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手一握住那块古铜色的指骨。就感觉那块骨头在我的手心里猛烈地震颤。并将一股股阴冷刺骨的寒气注入我的右臂。使我的右臂不可遏制地发生颤抖。
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其换到左手里。结果立即就消失了。我感到这实在是太好玩了。就用左手托着那块指骨走到黎叔儿跟前儿。刚张嘴说了句:“叔儿。这玩意儿是不是分公母啊。居然还懂得男左女右……哎呀我操。这是咋回事儿。叔儿。快点想办法啊。它他妈都进去了。”
也是赶巧。就在我托着那块指骨向黎叔儿走的时候。我虽然嘴上是和黎叔儿说话。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沈涵她们的哪个方向瞄。正好看见沈涵、胖子、老火她们几个也忙不迭地朝着我跑了过來。
我心里大乐。正琢磨着一会儿见到沈涵了。是不是可以假借劫后余生久别重逢來个我想死你们了的熊抱。如果形势允许。就顺手再來个湿吻啥的。不想这么一分心。等我回过神來一看手心里的那块指骨。却发现它竟然已经变成了类似冰块状的结晶体。并且正不痛不痒地慢慢渗入我的左手手心里。不禁大吃一惊。冲着一脸无动于衷的黎叔儿赶紧大叫求援。可黎叔儿却象沒事儿人似的。站那儿光看着我乐。就是不动地方。
这当儿。胖子、沈涵、老火他们已经跑到了我跟前。还沒等我实施我那龌龊的计划。死胖子就“哐仓”一家伙扑到了我身上。一下子把我抱了个满怀。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你大爷的。这些天不回來。我他妈还以为你去搞破鞋了呢。你大爷的。你大爷的……”
胖子使劲儿搂住我。就好像他要一撒手、我又会把自己整丢了似的。
我眼眶子也是一热。知道这次我是真把一向混不吝的死胖子给吓着了。心里面是悲喜交加。莫名地就想起了周华健那首朋友里面的歌词: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我和胖子。这辈子注定是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搅和在一起了。人生得此死党。还夫复何求。不过。很久很久以后。当死胖子买结婚用的新房的时候。尽管他死活非要我们两家买对门。但还是被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丫那呼噜一打起來。就他妈跟地铁打床下过似的。站走廊都听得清楚的。我住他对门。那我一年365个晚上就不用睡觉了。光淘气(东北地区。淘气特指嘿咻。呵呵)吧。可身子骨儿也受不了啊。
闲话又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那死胖子抱着我。就跟他妈熊瞎子抓痘楚子(东北地区对鼹鼠的俗称)似的。都快把我的胆汁儿勒出來了。我废了挺大劲儿才从胖子铁箍一样的胳膊里挣脱出來。是又气又乐:“你丫撞死我得了。你他妈见我是发自肺腑的高兴啊。还是恨我不死啊。我看你这架势咋他妈跟要灭口似的呢。操。诶。给我滚犊子啊。再近前一步别说我跟你翻脸。呵呵”
胖子对于自己的失态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旁边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瞅着呢。有损一向以雅克什第一纯爷们自居的汪一飞帅锅的形象。所以那肥厮在使劲儿挤咕了几下眼睛、掩饰一下自己的红眼圈后。就挺懂事儿地给始终沒说话的沈涵让出地方。自己则蔫不唧地退到黎叔儿身后装起了打黑芝麻糊的路人甲。
沈涵低着头走近我。我心里也是一酸。不知道这几天得把这个外表看着泼辣、实则却是心事很重的小可人担心成什么样了。正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沈涵贫几句。不想沈涵一仰脸。右脚使劲儿踢向我的小腿。嘴里还带着哭腔不停地说着:“你个废物。你个废物。你个废物……”
我被踢得直吸溜冷气儿。疼啊。那是真疼。谁说鬼魂不知道疼痛。妈了巴子的。纯属说话不负责任、出门忘吃药了。擦。
不过。看着哭得脸上青气郁结、真要滴出水來了的沈涵。我的心更疼。下意识地正想伸手去抱住沈涵娇小颤抖的身子。沈涵却一下子扑到我怀里。痛哭失声:“你去死吧你。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抱着痛哭失声的沈涵。虽然腿上还在隐隐作痛。但满脑子就一句话:痛。并快乐了。这种感觉。太你妹的爽了呵。
好容易才劝得沈涵止住悲声。我龇牙咧嘴地搂着沈涵刚想和黎叔儿、胖子沒话找话地扯几句。缓解一下这有点儿沉重的气氛。忽见至始至终都安静地站着的老火笑意吟吟地朝我抿嘴一笑。一伸手:“握个手吧。杨小凯。”
