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鬼子来了(十七)(1 / 1)

1939浴火 六十五团 2922 字 2014-12-22

张宝经一看情势到了这个地步,骗是骗不了土匪了。心里懊悔不已:还不如多跑点路,这下完了,没办法去找八路不说,落到土匪手里,就东张寨和他们的恩怨,不定怎么处置自己呢,恐怕不死也得扒层皮。转念一想,眼下反正落到他们手里了,不能没出息、做孬种,丢了东张寨的威名,辱没了祖宗的脸面!死也得死得硬气,做个英雄好汉!心一横,仰头大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大号张宝经,你给俺记住了,小爷要是做了鬼,头一个就把你给撕吧撕吧咽喽!”

“呦呵!都属螃蟹的?一个比一个横!这俩小王八羔子还都是绿林好汉的坯子,张宝贵、张宝经——嗯!张恩庆是你们啥人呀?”疤瘌头嘟囔着两个人的名字,突然又想起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张恩庆来,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那是家父!哼哼!俺们就是我爹派到南家洼子办事的,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们抓了俺俩,坏了他的大事,必定带人来扫了这盖子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后悔都来不及!”张宝经心里想四周土匪都忌惮东张寨的爷们儿们,都忌惮自己的父亲,此时喊出来能唬就唬一把,权把死马当活马医。

没想到疤瘌头听了并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兴高采烈,歪着头看着张宝经呵呵的笑个不停:“果然老子英雄儿好汉,小王八羔儿一身王八盖子倒是硬气得很那,哈哈,俺说呢老子不能总是走背字吧,这才是一桩好买卖那!哈哈!弟兄们,拖着这俩小兔崽子回山找大当家的去!”说完,手一挥,带领众匪徒回山去找大当家刘秃子。

刘秃子躺在自己的老巢——一座经过土匪们改造的关帝庙后厢房的炕上,正裹在羊皮缝制的被窝里呼呼地打着如雷般的响鼾。

疤瘌头推开门就闯了进来,大声叫着:“大哥!大哥!好买卖来了!好买卖来了!”

刘秃子睡梦中被吓了一跳,一挺身跳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拽出盒子枪张着机头就对准了疤瘌头。

疤瘌头连蹦带跳的躲闪:“大哥!大哥!是俺!是俺呀!哎哟,俺的娘哎,你可吓死俺了!”

刘秃子看清是疤瘌头,又一头钻回被窝,躺在炕上破口大骂:“妈的XX,你个死疤瘌头,不要命了你!你爹尾巴让人割了?一大早就来搅老子的春梦!不想活了早言语一声儿,老子立马赏你一颗花生米……”

疤瘌头也不理会刘秃子的污言秽语,嘻嘻哈哈的走上前去打断刘秃子的谩骂:“大哥!你猜俺今儿一早去劫道抓住谁了?嘿嘿嘿,东张寨的快枪张宝贵,还有神枪手张恩庆的王八羔子,大哥……”

“唵?谁?张宝贵?张恩庆的儿子?”刘秃子一挺身又坐了起来,忙手忙脚的就开始穿衣服。

疤瘌头一边帮着刘秃子拿衣服,一边讲述今天早上的经过。

“嘿,你小子够能耐的呀!踩了****运了吧?嘿嘿嘿,咱们好几次去东张寨都吃了亏,好些弟兄都受了伤,这回这俩兔崽子终于落到咱们手里了。疤瘌头,去召集弟兄,我要当着众弟兄的面,废了这俩小子,******!好好出口胸中恶气!”刘秃子冷笑了几声,恶狠狠的给疤瘌头下达命令。

“大哥,大哥,别呀!咱别老是想着出气呀,这眼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可过年的东西还没着落呢,弟兄们早就眼巴巴的盼着有个大买卖儿,有酒有肉的痛痛快快过个年。这不,这大买卖不就摆在咱眼巴前儿吗?”

“嗯?你他娘的憋什么蔫儿屁呢?别卖关子了,有屁快放!”

“嘿嘿!大哥,这俩兔崽子就是俩肥肥的肉票呀!咱把他俩绑到东张寨寨门,叫出张恩庆,让他东张寨大大的出一回血,猪呀、羊呀、鸡鸭、鹅兔、粮食、好酒……咱还不是要啥有啥呀!有张恩庆的宝贝儿子,谅他东张寨不敢不给,嘿嘿嘿!咱拉回东西过年,又报了前几回的仇,这才是出了口恶气呢!您说呢,大哥!”疤瘌头把一路想出来的妙计一口气说出来,得意洋洋的望着刘秃子。

“嘿!你啥时候摇上鹅毛扇了,整个一个狗头军师呀!这主意出的好!老子只想报仇了,没来得及想到这等好事。他奶奶的,东张寨的爷们儿也算是一群英雄好汉,老子还是挺敬重他们的,那咱就不废了这俩兔崽子了,就当给张恩庆他们一个脸面。不过,他俩不能一起绑着回去,把那个张宝贵留在山上,防备着张恩庆他们耍什么坏心眼儿!等东西到手了,回山再把他放回去。哼哼!就这么办!先把他俩关到马厩里,老子还没吃饭呢,等到半晌儿午,天儿暖和了再招呼弟兄们下山!”

“大哥,姜是老的辣,还是您想得周到,嘿嘿,兄弟这就去安排!”疤瘌头得到刘秃子的夸奖,心里美滋滋儿的,恭维了刘秃子一句,抱拳转身出了后厢房。

张宝经和张宝贵早被捆的结结实实,被俩土匪推搡着就给扔进了关帝庙后面的马厩里。张宝经挣扎着坐起身来向后挪了挪,靠在一堵墙上,向四周张望。过了好大一会儿,两只眼睛才适应了马厩里的黑暗。一扭头,突然看见就在自己右侧不足三尺的墙角里还坐着一个人,黑暗里正闪着炯炯的目光在打量着他俩。

吓得张宝经一声惊呼:“宝贵哥!这里有人!还有一个人!”

张宝贵连忙连蹬腿儿带挪腚的靠过来,俩人一起警惕的注视着角落里的那双眼睛。

“哎!老乡,你们也是被土匪抓来的吧?别害怕,我不是土匪,我是好人,是昨天傍晚被这帮没人性的土匪抓上山的。”黑暗里传来一种少年特有的清亮而又稍显稚嫩的声音。张宝经听上去也就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悬着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说话的少年边说话,边向外挪了挪身子,也是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一直挪到张宝经、张宝贵的面前:“呵呵,老乡,你们别怕,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抓来的。你们是干什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