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蓝宽回到“鸡喇村”(1 / 1)

古城磨剑 武林萌主 17297 字 2014-12-20

(53)蓝宽回到“鸡喇村”

韦先勇不止一次地想找钟绮珍聊聊,他知道她对自己有爱慕之意。并希望自己首先向她表明态度,杨彩屏也多次讲过钟绮珍的这层意思。

在韦先勇的眼里钟绮珍虽是官宦家庭,但她并没有优越家庭条件的自豪表现,仍然以她质朴的性格与同学相处。在几次的学运中她也积极参与并和大家并肩战斗。在自己的父亲被免职之后她又陪同父亲回乡散心……

韦先勇认为,钟绮珍是一个政治上要求进步、作风正派的女青年,对父亲是极其孝敬。其自身条件也是很不错的。人长的端庄大方且智力聪慧,是值得去爱恋的一名女子。但韦先勇却警惕着自己不要去淌这道爱河,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早已进入了李春娇的心灵,决不能再去接受另外女子的爱情。当他知道钟绮珍的确喜欢上自己时,自己一时也不知作何解释。他很想把李春娇与自己的事情告诉钟绮珍以断其念想。

但韦先勇又一想,自己与李春娇又有什么事情呢?双方都没有明确爱恋的关系,如果这样说了这对李春娇也是不尊重的。他不想对李春娇有丝毫的不尊重。由于他对这件事情迟疑,事情就这样地被拖下来了。

现在钟绮珍已经完成了中学的学业,也许她即将进入社会,带着不解的心结去走进繁杂的人生。特别是最近他听说钟绮珍的情绪非常低沉,这是不是与自己的态度有关呢!

于是他决定找钟绮珍好好谈一谈,不管她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自己终究做过她的老师,找她谈谈思想也是应该的呀!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和陈志杰打过招呼后便向杨彩屏的家走去。

蓝弘、顾有福正在铺面上照顾着生意,顾有福看见韦先勇从街上走过来,他说:“阿弘,你表哥来了。”

韦先勇来到药房门口时,蓝弘说:“表哥,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正好来了。”

韦先勇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蓝弘说:“阿宽回到鸡喇家了,等一下我和彩屏回去看看他,想问问你去不去。”

韦先勇高兴地说:“阿宽回来啦,我当然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他还好吧……”

蓝弘说:“听说是昨晚回来的,我也没见着他呢。”

韦先勇说:“好呀,正好问问他前线的情况向柳州的父老报导呢。”

蓝弘说:“那好,表哥你先到客厅坐一下我马上进去。”

“好的,”韦先勇边走边问:“彩屏在家吗?”

蓝弘说:“她上午和几个同学出去了,这个时候也要回来了。我们说好下午回鸡喇村去的。”

韦先勇进到客厅刚坐下不久蓝弘就跟着进来了,他说:“怎么这么快就忙完了呀?”

蓝弘说:“没事,铺面上有福应付得过来的。”

韦先勇问:“什么时候去鸡喇呀?”

蓝弘说:“等一下彩屏回来就走。”

韦先勇说:“下午谁坐堂看诊呀?”

蓝弘笑着说:“当然是杨先生啦还能有谁呀!”

韦先勇一拍脑门也笑着说:“看我这记性,我还以为你已经独挑大梁了,杨先生专门去管理商会去了呢!”

蓝弘说:“我独挑大梁呀还欠火候呢,我们药房还真离不开彩屏她爸呢。”

“什么事离不开我爸呀?”说话中杨彩屏走了进来,她看见韦先勇也在厅里便说道:“表哥你也在呀!我刚才还去报馆找你来着。”

韦先勇说:“你去报馆找我啦!见着谁了?”

杨彩屏说:“上午我和黄祖英、凤楼、吕丽华去看了钟绮珍,回来后便去找你准备告诉你我们要回鸡喇的事。结果你不在我就回来了。”

韦先勇问:“你们去看钟绮珍了,她怎么啦?”

杨彩屏说:“没怎么,我们去给她送行了。”

韦先勇有些着急地问:“送行!她要去那里呀!什么时候走呀?”

杨彩屏说:“明天先去宜山看望她父亲,然后就准备去上海……”

韦先勇沉吟半晌说:“看来是没有机会跟她说了。”

杨彩屏开玩笑说:“表哥,你想跟绮珍说什么呀,是不是想跟她说你也爱她了呀?”

