我姐夫!”

苏德生惊奇地问:“那他是你啥人?”

李小山流泪说:“他是我哥!是我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