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徐宗辉妓院求计谋生财
徐宗辉自从穿山乡回到局里后,一连数日都非常郁闷。原因是这次他到穿山乡去,目的是想弄些财物回来的,可这次他什么也没有捞到。虽然是莫良仁也请他吃了一餐,但酒宴规模也远不如过去了。同时他也看到了乡里的农民运动闹的是翻天覆地的,就连莫良仁这样的土皇帝也被农民弄得服服帖帖的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现在他又听闻柳州周边郊区的黄村、雅儒、北关、窑埠、双冲、磨滩、水南等十多个乡村都闹起了农会。徐宗辉也意识到如果柳州周边乡村的农民协会一旦都成立起来了,自己要想下到这些地方肯定是更“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如是,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捞到好处。正当徐宗辉苦思无计时,他想到了曾经是他姘头的龙金秀来……
这个龙金秀与“迪娜”、“萝琳”、“达伲”四人曾经是柳州福音堂的女基督教徒,自从美国神父马尔·基奥离开柳州回国后,宾法桐、雷汝陶、巫惠中等牧师和传教士,他们在柳江道学生联合会的反基督教浪潮中一夜之间也逃离柳州。唯有这个过去叫“阿格蕾丝”的龙金秀成了龙金秀的姘妇。而其余的三人或嫁人或自食其力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
徐宗辉此时想起了龙金秀,一是想起了这个浪荡女人的“搔味”,让他的“兴奋劲”也就躁动起来了。他也有些日子没有与她“浪荡”了。同时想到龙金秀这个“骚”女人仗着自己的势头在平康里处的烟花地段开了一家“怡春楼”的妓院,做起了丧尽天良的皮肉生意。刚开始时他也去过几次,后来因为“白头帖”事情,他害怕自己是后台,一旦追查起来,又害怕扯上支持龙金秀开办妓院的事情会“罪加一等”,所以他开始收敛不敢到《怡春楼》来了。
现在,追查“白头帖”的风头已经过去,他这才想起自己好些日子没有到《怡春楼》来了。
这天下班后徐宗辉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弯抹角的来到了《怡春楼》。门前招揽客人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妓女看见有生意上门便争着上前嗲声嗲气的招呼道:“哎哟,这位爷是来找姑娘的吧,快里面请……”
又一个妓女说:“这位爷,上我那儿去吧。来,我领你上楼去……”
另一个妓女拉着徐宗辉的一只手争拉着说:“爷,还是去我房间吧,我会侍候得你舒服的……”
徐宗辉见时间还早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拉拉扯扯地怕被人看见,他便低着头直往屋子里闯。嘴里说道:“别拉别拉,我找你们龙姐!”
一个妓女说:“找龙姐干嘛呀?我们比龙姐年轻呢……”
另一个妓女看清楚了徐宗辉的面目惊讶地说道:“哟,这不是徐局长吗!快、快叫龙姐,她的老相好来了……”
“龙姐,你快出来吧,你的老相好来了……”一个妓女向里屋喊道。
“谁找我呀?”伴随着声音龙金秀扭着腰肢走了出来。
认出徐宗辉的那个妓女说:“龙姐,是徐局长来找你了。”
隆金秀见是徐宗辉便嗲声说:“哎哟,是局长大人呀,这么久没有来看我,是把我早就忘记了吧?”
徐宗辉在龙金秀的屁股上拍了拍说:“宝贝,我怎么会忘记你呀,我这不是来了吗?”
龙金秀把徐宗辉领进楼上的房间后问:“你这个时候来,还没有吃饭吧?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人准备些酒菜送上来。”
“别急,让我先抱一下再说……”徐宗辉说着一把搂住龙金秀,横肉的脸就往龙金秀的粉脸上凑。
龙金秀用手挡住徐宗辉的嘴巴说:“看你总是这么猴急的,等一下吃饱、喝足了不行呀?”