韦先勇尴尬地一笑说:“看你又拿我开玩笑了,我是想跟她解释一下……”接着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杨彩屏说:“表哥,你跟她解释不好,这会使她的自尊心遭到伤害的。一个姑娘家爱上一个人而遭到拒绝会十分不好受的。”

“那……”韦先勇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杨彩屏又说:“放心吧表哥,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韦先勇问:“你怎么处理呀?”

蓝弘说:“彩屏,昨天你不是接到刘春音的信了吗,快给表哥看看吧。”

韦先勇诧异地问:“信!什么信呀?”

杨彩屏说:“昨天接到了刘春音从广州的来信,有个好消息你可能会想不到的……”

韦先勇问:“什么好消息呀?”

杨彩屏说:“春音和家桃在广州街上意外碰到一个人,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吧?”

韦先勇问:“是谁呀?”

杨彩屏说:“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呀……”

韦先勇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什么?你说什么!”

杨彩屏放慢了语气说:“她的名字叫李春娇,你听清楚了吧?”

韦先勇激动得喃喃自语地说:“太巧了,真是太巧了。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杨彩屏拿出信来说:“表哥,信在这儿,你自己看吧。”

趁着韦先勇看信的时候蓝弘说:“彩屏,我去铺面招呼一下,一会儿再过来。”

杨彩屏说:“好,你去吧!”

韦先勇因为心里激动,拿信的双手有些微微地抖动。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每一个字,生怕有看漏的地方。

杨彩屏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韦先勇看信的表情并没有打扰他。

韦先勇看完信后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说:“总算是了却了心中的纠结,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哟。”

杨彩屏笑眯眯地问:“表哥,你高兴吧?没想到吧?”

韦先勇说:“当然了,纠结了八、九个月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了,特别是知道春娇山高水低去东兰找我,就差那么半天一天的时间硬是没有碰着。你不知道我有多懊悔哟。”

杨彩屏说:“这次真多亏了家桃这个鬼丫头了。”

韦先勇说:“是呀,没想到家桃问我要那张画是这个目的呀!更没想到真的还让她们给碰上了,真是太巧了。”

杨彩屏说:“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嘛,世上的某些事情就是巧得让人无法解释的。”

韦先勇把信装好递给杨彩屏问:“这信你一直带在身上呀?”

杨彩屏说:“是这样,信中春音不是要我去劝导一下绮珍吗。我想明天她就要离开柳州了,所以我就带着信去给她看了。”

韦先勇问:“她看完信没说什么吧?”

杨彩屏说:“当然说了,绮珍看完信后先是感到愕然,过了一会儿她述是微笑着说祝福你俩幸福呢。”

蓝弘这时走了进来问:“表哥,看完信了吧?我们走吧!”

韦先勇说:“好的,等一下我回去要两件换洗衣服……”

柳石公路已经开通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路上的交通运输主要还是马车或牛车。偶尔间公路上也有当时还是希罕之物的汽车在跑。但这汽车还只是柳庆督办署或是伍廷飏的公务车。

蓝弘、杨彩屏、韦先勇三人过了江后,他们很快来到鱼峰下,在东边的山脚搭乘柳州驶往鸡喇的马车。

三人乘坐的马车跑的正欢,一辆汽车从马车身边急驶而过。

杨彩屏说:“这车好像是柳庆公署的车……”

韦先勇说:“没错,是伍主任的车。我曾跟着乘坐这辆车到石龙、武宣去采访过。”

蓝弘好奇地问:“表哥,坐汽车是什么味道呀?”

韦先勇说:“当然是舒服快捷啦,窗口边的凉风嗖嗖而过很是爽快。从柳州到鸡喇转眼间就到了。”

蓝弘说:“什么时候我们能坐上汽车就好了。”

杨彩屏说:“快了,沽计下半年就能坐上。”

蓝弘说:“你知道呀?”

杨彩屏说:“怎么不知道呀,现在鱼峰山旁不正在建汽车站吗?都差不多要建好了呢。”

韦先勇也说:“是呀,伍廷飏主任要在柳州建立一个交通网和通讯网。几条通往三江、桂林、南宁的公路已经开工。还准备在柳州开办邮局通讯、开通电话电报业务呢。”

马车跑起来也很快的,没过多久便把他们送到了鸡喇村口。当三人快走到家门口时,只见一个军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杨彩屏一看惊喜地说:“看!那不是阿宽吗?”

韦先勇也高兴地说:“对,是他。”

蓝宽没有看见他们,而是直接向前方的村路走去。蓝弘忙喊道:“阿宽!你去里呀?”

