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城城中心的圣庙里香烟缭绕,数百名僧侣分列在圣殿两侧低声地诵经,如织的香客虔诚祈祷,默默叩首。
太阳城可以没有国王,但是圣庙却必不可少。
斋戒日这天,陆军将军努斯带着数百人在前面开路,红衣圣女乘着轿子,身材壮硕的雷石紧跟在轿子旁边,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圣庙门口。
红衣圣女的轿子在圣庙门口停住,红衣圣女把努斯叫到轿子跟前下令说:“把圣庙里的香客们全部驱除!”
努斯应允下来,随着他一声令下,象郡兵纷纷闯入圣庙,红衣圣女的轿子也抬了进去。
象郡兵到了庙里,冲着里面来来往往的香客喊道:“诸位香客都听清楚了,圣女赛因斯有令,全部滚出圣庙。”
胆子小的香客闻听此言,吓得纷纷站起身来,争先恐后地躲到圣庙外面。
有些胆子大的则扯着嗓子抗议说:“今天是斋戒的日子,太阳城数百年的习俗,连国王都要到圣庙来祭拜,你们凭什么赶我们出去?”
躲在轿子里的红衣圣女听到这些话,冷冷地命令道:“努斯,把这些不听话的蠢货统统抓起来,关进地牢!”
努斯再次警告道:“识相些的赶紧滚出去。”
可是几个铁杆信徒不为所动,还站着圣殿外面犟着脖子吵吵。
努斯挥了挥手说:“来呀,把他们送到地牢。”
几十个严阵以待的象郡兵听到了命令,一拥而上,用绳索把他们绑了,然后推推搡搡地押送到地牢去了。
一时之间,圣庙里乱作一团,香客散尽,只剩下一地狼藉。
红衣圣女下了轿子,迈步走进了圣殿。
圣殿里诵经的小和尚们吓得蜷缩成一团,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响地躲在圣殿的角落里。
红衣圣女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问道:“谁是圣庙的主持?”
一个小和尚站了出来,低垂着脑袋,双手合十,镇定地说:“回禀圣女,圣庙主持永信法师去王宫给国王讲佛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号释度,我是永信法师的徒弟。”
“你们马上滚出去。”
“圣女,我师父快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我师父回来以后再说吧。”
红衣圣女轻蔑地扫了释度一眼,然后说:“你们这些臭和尚不务桑麻,不事耕种,整日念没用的经书,欺骗无知的男女,实在是可恶。”
正在这时候,圣庙的主持永信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了,进了圣殿,他走到红衣圣女跟前施礼说:“圣庙主持永信见过圣女!”
红衣圣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永信,我要拆掉这座破庙,和尚们都要还俗。”
“圣庙可拆不得,这里供奉着佛祖,佛祖乃是象郡人的庇佑者。”
红衣圣女走到他跟前,冷冷地说道:“永信,你记住,从今天起,只有我赛因斯才是象郡人唯一的庇佑者。”
“圣女,国王是不会答应你这么胡作非为的。”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赛因斯。”
红衣圣女说完以后,指了指圣殿,然后对那些扛着镐头的象郡兵下令说:“拆!”
永信怒不可遏,指着红衣圣女的鼻子骂道:“妖女,我绝不会让你胡作非为,今天我誓与圣殿共存亡。”
他一边说着,一边镇定自若地走到摆在圣庙中间的法座上盘腿坐定,双手合十,低声诵经。
“秃驴,你自己不想活,那就休怪别人了!想活命的滚出去,那些想见佛祖的跟这个秃驴一起等死吧。”
红衣圣女带着人走出圣殿,殿里的小和尚们哭喊着请永信出去躲避。释度跪倒在永信跟前说:“师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老人家还是先撤出去吧。”
“释度,我已决意去见佛祖,你们不要劝我了。”
无论释度等人如何苦苦相劝,无奈永信已决心以死相抗,誓死不出。
象郡兵搬着云梯上了圣殿的屋顶,红衣圣女再次下令:“拆!”
