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城北,欧堡,大厅。
欧贵对欧仁老爷小声耳语着:“老爷,欧团长和他的朋友求见。”
“不见,你就说老爷我身体不好,正在休息”,在欧仁的眼中,这个侄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可他们就在门口,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说有要事,今天飞见您不可”,欧贵小心的说道。
“能有什么好事,好吧让他们进来吧!”欧仁眉头紧锁。
客厅外,两个混小子开起了玩笑来。
“你家老爷子脾气可大得很呐”,李明宗笑着说。
欧勤看了李一眼:“没事我不敢轻易过来,见一次训一次,这不,这次拉上你,老爷子的态度兴许会好一点。”
李明宗手指动了动:“你小子,我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彼此,彼此”,欧勤坏笑道,“你这家伙,不也看上了我妹妹?”
“那还得有劳哥哥!”李明宗讨好着。
“别,这话我怎么听得如此肉麻,我妹嫁不嫁你,得看我家老爷子的态度,这哥哥等事成以后再叫也不迟。”
“怎么,怕我配不上你妹?只要你帮我成全好事,我唯欧哥马首是瞻”,李明宗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说真的?”
“我像说假话的人吗?”
“成交,以后你的兵就是我的兵,我亲妹就是你亲妹!”欧勤握紧紧住了李明宗的手。
“欧哥,我的亲哥哥!太感谢你啦!”李明宗满面春风,洋洋自得。
“欧团长,李长官,老爷有请!”欧贵陪着笑脸。
“走吧!发什么愣”,欧勤轻轻地拍了一下李明宗。
“不对呀!”李明宗发现上当了,你亲妹就是我亲妹?那我还敢上你妹吗?
欧府,客厅。
人逢喜事精神爽,欧勤心里乐呵呵的,没想到伯伯对借钱借粮的事是满口答应。欧仁似乎看出了他的小伎俩,回头对李明宗说:“李长官,你有事可以先走了,钱粮的事我叫管家陪你去办,我这里还有些私事要欧团长去处理”。
李明宗望了欧勤一眼,欧勤苦笑着:“等我忙完,我就去为你践行,你先去忙吧。”
欧贵面带微笑对李明宗说:“李长官,前面请!”
欧勤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有什么的风暴在等着自己,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勤儿啊,有空常回来看看,我老了,有些事情有心无力了!”欧仁看着侄儿,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欧礼,一样的血气方刚,一样的信心满满。
欧勤陪着小心:“老爷子,你这身子骨,再活三十年都没问题!”
老爷子看着他:“你个人的事情也该考虑考虑了,都二十好几的人啦。你爸这年龄,你都好几岁了。”
“你知道的”,欧勤陪着笑,“不是这蓝城好女人太少么!”
“放屁,当了团长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啦?”欧仁气不打一处来,“你三娘身边的那个,不就很好?”
欧勤尴尬的笑道:“你说阿兰丫头?伯,你糊涂啦,我把她当亲妹妹的。”
“什么亲妹妹,一皮毛的的关系都没有,你别给我耍滑头了”欧仁顿了顿,说:“再说了,肥水不留外人田。身边的人知根知底,你说说,那相貌,那身段,那点配不上你!实在不行,先收一房小的,等相中了蓝城哪家门当户对的姑娘,再把大房娶回来!”
“伯伯,现在不搞你们那一套,都流行一夫一妻了”,欧勤小声嘀咕着,“真是的,要不,您老先收了得了,老牛先吃吃嫩草”。
“你说什么啦?是不是嫌我老了,管不住你啦?”欧勤生气了。
“我是说兰妹长得漂亮,人挺好!”欧勤连忙回应着,这财神爷,眼下可得罪不起。
“人好你还不下手?找个日子把喜事办了!”欧仁顿了顿,“勤儿呐,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的干净利落,别拖泥带水的!看准了的事,给我立马去做好喽!”