听见喊声,蓝宽看见是表哥、彩屏、蓝弘三人,他连忙朝这边跑了过来。当他来到三人面前时突的一个立正,接着是一个军礼。他先是向韦先勇问好道:“表哥好!”接着又向蓝弘、杨彩屏问好:“阿哥、杨姐好!”

韦先勇连声称赞道:“好呀,到底是个革命军人了,动作和军礼都如此的标准呢!”

杨彩屏也称赞着说:“这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

听见二人的赞赏,蓝宽说:“表哥,你又没有当过兵怎么知道我的动作和军礼标准呀?”

韦先勇说:“你考我呀?我在黄埔军官学校看见过那里的学员出操训练都是这样的。你们的长官陈烈不就是军校的学生吗?”

蓝宽说:“对呀,我们旅长就是按照军校的标准来训练要求我们的,可严格了!”

蓝弘问:“阿宽,你准备去那里呀?我们是专门回来看你的哟。”

蓝宽说:“我去阿球家,给他父亲送封信去。”

蓝弘问:“阿球还好吧?”

蓝宽说:“还好,都当上副排长了。”

韦先勇笑着说:“嗬,你们出去了一转,都出息了哟。”

蓝弘说:“好的,你去吧。覃伯知道了阿球的消息还不知道怎样高兴呢!”

杨彩屏也说:“是呀,你快去快回,我们回家去等你。”

“是!”蓝宽又是一个军礼,然后向前快步走去。

看着离去的蓝宽韦先勇感触地说道:“部队还真能锻炼人,阿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人礼貌多了。”

蓝弘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三人刚走到门口,刚好碰见二凤挎着菜篮子走出门来。韦先勇问:“小姨,你要出门呀?”

二凤看见三人回来,脸上笑开了花似的说:“知道你们要回来,我去买些肉菜去……”

杨彩屏说:“姨,我陪你去吧。”

二凤说:“不用了,你们走累了回家去歇着吧。阿弘他爸也在家呢!”

晚饭的时候,围坐在饭桌旁的蓝老庚一家人显得是喜气盈盈的,蓝宽给大家倒满酒后也给自己倒了小半碗酒,他端起酒碗来刚要说话却被韦先勇制止问道:“呃蓝宽,你给大家都倒满了酒你自己怎么不倒满呀?”

蓝宽说:“习惯了,自从到了部队特别是做了陈旅长的卫士后,我就基本不吃酒了。”

韦先勇又问:“是在部队没有酒吃还是你们的陈长官根本就不准吃酒呀?”

蓝宽说:“两者都有吧……”

韦先勇说:“好的,你说吧。”

蓝宽举起酒碗接着说:“我这碗酒先敬爸妈,我去年不辞而别让二老担心了。我现在向爸妈赔不是了……”

蓝老庚和颜悦色地说:“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二凤高兴地直抹眼泪,她说:“快大半年了,我和你爸的心一直牵挂着,你终于回来了。也变得懂事多了……”

蓝宽动情地说:“爸妈,我祝你们长寿,这酒我先干了!你二老请随意吧。”

蓝老庚、二凤端起碗来喝酒,二凤刚喝了一口酒却被呛得咳了起来,蓝老庚关切地说:“你慢点嘛,小心别呛着呢。”

杨彩屏忙替二凤捶着背,她说:“是呢姨,你别急慢点……”

二凤喘息过后说:“没事,我喝口水就没事了。”

蓝弘忙起身倒了一杯水说:“妈,你喝口水缓一缓。”

二凤喝完水后笑着说:“光顾了高兴,不小心就被呛着了……”

蓝宽又往自己碗里倒上酒端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被韦先勇拦住了,他说:“阿宽,我们兄弟间就不要客气了。来!我们大家一起喝了这碗酒吧。”

蓝弘也说:“对对,我们就不要客套了。爸妈你们吃菜喝酒。”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起来,蓝宽关切地对杨彩屏说:“彩屏姐,你不胜酒力就多吃些菜吧。”

二凤也特别关怀地说:“对呀彩屏,你多吃些菜少喝点酒。”

杨彩屏笑着说:“放心吧,这么多好吃的菜我不会亏待我自己的喽。”

酒过几巡后大家又逐渐拉开话匣子来,蓝弘说:“阿宽,你还别说,你去年突然离家出走倒真的把我们都吓着了。都担心你年纪这么小从没有离开过家……”

蓝宽认真地说:“我年纪不小啦,在部队里像我这个年龄的当排长连长的不少呢,甚至还有当营长的!”

