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镇位于大唐与大燕两国交界处,这里地势低洼平坦,一条地下暗河从中穿过,衍生出一条沙漠中的绿化带,坚强的胡杨林形成一层保护伞,为无方镇挡住了风沙的侵袭。这也是无方镇在这沙漠之中奇迹生存下来的原因。
无方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那便是从大唐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地,也是丝绸之路的一处重要咽喉。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殊原因,才催生出了无方镇特有的“走商”文化。
镇上的居民要么来自大唐,要么来自大燕,要么来自草原胡国,他们从各自的国家购进商品,带来无方镇贩卖,然后把其他国家的商品带回自己的国家去贩卖,赚取这中间的差价。
英子家就是这样的走商,她爹刘三和二叔刘四是冀州人士,本是一地主家里的长工,后来地主犯了事,被官府抄了家,两人遭到遣散。有一次两人给一支商队当苦力,来到无方镇,看到了商机,便留了下来,加入无方镇的走商队伍中。
经过几年打拼,两人也是有了不少资本,便在镇上买了房子,还各自取了一个胡人女子做媳妇,刘三生了英子,刘四运气好点,生了个男孩,取名刘小九。
陈风听到英子他娘是胡人,怔了怔,才心里腹诽:“我说这小萝莉怎么就长得这么出落可爱,整一美人胚子呢,原来是个混血儿!”
英子家在小镇东头,背后就是胡杨林,出了胡杨林就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这样的地理位置在无方镇只能称作“郊外”,资本丰厚点的人家都住在小镇里头,富一点的则住在南头,至于顶级富豪人家,则住在西南头了。因为小镇西南头有一口湖泊,是地下暗河冲出地表,在低洼处形成的。
一回到镇上,刘三和刘四就跑商铺出货去了,留下英子照顾陈风。从马车里出来,陈风便看到了一条压得很结实的黄泥街道,从北方延伸而来,又蜿蜒向南而去。街道两边立着不少房子,皆是半木半土结构,屋顶的瓦片里积着厚厚的黄沙。
英子家有个小院,小院的墙角下种着不少花草,有几只家禽正在其中或行或卧。小院左边是厨房,英子他娘刚回来就进去里面忙活,要给全家人弄吃的。英子要扶陈风进屋里歇,陈风却婉拒了。
英子家是一间单进式房子,进门就是客厅,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房,右边的房间自然是英子爹娘的,左边的肯定是英子的。陈风不可能去英子的卧房里睡吧,虽然说小萝莉还是个黄毛丫头,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想坏了礼数。
“我就在这里坐一会,等你爹回来吧。”陈风见到院子里有一块用黄土堆垒起来夯实呈凳子状的地方,就走过去坐下。
“那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倒茶。”英子见陈风坚持,就不再勉强,嘱咐了一句,就转身进了屋,不多时,便提着茶壶出来,又进了厨房拿了一个碗,才走到陈风身边。
陈风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问英子:“你娘会说我们的话吗?”
英子倒了一碗茶,递给他,微微摇头道:“我娘是哑巴!”
陈风一怔,拿着碗的手也是停留在半空中,看了看英子,又看了看厨房里忙活的背影,尴尬地道:“我不是故意的,英子,你不会怪我吧?”
英子摇头,很单纯地道:“不要紧,我娘刚刚偷偷跟我说,你是个好人。”
陈风再次一怔,微笑道:“你娘都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好人了。”
英子皱起有些淡黄的眉头,学着大人的样子,道:“我娘说了,这是女人的直觉。”
陈风被小萝莉的可爱逗乐了,正要逗逗她玩,却听到一声大响,院门被人一脚踹开,涌进来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紫衣青年,他身旁站着一个强壮大汉,身后还跟着四个打手,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来势汹汹。
“刘老三呢,给小爷滚出来!”紫衣青年迈着八字步,昂着头,仰着下巴,一副富家公子的嚣张样子,一进来就大呼小叫起来。
英子似乎认得这个青年,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挡在紫衣青年面前,怒道:“我爹不在家!”
“不在家?你在家也行,去把银子拿出来吧,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上交了。”紫衣青年瞥了英子一眼,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陈风身上,嘿嘿冷笑道。
这时候,英子她娘从厨房里冲出来,一把将英子拉到身后,指手画脚地对紫衣青年乱喊。紫衣青年知道她是个哑巴,便转头对问英子:“你娘说什么?”
