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引子(3)(1 / 1)

死亡数列 辛欣 2913 字 2013-06-01

尽管何教授言语相当刺耳,甚至有点挑衅,但男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而是保持着一向的谦卑。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何教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一笑,向前走去。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何教授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早晚有一天会收拾你的!”

男生一下子愣住了:原来他是在故意刁难我!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无冤无仇啊!

男生两腿不安地扭动着。回忆并没有使他减轻痛苦,反而起了催促作用。

他不知道,危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喂!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你来回答刚才的问题。”

男生立刻感到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自己。他急忙抬头,正好与何教授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碰在一起。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刀锋的声音。

“我……”

“我什么我?回答问题!”

“我……我……”

“回答不上来?呵……”何教授笑了。

他将手术刀交给助手,走到男生跟前,背对着其他人,小声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闹肚子了,很难受是吧?”不等对方回答,他转过身大声宣布道:“这位同学回答不出我的问题,我罚他下课后留下来打扫卫生。我会亲自监督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男生的身子抖了抖。

何教授再次回过头,小声说:“不服气是吧?不服气可以打我骂我啊!看你这副德性,就知道是个孬种!你也配叫做男人?”

男生的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了。他哭了,哭得十分哀伤。那一刻,他真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男生没有打骂何教授,而是以一种最为独特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他猛地松开了肛门……

就此,他的记忆忽然中断了。

他记不起是如何善后,第二天又如何鼓起勇气来到医院。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想起那失落的片段。后来,他通过一本书,了解到人脑可以强迫性忘记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省得人一再被回忆折磨。

那本书的作者是弗洛伊德,书名是《精神分析法》。

书里说,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能。

2006年1月13日清晨,C市西郊某小区……俺们那嘎都是活雷锋,翠花,上酸菜——李文竹被一阵古怪的歌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闹钟振铃的声音。她睁开蒙胧的睡眼向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望去,立刻惊叫了起来:“哎呀,妈呀!都7点半了!”

她顾不得整理睡衣,立马滚下了床,火急火燎地冲出卧室。

“慌慌张张地干啥?还以为着火了呢!”说话的是李文竹的丈夫何青山。

“还能干啥,给儿子做饭呗!时间都不赶趟了,你咋不叫我一声呢!”李文竹停下来,埋怨道。

“别忙活了,早饭我已经给儿子准备好了,现在正吃着呢!”何青山说。

李文竹不再理会丈夫,直奔客厅。

看见儿子何小童正就着豆腐脑啃大饼油条,李文竹气就不打一处来。

“儿子,别吃了,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等妈给你煮鸡蛋去!”

说着,她跑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俩鸡蛋。

这时,儿子稚嫩的童音从饭厅里传过来:“妈!别整了,上学要迟到了!”

“儿子,要不,妈给你煮好了,带到学校去吃?”

“不行,抓到要罚款的!”

“那好吧。来,妈给你五十块钱,中午想吃啥就买啥,别委屈了自己。”

接过钱,儿子一溜烟儿地跑了。

“谢谢妈!爸爸妈妈,我走啦——”

李文竹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直到儿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以外,这才转过身。

“哎哟,妈呀!”又是一声尖叫。

——何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她的身后。

李文竹感到脊梁骨一阵阵发冷,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走路……咋没点动静呢?”

何青山古怪地笑了笑。

李文竹一下子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说:“不行啊,今天……我来事儿了。”

何青山向前走了一步,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别给我整事儿,不是上礼拜刚来过事儿吗?”

“哎……”

李文竹刚要辩解,何青山却不由分说,粗鲁地抱起她进了卧室,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到床上狂吻了起来——那动作与其说是吻,还不如用“啃”形容来得更确切。

他啃完脸,接着啃胸脯、肩膀、手臂,最后停在手上。李文竹的手非常绵软——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三分钟之后,何青山从李文竹身上沮丧地落马,衣服也没顾得穿,就一声不吭地进了卫生间。

此时的李文竹平躺在床上,两团好看的胸脯仍起伏不定。很显然,李文竹意犹未尽,但她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回想丈夫最近的表现,她不免心里嘀咕:青山体力不至于这么差,不是夜夜在外面当新郎,弄得体力透支,就是得了什么病……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她慢慢穿上了衣服。

现在是冬天,窗外堆着厚厚的积雪。虽然室内有暖气,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寒冷。

“哗——”厕所里传出冲水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何青山走进卧室。他脸色苍白,表情木讷,就这么光不出溜地爬上床,平躺下来,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穿上点衣服,屋里冷。”

“我不冷。”

“我想问你点事儿。”

“问吧。”

李文竹想了想,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何青山转过头看了李文竹一眼,然后又把脸转了回去:“没有的事儿!”

“那……是不是你得了什么病?”

“也许吧。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医院的股东们都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踢出去,我如履薄冰……你就别瞎寻思了。”

李文竹不再吱声了。她了解丈夫的脾气,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她起身走进卫生间,刚一关上门,就听到何青山的手机响了起来。

何青山“喂”了一下,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李文竹敏锐地感觉到事有蹊跷,机警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可是何青山接电话的声音实在太低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什么地方”、“我现在不方便”、“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她本能地感到,来电话的是个女人。

当李文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何青山刚穿好衣服准备外出。他看到李文竹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医院里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他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

李文竹迅速占领了有利地形——她用身体挡住门,冷冷地说:“你实话告诉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