杨彩屏开玩笑地说:“像你这个陈团长的卫士算作什么样的官呀?”

蓝宽自豪地说:“如果是下连队呀至少可当个排长,甚至是个连副呢!”

二凤也高兴地说:“阿宽,你说的是真的呀?”

蓝宽说:“妈,我们在说笑呢!我们国民革命军北伐上前线是为了革命……”

二凤不解地问:“为了革命!谁叫‘革命’呀?”

蓝宽说:“妈,‘革命’就是要打倒军阀,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让我们中国强大起来的行动!”

韦先勇点着头说:“阿宽到底不同了,也懂得讲革命道理了。这大半年来你都经历过些什么经历呀?快给我们讲讲吧!”

杨彩屏也说:“当时听说你要去广州报考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怎么你又去了陈烈的部队呀?”

蓝宽见问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当时我和阿球一同到了柳州与当地的几个青年人汇合,准备一同下广东。结果其中有人说认识柳城大埔镇的陈烈,说陈列他曾经是黄埔学校的学生,我们想找到他并通过他的关系报考军校……”

杨彩屏性急地问:“后来呢?”

蓝宽接着说:“我们先是到了柳城大捕,找到陈烈的家人索要陈团长的准确地址……”

蓝弘问:“在大埔你们见着谁了?”

蓝宽说:“我们见到了陈烈的弟弟妹妹,这时我们才知道陈烈已经是国民革命军的代理团长了,他正驻军广东韶关大本营,正整装待发出师东征呢!”

韦先勇、蓝弘、杨彩屏听的非常专注,不约而同的都放下了筷子。二凤说:“阿勇、彩屏,你们都吃菜呀,干嘛都不动筷子了呀?阿弘,你带头吃菜呀!”

韦先勇说:“小姨你不用喊,我们吃着呢!”

蓝弘也说:“妈,都是自家人,不用喊的。阿宽讲的多精彩呀,我们边听边吃呢。”

二凤夹了一夹菜放在彩屏碗里说:“彩屏,别光听不吃。你吃菜呀!”

杨彩屏说:“姨,我吃着呢……”

韦先勇对蓝宽说:“阿宽你接着说呀!”

蓝宽说:“等我们风风火火赶到韶关时,那知北伐军已经开拔,陈烈也率团出发了。”

蓝弘焦急地说:“那你们怎么办呀?”

蓝宽说:“那有什么办法呀,只有继续往前追呗!”

杨彩屏说:“可以想象,你们有多累多艰辛呀!”

蓝宽说:“光累点还不要紧,要命的是我们身上带的钱都所剩无几了。”

杨彩屏说:“那怎么办呀?你们饿着肚子跑路呀?”

蓝宽说:“是呀,我们饥一顿饱一餐的星夜往前赶路,饿了摘一些田间的庄稼填填肚子,困了找一处干净的地方睡上一觉。一路上还有不少的百姓知道我们的情况后,有给我们送水送吃的……”

杨彩屏突然看见二凤在擦眼泪忙问道:“姨,你这是怎么啦!你哭了?”

二凤抹着眼泪说:“我听见阿宽受这么多的苦,我心里疼、难受……”

蓝宽淡然一笑说:“妈,儿子受这点苦算不了什么。你们没见着呀,沿途的民众那种拥戴欢迎北伐军的场面真叫人感动。我们就是有这种力量的支撑、义无反顾的往直前赶路,没有一个人动摇退缩的。”

韦先勇称赞地说:“真不简单,我听的都热血沸腾深受鼓舞呢,从阿宽身上我的确看到了当代青年的身上有一股革命精神和无穷的力量!北伐军的胜利是毋庸置疑的了。”

蓝宽开着玩笑说:“可这次我觉得最大的收获是我深刻地懂得了一个词汇……”

杨彩屏问:“什么词汇呀说说看!”

“这个词呀叫做‘饥不择食’呢。”阿宽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他接着说:“你们也许没有体会吧,肚子饥饿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好吃,而且是特别美味。”

几个年青人都被蓝宽的话逗笑了,杨彩屏说:“那你多吃些吧,今天这么多菜都是为你做的呢。姨,你说是吧?”

二凤心痛地说:“对,阿宽你多吃些吧。看,你瘦多了。”

蓝宽笑着说:“妈,我这是结实呢。”

蓝老庚不动声色地听着几个人的说话,看得出来他心里是高兴的。杨彩屏俏皮地说:“叔,你看阿宽现在多成器呀!你高兴吧?”

