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良方子和加藤樱子半夜,才从宿州坐车回到淮北。二人围着居住区绕了一圈,用望远镜观察好久。除了弄明白,居住区里是按照公社制度分配食物,物资。其他就是一些寻常人生活的片段,几乎没有什么情报价值。
樱子问方子“大佐阁下,您有什么发现吗?”方子狡黠的,说道“没有发现就是最好的发现。”樱子不解的,说道“樱子愚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方子微笑一下,回道“那里三千多人口,**百房屋,吃喝用度都需要外界供给。那么,一定就有人在组织调度。”“是王有金吗?”樱子问道。
方子笑笑,摇摇头。说道“王有金是个老实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保护谁,所以他会把礼物送还给别人。”“那他真和这事无关吗?”樱子追问道。方子回道“关联是有的,但不是核心。”樱子忙问道“核心在哪?”
方子沉思一下,说道“偌大的居住区没有武装,风卷云和鸿钧老祖留下的武器在哪?居住区里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一个具备训练过的警觉。这就说明神秘的力量没有藏在居住区。”“那会在哪?”樱子好奇的,问道。方子凝神思索着,说道“在大山里,一个不被我们知道的地方。”
樱子刚要开口,美智子敲门了,说道“大佐阁下,休息了吗?”樱子打开门,把美智子请进来。美智子把刚接收到的电报,交给纪良方子。‘镇西警匪激战,黑虎山损失惨重,已救回。曹山搜寻无果,待命。二组发。’
纪良方子看后不安起来‘曹山被剿还可以接受,黑虎山又损失惨重。自己一组已经全部玉碎,三组又调来淮北,只有二组留守蚌埠。既然是救回,一定是现身了。如果这时三组再出事,自己精心布的局,就破了。’
美智子看着纪良方子,问道“需要回电吗?”纪良方子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起来。自言自语道“蔡五奇知道黑虎山的土匪听命于我,他为什么要剿?是上面的命令?”美智子接道“没听说,安徽省府给蚌埠下达命令,是不是蔡五奇在搞鬼?”
纪良方子摇摇头,说道“蔡家父子只对钱有兴趣,保存实力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去攻打黑虎山。何况山上也有五六百土匪,还有我们提供的武器,按理说,即便蔡五奇想打黑虎山,也没有这个实力。黑虎山又怎么会,损失惨重?”
纪良方子又拿起电报,渐渐明白了。说道“救回,从哪救回?他们下山干什么?”加藤樱子说道“一定是土匪们,老毛病又犯了。”纪良方子怒道“巴嘎,一群要钱不要命的蠢猪,这个时候添乱。告诉二组,制止土匪下山,看好他们。”
蔡五奇让警卫把车上的钱财装箱,抬回蔡府。
正厅里,蔡五奇打发走下人,和蔡少杰在箱子里翻腾,把金银首饰放一堆,金条银元放一堆,支票银票放一堆,父子俩忙的不亦乐乎。蔡少杰说道“看看人家土匪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再看你那些手下,就是无能,收俩费用都办不好。”
蔡五奇停下手,不安的说道“下午失主们就围了镇公所,一个不发还,会不会闹出事呀?”蔡少杰翻眼看着蔡五奇,说道“怎么越老越抽抽了,再来镇公所要东西,先骗进来,带着在牢里转一圈,拉回来再问想要啥?看还有几个敢要的。不怕闹,就怕不闹。闹了就说聚众扰乱社会治安,不提钱,只提罪。”
蔡五奇不放心的,问道“行吗?”蔡少杰鄙夷的,说道“信不信,只要你抓几个,关几个,然后就是把东西摆在镇公所门口,都没人敢来认领。”蔡五奇点点头,赞许的目光看着蔡少杰,说道“咱老蔡家是后继有人了,你咋那聪明呀。”蔡少杰昂了昂脖,说道“也就是碍着这身皮,不然费这事。土匪不是抢了还给一枪吗,咱们这客气多了。”
蔡五奇忽然想到王涛,问道“涛怎么样了?”蔡少杰噗嗤笑了,说道“这小子真他妈出息,医院说他晕血。接连两次惊吓,以后有可能会大小便失禁。”蔡五奇说道“这可咋弄?”蔡少杰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弄,兜里揣个尿垫子,不就结了。”
蔡少杰看着眼前的财物叹息起来,说道“你那些手下也真够笨的,怎么不等土匪再多抢两条街,着什么急?”蔡五奇摇摇头,说道“不错了,少说也十多万大头。当时我不在镇公所,听到动静才知道。亏了我赶去,不然徐伟和肖强就还给失主了。”
蔡少杰瞟了蔡五奇一眼,说道“以后少去点窑子,多干点正事。一下十几万,这买卖可比拉煤快多了。”蔡五奇一听拉煤,想起了纪良方子。说道“黑虎山可是日本人罩着的,不会惹麻烦吧?”蔡少杰无奈的撇撇嘴,说道“看你那点胆,是土匪先进了镇,她方子也没通知咱。你是警察局长,能不问吗。俺们丢了官,日本人找谁合作去。见到方子小姐你就先发火,问她为什么要害咱,她得给我们道歉。”蔡五奇笑眯的,说道“真那样就好。”