李明宗陪着小心,说:“是啊,还是伯父你老英明,这不欺负自家丫鬟这事儿,看准了就是不能做,传出去肯定败坏我们老欧家的名声呐。”欧勤想,是要找机会给李明宗撮合撮合了。
欧仁愣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啊伯父,我这句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不知当说不当说?”趁着欧仁喝茶的功夫,欧勤卯着胆子,陪着笑脸插了句。
欧仁对这侄儿又爱又气,做什么事都有理儿,有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这次又要耍什么心眼儿。他盯着欧勤说:“在伯父这里,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话就直说吧,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是啊!”欧勤恭维着,“在蓝城,谁不知道欧仁欧老爷大仁大义,大爱无疆,我说的这个事伯父您老肯定答应!”欧勤心里盘算着怎样促成李明宗和兰儿的好事。
欧仁没好气:“先别拍我的马屁,什么事我得掂量掂量,你小子别想忽悠我!”
欧勤绕着弯儿,从李明宗的人品,学识一直赞到了义气,说什么没有他的帮助,这次无论如何也收复不了蓝城,直说得欧仁心里一愣一愣,好半天没明白侄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到老爷子不停地点头,差不到到时候了,欧勤正色道:“老爷子啊,李明宗李大少爷昨日跟我秉烛夜谈,说他对我们欧府有一事相求!”
老爷子“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是恩人有事相求,你就别绕弯子了,只要我欧仁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免得人家说我欧仁不仁不义!”
欧勤凑了过来:“很简单的,只要您老的点点头就可以了!”
欧仁不耐烦了,说:“你说吧!”
欧勤看着老爷的眼睛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小子看上了我家的一个丫鬟,想跟老爷讨了去!”
欧仁笑了笑,说道:“我道是多大个事,值得你这么拐弯抹角吗,再说了我欧仁是这么不讲仁义的人吗?你说是哪个丫头?”
欧勤见鱼儿上钩,就直说了:“不是别人,就是三姨太身边的兰儿妹妹!”
欧仁心里一怔,刚想发作,停顿了一下,说:“勤儿啊,兰儿姑娘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你这兄弟也算是做到家了,再说了就是我答应,你三妈也不见得会答应,兰儿就像是她的命!你这不叫我为难么?”
欧勤笑了笑:“伯父,你这就算是帮我一个忙,行吗?!”
欧仁未置可否,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我听说那周匪的事情,你都追到玄仓去了?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你不要到处树敌,以正义自居,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周能,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说伯父啊,军营的是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你不懂的。”周勤有点不耐烦,但不敢表露出来。伯父对自己恩重于山,更何况,他掌握着蓝城最大的山林和良田,这可是自己成就一番伟业的资本。
“军队的事我是不懂,但做人的道理我还得教你!”欧仁的倔性子又上来了,“你应该守着祖业,娶妻生子是正经,就算是做军人,也要守住自己的根本,你说你整天打打杀杀的,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老爸,对得起我们老欧家?他们又不是红毛鬼,你有这么大仇恨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伯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欧勤罕见的批评了自己敬重的伯父。
“你不也杀了人家几百人?你父亲当初若不是追得太急,也不会客死他乡。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怕你打蛇不死被蛇咬啊。”
“伯父教训的是,我一定牢记在心,时刻不敢忘记!”欧勤心想,我不是有事求着你,我才不买你的帐。
“好了,我累了,你忙公务去吧!”欧勤还想聊聊兰儿的事情,欧仁摆了摆手,“兰儿的事以后再谈,你先下去吧!”
日落后,欧府别院小花园,凉亭。
“死胖子,你是在偷看姑奶奶吗,滚过来!”兰儿的一声断喝,吓了三胖一跳。
“姑奶奶…”没等三胖说完,兰儿甜蜜蜜的答应了:“嗯,狗狗真乖,我家大狗狗都可以叫姑奶奶了!”
“我的姑奶奶…”兰儿又接上了,“姑奶奶知道了,大狗狗别叫了,待会儿姑奶奶给你骨头吃!”
“你说话能小声点吗?你吓死我了,兰儿…姑娘”,捋直了舌头说话就是利索。
“你应该早说嘛!”兰儿笑了,“来,陪姐姐聊一会儿。”
“兰儿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三胖讨好着。
“谁是你妹啊,我是你娘”,话一出口,兰儿脸红了。
“兰儿姑娘,你能说说你的家里人吗?”三胖子起了贼心,可话儿说得特别真诚。
兰儿姑娘看了他一眼:“好啊,不过你先说!”