蓝老庚连声说:“高兴,当然高兴……”

蓝宽继续说:“就这样我们出韶关、进湖南、过洞庭、渡湘江、经修水,最终在江西马回岭追上了陈烈的部队。”

杨彩屏问:“你们见着陈烈了吗?”

蓝宽说:“见着了,陈团长见了我们的模样也是感叹不已。他见我们是从他家乡追赶过来的非常高兴,立刻收留了我们,把我们编排进了他的部队。”

蓝弘问:“你怎么就当了他的卫士呀?”

蓝宽说:“陈团长当然询问了解了我们的情况,过后就把我和阿球留在他身边当了卫士。”

杨彩屏问:“那覃国球怎么又当了副排长呀?”

蓝宽说:“后来阿球主动要求下班排当士兵,因为他作战勇敢,在进入江西攻打南昌的战斗中他们的排长阵亡了,阿球就被任命为副排长并代理排长的职务。”

韦先勇说:“这么说你们编入部队就参加作战了?”

蓝宽说:“是呀,我们打的第一仗就是勇克九江城……”

杨彩屏问:“阿宽,第一次打仗你害怕吧?”

蓝宽说:“刚开始是有些害怕,不过枪声一响我们也顾不上害怕了……”

韦先勇问:“这么说你参加打的第一仗是在江西的马回岭喽?”

蓝宽说:“是呀,从马回岭到九江还有一百多里路,我们经过午夜强行军后于拂晓前到达离九江还有五里地的黄土岭,因为九江是孙传芳的五省联合军总部所在地,这里有敌军一个旅的重兵把守……”

蓝弘听的非常专注,他急迫地问道:“结果呢?”

蓝宽说:“我们团和独立一师的友军部队,突然出现在敌军面前并向敌军阵地发起猛攻,打了个敌军措手不及。敌军顿时乱了阵脚跟着是全线崩溃,孙传芳逃到九江的军舰上企图挣扎反扑,结果也被我们打跑了!”

蓝弘听的是眉飞色舞连连说道:“过瘾、过瘾,真是太过瘾了……”

蓝宽继续说:“这一仗打的敌人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最可怜的还是那些拖儿带女的随军家属,她们哭爹叫娘的四处乱窜争相逃命。”

二凤连声说道:“罪过、罪过哟,男人打仗女人孩子也要跟着遭罪,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韦先勇说:“这一仗下来缴获肯定不小。”

蓝宽说:“那当然了,光敌人就俘虏了好几千人,武器弹药军需物资更是不计其数堆积如山。蒋总司令还在九江车站接见了我们连长以上的军官呢!”

蓝老庚脱口而出地问:“怎么!你见着蒋总司令了?”

蓝宽自豪地说:“见着啦,旁边还有好些个大官呢!”

杨彩屏好奇地问:“蒋总司令长的什么模样呀?”

蓝宽说:“样子很是英俊威武,我们中间有不少军官都落泪了呢!”

杨彩屏问:“你也落泪了吧?”

蓝宽说:“我倒没有,我站在我们团长身后光顾着看热闹了。”

蓝弘也问:“蒋总司令讲话了吧?”

蓝宽说:“讲是讲了,不过他的浙江口音我听的不太懂。好像说的是什么‘扬我军威’、‘英勇善战’、‘出奇制胜’的……”

韦先勇夸赞说:“阿宽大有长进呢,出去的时间不长进步真叫人佩服。”

“表哥夸我呢。”蓝宽腼腆地说:“不过我们在江西境内的战斗进行的还是非常激烈打的也很是艰苦。在攻打南昌时几易敌手,双方投入兵力数万之众。打的是天昏地暗……”

蓝宽的描述让二凤听的是心惊胆战,她惊恐地喊道:“哎呀!这几万人打仗要死伤多少人呀?太可怕了……”

蓝老庚也是听的脸色急剧变化着,拿着筷子的手也不时地在微微颤抖……

杨彩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好奇地又问:“阿宽,打仗的时候你心里真的不害怕吗?”

蓝宽说:“说真的,仗打起来后我倒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只是一心想着要消灭敌人……”

杨彩屏说:“看你说的那么轻松,我才不相信呢。打仗真的不可怕呀?”

蓝宽说:“彩屏姐,打仗真的是不可怕。你要是上了前线也会有这种感觉的。”

韦先勇说:“这么说你们的部队主要是在江西作战喽?”