英子探出半个头,道:“我娘说我们家已经缴纳了半年的赋税,不用交什么保护费,你这恶霸少在这里欺负人!”
紫衣青年脸色一沉,瞪着英子她娘,微怒道:“你个死哑巴,竟敢不交保护费,还骂本公子,来人呐,给我掌她的嘴!”
“是,公子!”两个打手走上来,就要抓住英子她娘。
“住手!”英子猛地冲出来,不许别人欺负她娘,然后对紫衣青年怒道:“你闭嘴,我娘不是死哑巴,你娘才是死哑巴!”
“哎呀,小丫头嘴还挺厉害的,看本公子不撕了你的嘴!”紫衣青年发怒,一把抓住英子的衣领,把英子整个提起来,伸手就要打。
“啊~!”英子她娘尖叫一声,突然发力,冲过去啪啪就给了紫衣青年两巴掌,然后抢过英子就退了回来。紫衣青年怔在原地,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哑巴女人敢对他动手,而且力气极大,他的两边脸顿时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痛。
其实就连英子他娘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和力气,打了紫衣青年,又将英子抢了回来。她完全是出于一种母亲护子心切的本能。
“他奶奶的,死哑巴竟然敢打本公子,抓住她们,往死里打喽!”紫衣青年大怒,捂着红肿疼痛的脸,怨恨地道。
那四个打手立即上前,将英子娘俩围起来,举起手里的木棍就要打下去。英子她娘尖叫着,将英子搂在怀里,英子也是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那四个打手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心,还大声笑起来,像是很享受欺负人的快感。
啪啪啪啪!
四颗小石子突然飞来,精准无比地击中四人拿着木棍的那只手的手臂关节,四人痛呼出声,手臂一软,木棍无力地跌落下来。
“臭小子,你是谁,敢坏本公子的事!”紫衣青年一直在留意陈风,此时见到陈风出手打落四个打手的木棍,顿时跳过来,指着陈风的鼻子怒喝道。
陈风依旧坐在土墩上,抬头看着紫衣青年,淡淡地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子,你若不想死,就赶紧滚。”
紫衣青年眉头一皱,他没见过陈风,但陈风刚才打落四个打手木棍的那一手功夫,他自问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猜测陈风可能是一个武道修炼者。但是,陈风太年轻了,而且身穿粗布麻衣,皮肤黝黑,神色憔悴,根本不像是一个高手。而且,他身边也有个武道修炼者!
于是,他向后退了一步,紧靠着那个强壮大汉,道:“教训他!”
强壮大汉上下打量陈风几眼,才点点头,大步走向陈风,然后举起右掌,掌指间隐约夹带着一股真气,重重拍向陈风的肩膀。
“咦,开启了两个天元的玄武境?”陈风一眼就看穿强壮大汉的修为,这样的实力,他不用动用真气,单凭肉身力量就能轻松击败。
于是,他轻轻打出一拳,与强壮大汉的手掌撞到一起。
啪!拳掌相交,陈风岿然不动,强壮大汉却惨叫一声,蹬蹬蹬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握着右手痛苦地呻吟起来。紫衣青年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查看,却发现他的右手骨折了。
“快撤!”紫衣青年回过神来,惊慌地就要逃走,竟然连强壮大汉也不管了。
可是,陈风的手却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他吓得亡魂大冒,以为陈风会一掌拍死他,身体簌簌发抖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偏不听,看来我是要把你打成猪头,让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才行!”陈风冷冷地盯着他,然后抬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抽他耳光。
紫衣青年从小娇生惯养,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细皮嫩肉的他,根本不禁打,这还是陈风不想弄出人命来,否则,陈风一巴掌就能把他的脸拍得稀巴烂。
二十几个耳光后,紫衣青年彻底变成了猪头,鼻青眼肿,双脸红胀,嘴挂香肠,头发散乱,原来油头粉面的形象不见了,现在的他,像是被车轮辗过一样,彻底变形了。
他哭,放声大哭,鼻涕眼泪哗哗流。可是,他一张嘴,陈风一记耳光就抽掉他两颗门牙。他疼,钻心的疼,口水沿着嘴角流,因为双唇红肿,合都合不住。
“你还敢嚣张不?还敢欺负人不?还敢收保护费不?”陈风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骂一句抽一记耳光。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紫衣青年一边哭一边摇头。
旁边,英子娘俩看得惊呆了,怔怔地不敢上前。英子毕竟还是小孩心性,见到紫衣青年被陈风打得变成猪头,又是哭又是流口水的滑稽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