“我给你说说我的老家吧”,三胖往兰儿身边挪了挪。呵呵,兰儿没反应,说不定我三胖今年交桃花运了,能够得到兰儿姑娘,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值了。
“你到是说啊,磨磨蹭蹭的。”兰儿不高兴了。
“我的家乡太美了,我还是先从那条大白河说起吧,说来也奇怪,我们村里有一条大白河,河里的石头几乎都是白色的,村里铺路的石头也是白色的……”大狗沉浸在优美的故事里,他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吹牛的吧,哪有那么多白色的石头!”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小瓶子的声音,“兰儿姐,大狗哥,你们在这里讲故事啊,也不叫上我,我可喜欢听故事了!”
“去去去,小屁孩别掺和大人的事情,一边凉快去!”三胖懊恼得不行。
“我都十五岁了,兰姐姐,你说说,我是不是大人了?”小瓶子望着兰儿姐,眼神中充满了企盼。
“是的是的,小瓶子乖噢,你是是大屁孩了,死胖子,你就让他听吧”,兰儿搭讪着。
“你可得离我远点”,三胖担心小瓶子再坏自己的好事。
欧府小花园里,三胖的故事看来是完全征服了兰儿和小瓶子:他们陶醉在美丽的白河里,幻想着清澈的河水,圆圆的鹅卵石,想象着哪些扑打着水花大灰鹅和钻进脚底的小鱼小虾。
“当然了,有时候也有很恐怖的事情,你们害怕,我就不说了,吓坏了你们,我怕三姨太找我麻烦,人家可是我的恩人哪”,三胖动起了又歪脑筋。
“不要,不要,你说嘛,你说嘛!”兰儿不许了。
“再说呐,当初救你的还有我小瓶子啊!”小瓶子插嘴了,看着兰儿姐姐望着自己,“当然,还有兰儿姐姐,要不是我们,你大狗早变成死狗了!”
“好吧,既然是恩人,我就给你们说一个特别特别特别恐怖地事情吧,可小心喽!”感受着兰儿抓紧了自己的手臂,三胖那个小心眼儿,别提有多开心。
三胖唾沫横飞的描绘着:“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我看到了一条奇怪的动物,它只有一尺多长。”
“是蛇吗,我见过,一尺多长,水蛇,不咬人的!”小瓶子不知好歹的又插话了。
“切,小孩子别乱说,小心啊,只见这种动物身上是一圈白,一圈黄,一圈黑,又一圈白,一圈黄,一圈黑,咬人之后,被咬的人没有感觉,然后很快睡着,醒过来立马死掉,这不你看,它冲着我…”三胖做了过咬人的手势。
“我的妈呀!”受到惊吓的兰儿紧紧地抱住了小瓶子。三胖刚想说,“什么什么,吓死我了”,然后顺便抱抱亲爱的兰儿,谁知道兰儿起身站了起来,邪恶的三胖把一整只鼻子扎扎实实地撞在了兰儿外拐的胳膊肘上,一声哀嚎之后,三胖这个鼻血流的啊,他妈的太委屈了!
兰儿听到哀嚎声转过身来,只见三胖捏住鼻子,仰头望天,鲜血顺着上扬的胳膊流了下来。
兰儿急忙掏出手绢,关切地问道:“大狗啊,不好意思,撞到你鼻子了!”
三胖大度地说:“没事的,小意思,兰儿小姐你千万别过意不去!”然后伸出手来,想接过兰儿递过来的手绢儿。小瓶子跑了过来,扶住了大牛。埋怨道:“兰儿姐姐,怎么能用手绢止鼻血呢,我带他过去用冷水冲一下就好!”
兰儿听话的把手绢儿收了回去,三胖无奈地说道:“是啊,怎么能用手绢呢,走吧,小瓶子,我们去用凉水冲一下。”三胖伸到一半的手无奈的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兰儿,无可奈何的跟着小瓶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