蓝宽说:“是呀,我们主要是在江西作战。九江、南昌这两仗打下来后孙传芳在江西的精锐部队基本上被消灭了,我们进入福建后简直是势如破竹。敌人纷纷倒戈投降,现在已经进入江苏逼近了上海……”

大家讲的正起劲老覃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因为跑的急站着直喘气一时讲不出话来。蓝弘急忙拉过一张板凳对老覃头说:“覃叔你别急,先坐下歇口气再慢慢说。”

蓝老庚也说:“老覃头别急别急,先坐下来歇口气一块喝碗酒。”

“不不……”老覃头气喘的直摆手,他看着蓝宽好不容易喘息过来,他问道:“阿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阿球怎么没有回来呀?”

蓝宽说:“我今天上午回来的,我刚才送了封给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老覃头说完又问道:“阿球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呀?”

蓝宽说:“我是陪我们团长回来办公事顺便看病的,阿球还在上海那边前线呢!”

老覃头又问:“阿球现在好吧?”

蓝宽说:“覃叔你放心吧,他好着呢,都当上了排长了。我们离开南京的时候,阿球正跟随部队向上海开进。正准备接管上海呢。”

老覃头喃喃地说:“阿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二凤说:“老覃头,坐过来吃碗酒嘛。”

老覃头站了起告辞说:“不用了,知道阿球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看着老覃头离去的背影,蓝老庚的心里涌现出一种怜悯与悲凉,他略感同情地说:“老覃头这一辈子也太不容易了,不到五十岁的人背也驼了头发也全白了。”

二凤也说:“是呀,他家老婆子也瘫在床上快十年了。唯一的一个儿子又坚持上了前线,他很可怜的。”

蓝老庚说:“这次阿宽虽然带给他儿子的消息但是没有见着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你们看他离开的模样就知道了。”

蓝宽说:“我刚才送信到他们家,只有老覃妈睡在床上。我也不敢多说,放下信后我就离开了。”

蓝弘岔开话题问蓝宽道:“你们团长得的什么病呀要跑回来治?”

蓝宽说:“老毛病了是牙病!”

杨彩屏说:“牙病在江苏那边看不行呀?还要千里迢迢地跑回来看,多费事呀!”

蓝宽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团长牙痛时的症状有多痛苦呀,具他说,整个头部痛得都是麻木的,没有知觉水米也不进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看的真叫人难受。”

蓝弘说:“那在南京看病不行呀?”

蓝宽说:“团长说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不方便……”

韦先勇说:“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你们团长牙疼的这么厉害还怎么带兵打仗哟!”

蓝宽说:“我们团长就是有一股子坚忍不拔的毅力,他不但能在病痛中能指挥打仗,而且总是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在进攻南京的战斗中,他手提轻机关枪亲自率领全团将士,汇同第六军猛攻南京雨花台并占领雨花台阵地,最终攻入南京城。占领南京城后我们奉命向上海开进……”

杨彩屏说:“现在北伐军可能已经开进上海吧?”

蓝宽说:“可能吧,我们离开部队时北伐军已经向上海开进。占领上海已经是早晚的事情。陈团长就是利用这个时机回来看牙病的。”

韦先勇听的非常兴奋,他高兴地说:“哎呀阿宽,你也好了不起呢。讲的非常精彩,我得好好写一篇报导在柳江日报上登载,也让柳州的民众高兴高兴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蓝老庚突然问道:“阿宽,这次回来不会急着马上走吧?”

阿宽说:“前方战事这么紧,陈团长的意思是看完病后立即返回前线。”

二凤也万分不舍地问:“你们大概呆上几天呀?”

蓝宽说:“大概也就二、三天的时间吧!”

二凤惊奇地说:“才两、三天呀!怎么不多住几天呀?”

陈烈此次返乡,他并非仅仅是医治牙病,而是借此探望弟妹及家人。因父母去世较早,他很早就担负起了抚养弟妹的重担,饱受了年青时的艰辛。自己当兵吃粮后仍惦挂着弟妹的生活。在参加北伐时就抱着誓为国家民族战斗到底的决心。

此次在攻克南京后因牙疾复发痛苦不堪,借此医治牙病之机返乡看望弟妹,也想好好休息几天。现在见家人都安好,他吃了几付中草药后,牙痛也减轻了不少。在安抚好弟妹亲眷后旋即返程归队。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归程途中突然惊闻蒋总司令下令清党,在部队和地方四处捕杀**人。自己也因在黄埔军校就读时参加了****领导的青年军人联合会,他也在被通缉追捕的名单之中。因此陈烈立即转头南下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