“嘿嘿,”徐宗辉色迷迷地就将隆金秀往床上推,他说:“那多难熬呀!我就是猴急呢……”
龙金秀自有对付徐宗辉的办法,她知道徐怕痒痒,于是猛的在他的胳肢窝处“胳肢”了一下,徐宗辉“哎哟”的一松手,龙金秀趁机推开徐宗辉笑着向房门口走去,她笑着说:“局长,你是有身份的人哟,怎么就把不住自己呀……”
龙金秀扭出房间后,徐宗辉仔细地端详起房间的摆设来,他感觉到房间里的布置还比较华丽;床上挂的蚊帐、被子都是时下流行的花俏面料,床铺和桌椅也是红木打作的。摆设也很讲究,桌子上放有水果鲜花,墙上还挂有字画……徐宗辉心想龙金秀这个骚娘们看来是发达了,有了钱也学着“抖”起来了,有了这间玲珑花俏的房间……
徐宗辉正想的出神,龙金秀却扭着腰肢又走了进来。她看见徐宗辉在发呆,她便问道:“徐局长,你在想些什么呀?”
徐宗辉说:“看你这房间里的布置装饰,生意定是做的不错,赚了不少的钱发达了吧?”
龙金秀知道眼前这位满脸横肉疙瘩的男人不但恋欲而且贪财,她担心徐宗辉向自己“借”钱便小心地答道:“哎唷,我的局长大人看你说的,我们做这种生意的能发达到那里去呀?托你的福,我们能吃碗饱饭就不错了呢。”
徐宗辉在龙金秀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说:“放心吧我不是来向你借钱的……”
龙金秀听徐宗辉说不是来借钱的,他一棵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借机故作痛苦地说:“哎哟唷,掐的我好痛哟……”说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徐宗辉的大腿上……
徐宗辉一把抱着龙金秀狂啃起来……
龙金秀也故作娇态地喊道:“哎哟、哎哟,轻点、轻点嘛……”
“笃笃笃。”两人正在相拥打闹间,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谁呀?”龙金秀问道。
门外说:“龙姐,你吩咐的酒菜给送来了。”
二人停止了嘻闹,龙金秀整理了一下自己后说道:“送进来吧。”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后两个伙计端着酒菜走了进来,他们将东西放好在桌上后说:“龙姐,你们请慢用吧。”
龙金秀说:“好的,你们去吧。”
两名伙计走出房间并带好房门便下楼去了。
尤金秀替徐宗辉斟满一杯酒后说:“局长,我去叫两个姑娘来陪你喝酒吧?”
徐宗辉说:“不用了,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龙金秀端起杯酒,然后举起酒杯说:“来,局长,为了你的飞黄腾达干了这杯!”
徐宗辉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跟着就大夹地吃起菜来。他边吃边说:“飞黄腾达,说的好听。我看我的官也就这么大了。”
龙金秀又给徐宗辉斟满了酒说:“您的官不小了呢,公安局长,有权有势的威风着呢!”
徐宗辉又喝了一口酒后粗鲁地说:“威风个尻子呀!现在柳州周边乡下都闹起了农会,那些泥腿子都把握了乡里的大权,没有人尿我了呢!”
龙金秀夹了一只鸡翅膀放在徐宗辉的碗里说:“怎么会呀!你过去下乡办案子哪一个敢怠慢你呀?不都是大酒大肉的招待讨好你,大把的钱财孝敬你呀?”
徐宗辉拿起鸡翅膀撕咬起来,他大咬大嚼的吃光鸡翅膀后抹了抹嘴后说道:“你说的都是过去的皇历罗,如今乡下有了农民协会,大事小事农会全包了,没有我的事情罗!”
龙金秀讨好地说:“乡下不是还有那么些地主老财吗,他们也不理你了?”
徐宗辉懊恼地说:“那些个土财主呀,也都被‘农会’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躲藏起来了。莫团总你是知道的,他也……”
龙金秀急切地问道:“莫团总他可是穿山乡响当当的人物,有地有田有财有势的,手里还有几十条枪。他怎么啦?”
徐宗辉说:“前两天我去穿山才晓得他的民团也被‘农会’缴了械,近些年好不容易收刮到的一些钱财全都退还给了农民,还倒贴了几百块银洋……”
龙金秀听的惊讶万分,她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呀?”