积在圣殿房梁上的尘土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圣殿里能清晰地听见屋顶上方传来的镐头砸房梁发出的“咚咚”声响。
“师父,出去吧,再不出去,就真没命了。”
法座之上的永信不为所动,微闭着双眼,喃喃诵经。
突然“轰隆”一声,圣庙房顶上的粗壮的大梁掉了下来,沉重的大梁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永信的脑袋上,脑浆迸裂,身体瘫软在法座之上,人很快就死掉了。
释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其他和尚喊道:“快点撤离圣庙。”
他转过身,迅速地朝着门外跑去,和尚们纷纷起身往外跑,没等到他们跑到门口,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一声巨响,顷刻之间,整个圣庙的房顶塌了下来。
释度怔怔地呆立在圣殿门口,眼睁睁地看见一群和尚全部惨死在里面。
红衣圣女冷漠地看了一眼,然后乘上轿子离开圣庙。
她一边上了轿子,一边对努斯说道:“你把所有的陆军集中到校军场,然后带着他们去王宫救我。”
努斯答应了一声,然后急冲冲地去校军场集中队伍。
“圣女,咱们去什么哪里?”一个男宠问道。
“去王宫,那里很快就有一场好戏上演。”红衣圣女淡然回答道。
红衣圣女的轿子慢慢地在王宫门口停住。
她若无其事地进了王宫,看见无为正怒气冲冲地坐在王座上,站在旁边的桑格多不停地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
“圣女,你为什么擅自拆掉圣庙?”无为怒斥道。
“陛下,我已经探明了,圣庙下面有一个储量巨大的铁矿。你要想成为五国霸主,离不开钢铁。”
“一百个五国霸主抵不过一座圣庙,圣女,你胆子太大了。”
无为摆了摆手,两个侍卫冲到红衣圣女跟前,准备把她拿下。
正在这时候,他们听见王宫外面乱作一团。
宫殿门口的侍卫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说:“陛下,宫门外聚集了数千名太阳城百姓,他们拎着棍棒,梭镖,石块,嚷嚷着要冲进王宫,杀掉陛下,烧死红衣圣女。”
“难道他们想要造反不成?”无为怒骂道。
站在一旁的桑格多说:“陛下,和他们谈判吧。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寻仇的是红衣圣女。”
“圣女,你咎由自取,休怪我无为了。”
红衣圣女不慌不忙地说:“陛下,你把我交个这些暴民,象郡兵会答应吗?”
正说着话的时候,王宫外面忽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呐喊声:“圣女万岁,保护圣女!”
很快,努斯带着十几个象郡兵气势汹汹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自闯进王宫。”国王无为怒骂道。
努斯没有搭理无为,他径直走到站在红衣圣女左右的两个侍卫前,手起刀落,砍掉了两个侍卫的脑袋。
他们躬身给红衣圣女行过礼,然后各拿刀剑,森然地站立在红衣圣女两旁。
两个侍卫横尸宫殿之上,国王无为吓得瑟瑟发抖。
红衣圣女冲着无为淡然一笑,然后说:“陛下,忘了告诉你这位是我新近任命的将军。”
“圣女,真是岂有此理!你眼里还有国王吗?”桑格多站起来说。
他对努斯等人说:“你们不得无礼,坐在王座上的才是象郡国的国王,你们岂能背叛国王,听命于这个异族女子?”
努斯说道:“大人,自从我宣布为国王效命以来,象郡兵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军纪严整赏罚分明,我乃是没有姓名的奴隶出身,做梦也想不到能一夜之间成为将军,我不知道该为谁而战,但我愿为公平而战。”
无为和桑格多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红叶圣女转头对努斯说:“其他人留下,你马上到宫门外面下令把那些聚集在王宫门口的暴民驱散,如果他们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努斯答应了一声,对跟进来的象郡兵说:“保护好圣女!”,然后看也不看王座上的无为一眼,径直走出了王宫。
红衣圣女对无为说:“陛下,围困王宫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让他们尝尝苦头,他们就自动散去了。”
象郡兵动了手,抓了为首的几个和尚和百姓,刚才还吵吵着要围攻王宫的百姓们很快便作鸟兽散了。
王宫门口的象郡兵举着刀枪,异口同声地高声喊道:“红衣圣女万岁,为红衣圣女而战!”
红衣圣女走到王座跟前,对无为说:“陛下,你听到外面那些象郡兵的喊声了吗?”
无为叹了口气说:“圣女,你……你想造反吗?”
红衣圣女嘲弄地看了一眼无为说:“陛下,我暂时对你的王位没有兴趣。”
“那你想怎么样?”
“你先安心地坐在你的王座之上当你的国王,但是事关变革的事情,你最好别乱说话,我要在太阳城成立议事会,以后万事决于公议,不能由你这个昏聩者说了算。”
努斯从外面回来说:“圣女,抓了十多个首犯,其他人都散了。”
红衣圣女点了点头,问无为说:“陛下,你看这十几个人应该如何处置?”
无为吓破了胆,他声音颤抖着说道:“一切听圣女决断。”
红衣圣女对努斯说:“以国王的名义下令,把这些暴徒以叛国罪为名砍头。”
十几个人在王宫前面的空地上被砍了头。
努斯回来复命,红衣圣女对他们说:“把王宫里的侍卫全部都撤换掉,新来的侍卫务必要保证国王的安全,如果有什么差错,我就砍掉他们的脑袋。”
无为瘫软在王座之上。
红衣圣女带着人往王宫门外走去,当他从桑格多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停下脚步,附到桑格多耳边,轻蔑地说:“大人,我说过,我赛因斯可以轻而易举地扫荡你们的传统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