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自嘲地笑笑:“真的!只要介时韩某还未曾落魄,能养得起你,你愿意进我韩家的门谁也不拦着你!”
晨茹雪破啼为笑,她一下子跳下地来,喜得想扑上来抱住他,可是韩冰一旦给了她承喏,那大胆、泼辣反而全被抛到爪哇国去了,这时神色间极是娇羞难禁。
她咬着樱唇,弧贝隐隐,媚眼弯弯,柔声对韩冰说道:“落魄又如何?你现在当的官儿叫人稀罕么?哼!以为小女子被你迷得连巡检和都司谁官儿大都分不清了?你呀,人家这么死乞白赖地跟着你,你还不明白人家的心么?”
韩冰干笑两声:“现在的官儿怎么了?对了,有件事告诉你,我本打算再过两个月,关外的皮货商经过凤翔时,托他们照顾你扶棺返乡的,只是..”。
韩冰将晋职千牛卫中郎将、近日将赴京师的消息对她说了一遍,晨茹雪听了喜得黛眉一扬,雀跃道:“太好了,我刚才还担心因为我..陈都司会找你的麻烦,这下就不怕他了”。她想了想,忽又蹙起眉头担心地道:“不对呀,军中官阶晋升岂同儿戏,这事儿大有古怪”。
韩冰呵呵笑道:“我也觉得古怪,不过想来不是坏事,有谁会费这么大周折送我个大官儿,再惦记着害我不成?”
晨茹雪已经过渡到韩家媳妇的角色中去了,很认真的思索着摇摇头:“有句话叫仕途险恶你知不知道?让我想想看,嗯..凭你立下的那份“功劳”,断无连升三级直趋中枢的道理,京里更不可能有人这么好心,凭白无故地升你的官,咱得好好想想,可不能让人坑了..”。
晨茹雪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头,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其中必有一个重大关节参悟不透,韩冰赴京是凶是吉,必和这个不所知的关节有关系。
韩冰见她坐在炕头,秀眉紧蹙,嘴里念念有词,不禁哑然失笑:“我看你快可以开科给人算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待我进了京,面见了那位张大人,谜团自然就解了。现在想的再多都是揣测,何必疑神疑鬼呢?”
晨茹雪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心真大,人家不是为你担心吗?”她想了想,又吃吃地道:“那..那你进京,我怎么办呢?”
韩冰道:“后晌我去拜托王县丞,请王老帮忙,两个月后北方货商南下,助你返回江夏”。
晨茹雪眼神一黯,不舍地道:“那我..岂不是三年都不能和你相见了么?你..会不会时间长了就忘了人家?”她心中盘算着,扶持父亲灵柩返回故乡后,我要不要去京师见他呢?如果他升任千牛卫中郎将,确实没人打他的什么主意,正常应该也不会进入北镇抚司这么要害的衙门,如果他被分到南镇抚司为官,那岂不..嗯,等有了他确切消息再说”。
陈洪大帐,陈都司和颜悦色地对晨风道:“晨风,我军不日就要返回了,你知道,令尊七七一过,本官就不便..呵呵呵,否则被那些书呆子御使知道了奏上一本就划不来了,不知你今日可与令妹提起本官的心意呀?”
晨风知道妹妹骑射双绝、精通音律、又生得千娇百媚,心气儿一向高得很,想来宁为英雄妾,不作庸人妻的美事她定会满口答应,因此听陈洪透露出对晨茹雪的喜爱之情时,也未探过妹妹口风,便一口答应了。想不到今日去向妹妹提起,却被妹妹哭骂一番,把他赶了出来。
此时见陈洪问起,他不由脸色一僵,吱吱唔唔地道:“这个..卑职只是探了探妹妹有口风,还不曾提起大人的意思。不过大人领军一方,位高权得,舍妹素来青睐英雄伟丈夫,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陈洪一双三角眼一直紧盯着他的神色,听他出言搪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今日王小虎回来后,大大咧咧地对他说起有人风传那位韩巡检和晨茹雪姑娘两情相悦、听说近日要纳她为妾的事,陈洪当时就大为不悦。
不过他想及晨茹雪住在巡检司,难免会有些闲人风言风语,论身份论地份,自已哪一样不比韩冰强?如果晨小姐果然有意与他作妾,那自已岂不更有希望?
想起晨茹雪那副极尽妍态、娇艳欲滴的模样,这些风闻他就没太往心里去,可是这时见晨风神色,想到莫非晨小姐不守礼,果与韩巡检有了私情不成,心中顿时生了个疙瘩。
晨风见他脸色阴沉,不由心中一凛,慌忙说道:“婚姻大事,哪有由得女儿家自已作主的?俗话说长兄为父,我说过的,那便是舍妹的意思了。舍妹好骑马射箭,这些日子困在城中定也郁闷得很,前日新任回县令宴请过大人,大人不如明日回请回知县狩围打猎,到时我约上妹子同去,狩猎回来酒宴席上卑职当众宣布将妹妹嫁予大人便是”。
陈洪听了满脸阴霾尽散,呵呵一笑道:“既如此,这事就交给你了,一会儿便拿我的贴子去见回大人吧”。
晨风躬身道:“是,大人”。
陈洪摆手笑道:“不必拘礼啦,明儿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些什么,呵呵呵..
孟瑶听说相公进京当官的消息,象只快乐的喜鹊似的,韩冰看她乐极忘形的样子,也不禁放开了胸怀,暂时把疑虑抛到了一边。他能感受到孟瑶的欢喜,并分享那种甜甜的感觉。
孟瑶脸蛋儿胀得红苹果一般,喜悦地道:“我就知道,相公是最有出息的人,一定可以做大官的。等爹回来我就告诉他,他一定高兴极了”。
韩冰微笑着把她拉进怀里,轻声道:“看把你高兴的,小声一些,回头告诉岳父一声便是了,京里的公函特意言明暂且不宜张扬,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孟瑶还道这是千牛卫为官的规矩,虽觉夫君做了大官却不能荣耀乡里有些遗憾,但他既然说不可以让人知道,便乖巧地道:“嗯,那我回头知会爹爹一声,不说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