徐宗辉垂头丧气地说:“现在莫团总胆小得像个老耗子一样,成天躲在屋子里连门都不敢出了。”
龙金秀愕然了半天说:“局长,别说这些了。来!喝酒,喝酒。”
徐宗辉又喝了一口寡酒说:“我知道你的鬼点子多,看你这妓院开的是顶红火的,我今天来……”
龙金秀以为徐宗辉还是来找自己“借”钱的,她连忙堵过去说:“哎呀局长,我们做的这生意也刚够开消的。付给了姐妹们的钱后也剩不了多少……”
徐宗辉哈哈一笑说:“你放心喽,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喽。”
龙金秀放下心来说:“那你是来……”
徐宗辉说:“我知道你心眼多,是专门来求助你有什么生财的办法的!”
龙金秀故作惊讶地说:“哎哟,看你堂堂一个大局长,来向我一个烟花女子求教生财之道,你高台我了呢?”
徐宗辉性急地说:“你就别‘撩彭’我了,你快说吧。”
龙金秀果然有心计,她两个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后便计上心来。她问徐宗辉道:“徐局长,请问这柳州城有几个城门呀?”
徐宗辉被问的莫名其妙,他张着嘴答道:“五、六个城门呀,东门、西门、北门,加上大南门、小南门共是五个城、城门呀……”
龙金秀又问:“这几个城门是不是夜关晨开的呀?”
徐宗辉还是云里雾里的说:“对呀!是晨开夜关的呀!你问这些干什么呀?”
龙金秀诡异地一笑说:“局长,你要发财找钱呀就直接找这几个城门要就行了……”
徐宗辉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他瞪大眼睛问道:“找城门要钱!怎么要法呀?”
“对,找这几个城门要钱。”龙金秀又给徐宗辉斟满一杯酒说:“来,别光顾了说话,接着喝酒。”
徐宗辉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粗鲁地喊道:“你******别这么卖关子的行吗!有什办法就直说嘛!”
龙金秀把嘴巴凑到胥光涛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然后问道:“你说这办法如何呀?”
徐宗辉听的是由阴转晴、由怒转喜的,他高兴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跟着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好好,绝妙好计!真有你的……”跟着在龙金秀的屁股上扭捏了一把说:“你他妈还做什么鸡婆老鸨哟,干脆做我的军师得了……”
龙金秀故意娇态地说:“哎哟,捏得我的屁股好痛呦依。”
徐宗辉欲火中烧地说:“痛呀?来我帮你摸摸……”
龙金秀顺势倒在胥光涛的怀里说:“你说,以后怎么谢我呀?”
“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胥光涛说着将隆金秀一把抱起向床铺走去……
其实,龙金秀为徐宗辉献出的“绝妙好计”就是要他派警员守住柳州的几个城门,向进出入柳州城内卖菜挑大粪的农民收取保护费,借机中饱私囊。
徐宗辉一听此计真是喜出望外,他想这个捞钱办法既不费吹灰之力又是自己份内的事情。
原来,柳州城廊在民国十五年前还是完整的。有着高大坚实的城墙将河北的城区紧紧地围住。城里仅仅三个多平方公里的地方居住着两万多居民,而这些居民每日的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乡下农民。农民们每天都要将大批的农副产品运进城里销售,而城里茅厕里的粪便都要依靠近郊的农民进城清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每天进出入城里的农民就是成百上千的,要是每天都对这些进出入柳州城的农民收取一定的费用,那每天的收金收入是非常可观做的。
做着发财梦的徐宗辉越想越兴奋,他仿佛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坐金山,而且金山还在越长越高越堆越大……
正当徐宗辉异想天开之际,巫二凡走进他的办公室问道:“局长,你找我们?”
徐宗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说:“啊,是的,我找你们。”他跟着问道:“覃善同、马庆奎他们来了吗?”
巫二凡说:“来了,都在门外候着呢。”
徐宗辉特别客气地说:“让他们进来吧。”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覃善同、马庆奎二人不等巫二凡传唤立刻走进屋子向徐宗辉问候,只见覃善同带着怨气问道:“局长,我以为你把我们早忘了呢!怎么这才想起我们来了呢?”
徐宗辉知道覃善同的心里有气,他安慰地说:“怎么会呢,如今‘白头帖’的风头已经过去了,我这不是立即就把你们俩给唤回来了吗?”