“诶。。”我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一脸惊诧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笑如樱花的老火。又看了看怀里的老火。然后表情僵硬地看向一脸惬意、就跟捧着爆米花看大片的黎叔儿和笑得跟棵烂菜花似的胖子。最后目光重又落回到老火脸上。舌头直打结地问道:“你、你啥时候这么正常了啊。妹子。不是。你们去完石坊了。”
后一句话。我是看着黎叔儿和胖子说的。难道在我被困在九宫点阵局里的时候。黎叔儿他们已经找到那个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石坊。并救出了老火和沈涵的魂魄。
“呵呵。这些事儿。一会儿再慢慢告诉你吧。不过。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醒來后能看到你们。我真的都要开心死了。当然。我还要为我以前的行为向你们道歉。你是最后一个。请原谅我的无知吧。好吗。”老火收起刚才不经意间流出的一丝顽皮的神情。面色忧郁地朝我伸出了纤纤玉手。
“嗨。你也是受害者嘛。啥原谅不原谅的。再说了。我要是真说不原谅你。某些人还不得见天堵我家门口骂大街啊。是吧。”我看着老火。呵呵笑道。
老火的眼神貌似不经意地往旁瞟了一下。俏脸飞上一抹红晕。
“我操。光顾着激动了。哎呀。完了完了。黎叔儿。你个老沒正事儿的。您可坑死我了。我去。”我看着居然也学会了眉目传情的老火。正感觉好笑。突然感到左臂一股寒气流过。这才想起刚才那进入到了我左手里的那块不化骨。不由一咧嘴。看着黎叔儿就埋怨上了。
“行了吧。瞅你那损色(sai,三声)。我还能害你啊。告诉你。那块不化骨不次于你体内现在的那块儿。平时让你们俩……躲啥呢。你也满算着。”黎叔儿正虎着脸训斥我。见胖子要溜边儿。一伸手把胖子也薅了回來。“我说哪儿了。对。平时让你们俩多看看书。你们俩可好。除了惹祸就是泡妞。当然。泡妞算正事儿。啊。你们必须加强学习。知道不。要不以后你们俩出去行走江湖。一说是我老黎的徒弟。这不砸我招牌吗。诶。”
“不是。叔儿。您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您到底想说啥啊。有个中心思想沒。要不您先捋捋。我们一边凉快一会儿去。呵呵”胖子天生嘴欠。不说话他都能憋出**肌瘤來。
“啪”。黎叔儿倒也顺手。一个大耳帖子跟了过去。随后接碴儿说道:“刚才那个老粽子体内的不化骨。乃是雪域活佛金藏措巴的佛骨。就是俗称的舍利子。那威力。是相当的大啊。不过。你恐怕得正经适应一阵子。才能随心所欲地驭使那块不化骨。别着急。慢慢练吧。啊。对了。一会儿想着把那根棺材钉捡回來。回头我还得还给人家呢。听见沒。”
黎叔儿一脸菊花残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冲黎叔儿一呲牙:“叔儿。这玩意威力大不大我不知道。可我现在。这两个膀子忽冷忽热、就他妈跟得了半身不遂似的。难受死了。对了。您有膏药沒。先给我整两贴应应急呗。”
“给你们俩脸了是吧。耍贱儿呢。撒愣地捡棺材钉去。操。”黎叔儿不想再和我、还有胖子纠缠。就赶紧支开我们俩。
我和胖子跑到那堆老海子尸身烧成的灰烬处。从余温尚热的灰堆里扒拉出那根通体发亮、上面还刻有龙纹的棺材钉。被烫得咝咝哈哈地将棺材钉拎了回來。交给黎叔儿。
黎叔儿接过棺材钉。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随即一摆手:“走吧。咱们回去见三娘子公主。顺便商量一下下步咋办。妈了个蛋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说着。黎叔儿率先走到一直在旁边旁观的那些娘子军跟前儿。朝一位约有四十几岁、风韵犹存、面如冷霜的女兵一施礼:“牌官大人。有劳了。咱们现在可否去晋见公主殿下啊。我有要事相禀。”
那女牌官手抚刀柄。倾身回以军礼。而后转身带领那些同样个个神情冰冷的娘子军们列着整齐的队伍朝西南方向走去。
黎叔儿盯着那女牌官裹着护腰软甲的腰身看了几眼。这才一咂嘴。转身朝我们一挥手。意思是跟上。
“不是。师兄。你们这是咋跟她们搭上线的啊。太牛逼了呃。”我知道眼前的这些娘子军应该就是我们刚进入麻姑乐沙漠的地下时。看到的那些据说是大唐帝国开国公主三娘子麾下的娘子军们。但我十分费解且急于想知道的是。黎叔儿、胖子他们是怎么和这些大娘们搞到一起了的。还有。老火怎么就一下子恢复正常了。难道。在此期间。他们还有比我更拽的奇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