蔡少杰眼珠一转,说道“现在蚌埠格局变了,咱们也要变变。”蔡五奇没弄明白,问道“变啥?”蔡少杰解释道“现在镇东警力最强,曹山剿了以后,一时半会没什么治安威胁。镇西警力最弱,又和黑虎山结了梁子,要调换一下。徐伟不是爱闹腾吗,让他去镇西,把王涛调来镇东。”
蔡五奇想想,说道“涛,还能当中队长吗?”蔡少杰笑笑,说道“他原本就是一个摆设,现在更好了,走动要换尿垫子,也省的惹是生非。对了,让他去卖名额,想穿黑皮,一个人收十个大洋。”
蔡五奇问道“这两次死的人,怎么抚恤?”蔡少杰一撇嘴,说道“自负盈亏,没那本事做什么队长。”
除夕夜,此起彼伏的鞭炮烟花,把白雪包裹着的居住区,映衬的分外祥和美丽。丰衣足食的矿工和家属们,都在欢度佳节。
王有金带着淮北和临淮分别给九家失去亲人的家属,送去慰问金和礼品。
山神爷站在小院,伸手接着空中飘落的雪花,抬头看着南方的夜空,深邃的眼神可能只有王天才能读懂。王天没说话,站在山神爷背后,他不想打断山神爷的思念。
王宝在小院门口堆了个雪人,别出心裁的在雪人头上放个破草帽,到处去找树枝准备让雪人扛着,回来时见草帽没了。汤峥嵘悄悄从身后走来,手里拿着草帽,脚下的响动早被王宝听到,就在想伸手把草帽戴在王宝头上时。王宝扛着树枝,做着鬼脸猛一回头,一个吓人的叫着,一个被发现,意外的叫着。
汤四海和金刚,山娃回来了,见到王宝数落起来,“你这个组长咋当得,不和组员们吃年夜饭,也不安排值班放哨,天一擦黑就不见你人了。”王宝走到三人面前,小声说道“别嚷嚷,我在侦查山神爷给咱们准备,什么压岁的宝贝。”三人好奇的,问道“侦查出来了吗?”王宝神秘的点点头,说道“都在老爷子袋子里,一会肯定是摸奖,就看手气了。”
汤峥嵘好奇的,问道“有啥宝贝?”王宝得意的,说道“别看你家是大户,老爷子随手拿出一样,你也不认得。”汤峥嵘撇撇嘴,不相信。说道“我都不认得,你咋就知道是宝贝,你比我有见识?”王宝一时无话可说,嚷道“一会就知道了。”说完跑进院子。
山神爷见王宝和汤峥嵘,汤四海,金刚,山娃都回来了,说道“大过年的不去放炮仗,咋都回来了?”汤峥嵘偎着山神爷,说道“宝哥说您把压岁的宝贝放在袋子里,一会摸奖。”山神爷笑笑,说道“他告密,就让他最后摸。”王宝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都是宝贝,指不定最好的就在最后。”
众人来到堂屋,王宝把山神请到正位,王天带头跪下,给山神爷拜年。
山神爷从腰间拿出钱袋撑开袋口,说道“一人摸一个,丫头先来。”汤峥嵘伸手从钱袋里摸出一枚红宝石戒指,边瞅边站到一边。汤四海摸出一枚蓝宝石戒指,山娃摸出白宝石戒指,金刚摸出一枚蓝宝石戒指,王天摸出一枚黄宝石戒指,王宝摸出一枚红宝石戒指。
王宝拿着自己的戒指和汤峥嵘的戒指比对这,说道“咱俩的差不多呀,俺还比你多道边,你知道这是啥不?”汤峥嵘说道“是红宝石戒指,只是指环上刻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汤四海和金刚比对这,汤四海说道“不对,这不光是戒指,还应该是信物。我的和金刚的瞅着一样,但金刚的多道金边。”
山神爷看看王天,问道“知道有什么说道吗?”
王天看着自己手里的黄宝石戒指,说道“应该有八枚戒指,是正黄,正红,正蓝,正白,镶黄,镶红,镶蓝,镶白。是八旗信物,指环上刻得是满文,至于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山神爷点点头,说道“寓兵于民也是我看重的。只有草根才是英雄,他们不是为了杀戮和征伐,只为了生存和自由。这几个小玩意就是你们的礼物,戴着玩吧。”
王宝冲着汤峥嵘说道“有些人不是有见识吗,咋不说了。”汤峥嵘伸手拧着王宝的耳朵,说道“皮又痒了不是,大过年的本姑娘没想打你,还上杆子了。”王宝也由她,喊道“恼羞成怒了,杀人灭口了,气急败坏了,啊,疼了。”趁汤峥嵘不备挣脱开。
“老远就听你小子吵吵,没个正形。”王有金说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淮北,临淮。王天见大伯和两个哥来了,忙带着小兄弟们上前拜年,大家相互道过喜,纷纷落座。
王有金说道“自打前段死了个警察,政府又怂了,把人和路卡都撤走了。”山神爷笑笑,说道“有他们在也是添乱,除了吓唬老实人没啥用,枪一响比老百姓跑的可快多了。”王宝接道“可不是,上次土匪进矿,收税的几个黑狗子鞋都跑掉了,后来死活不来收税了,这下警察看样子也不会再来了。”
淮北笑着,说道“那正好,虽说警察不敢找我们要钱,听说前来做买卖的,没少被他们盘剥,大家伙敢怒不敢言,现在没有他们在面前晃悠,更自在些。”
王天没说话,琢磨着事。山神爷问王天“想啥那,都愣半天了?”王天说道“人也来了,路也探了,动静也出了。下步该冲山里来了,日本人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山神爷说道“老套路,打不过就谈,趁你不备就下黑手,就那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