马庆奎也问候道:“局长您好!”
徐宗辉客气地说:“好好,呃!你们都快坐,都别站着呀!”
看着徐宗辉今天特别客气的态度,这让马庆奎、覃善同、巫二凡三人都感到有些奇怪。巫二凡问道:“局长,有什么吩咐吗?”
徐宗辉说:“有事的,等一下再说吧。”他转过脸看着覃善同、马庆奎二人问道:“你们在穿山乡,莫团总对你们还好吧?”
覃善同说:“刚开始还可以,有酒有肉的。后来乡里闹起了农运,特别是农民协会成立后就不行了,莫团长也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我们了。”
马庆奎接着说:“是呀,后来别说酒肉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道。好在莫三隔三岔五的给我们送些粮食来,可菜却要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徐宗辉装着同情地说:“真难为你们了,我会补偿你们的。”
覃善同说:“局长,补不补偿不要紧,只要让我们回警察局就行了。”
“那是当然。”徐宗辉接着问道:“你们说,那些农民协会的人可恨吗?”
马庆奎说:“岂只可恨,简直是太可怕了……”
覃善同心有余悸地说:“是呀,那些成百上千的泥巴佬,手里举着锄头拿着梭镖冲进民团团部,缴了民团的武器,押着莫团总游乡。逼着莫团总等地主老财们赔退,那场面太可怕了!”
马庆奎又说:“连莫团总那样强势的人也被农会的人整的服服帖帖的,简直像个孙子一样躲着不敢露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狗屁!”徐宗辉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非得和这些乡巴佬斗一斗,给他们些厉害看看!”
徐宗辉的这一举动着实把在场做的三人吓了一跳,巫二凡问道:“局长,你有什么高招来对付惩治这些农协的人呀?”
“我有几个城门呀……”徐宗辉的一句话把三个下属说的莫名其妙,几个人张着嘴巴看着这位上司想听他把话说明白。
徐宗辉颇为得意的学着龙金秀的口吻说了起来。当然他不敢说是龙金秀教给他的点子,不然手下的这几个人会笑话他,会去听一个婊子教自己去敛农民的钱财。他装着是自已冥思苦想想出来的办法说道:“从穿山回来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呀,如今的乡巴佬闹的特别凶,乡下都成了农民协会的天下。可农协管得了农村还管得了我们城里吗……”
覃善同、巫二凡、马庆奎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会想出什么“点子”来,三人都耐着性子听着徐宗辉的讲述。徐宗辉说的费劲三人听得也吃力。但三人还是装着很认真的样子听着。徐宗辉见自己的下属都聚精会神的样子显得很是得意,他继续说道:“你们想呀,乡巴佬们在乡下闹的再凶,但他们种的蔬菜总得进到城里来卖吧?总得到城里来挑大粪做肥料吧……”
覃善同看着徐宗辉吃力的样子,自己听的也非常着急。他终于忍不住地说道:“局长,你就直接说吧,用什么办法去对付农会的人?我们会奋力去做的!”
马庆奎也说:“对!局长你说吧,我们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徐宗辉满脸胀的通红,他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我们把住住几个城门,收取他们的进城费……”
巫二凡这才知道徐宗辉的用意了,他是想变相榨取农民钱财来中饱自己的私囊。他转了转眼珠子说:“局长,你想的这个办法不错。不过这个收费的理由似乎太露骨了,应该换一个合理的收费理由才是。”
胥光涛说:“那你说,用什么理由?”
巫二凡想了想说:“我看就用收取保护费、摊位费的理由来收费怎么样?”
徐宗辉一听正中下怀,他高兴地说:“好,就用这个理由吧!”
覃善同和马庆奎知道这是个很有“捞头”的差使,便同声问道:“局长,我们做些什么呀?”
胥光涛说:“你们就带着人去守、守住四个城门,负责收费吧。”
“是!”二人齐声答道。
巫二凡也问道:“局长,我作些什么呢?”
徐宗辉早有安排地说:“你负责每天把四个城门的钱集中,然后交到我这里来……”
巫二凡说:“局长,我会一文不少的把钱交到你手里的。”
徐宗辉最后加重了语气说:“你们都要记住了,一定要秉公办事,切不可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