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崛起74
死在哪里，骨灰就留在哪里。这是戎轩来后定下的军规。以前燎山军没有这样的军规，就连官军也没有。戎轩这样做就是想告诉所有将士，这是一支绝命军。
淅沥的雨一直在下。
枭宇炽空和戎轩站在城头，就站在雨中，他们看的是顶天山的深处，白痕的老巢。
枭宇炽空长叹一声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没雨的时候，我总想着下雨，现在有雨了，我却嫌多了。”
戎轩却说：“殿下，你说白痕什么时候会派兵打我们？”
枭宇炽空哪会知道，他苦笑着说：“至少会在我们离开怀天城后。”
“他一定会在我们最需要粮草的时候派兵！”
枭宇炽空想起了前几天戎轩说过的话，以粮诱兵。
正在这时，英飞跑过来，他高兴地说：“殿下，将军，我们发现风家军在山林里布置陷阱怎么做标志的规律了。”
戎轩却问：“英飞，你说白痕什么时候会派兵偷袭我们？”
英飞立刻说：“我们攻不下，将士疲惫，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时候。”
戎轩伸出手，雨点打在他的手头，他出神地看着说：“我们一直在等，风痕也一直在等，为什么我们都要等？”
虽然戎轩说得模糊，但是枭宇炽空和英飞明白他的意思。果然，戎轩阴冷地说：“燎山军本来就是擅长奇袭的军队，我却一直把它当官军用。英飞你能带多少人？”
英飞冷冷地说：“你是让我带兵偷袭风痕的本寨？”
“你敢吗？”
“敢！”
“你要多少人？”
英飞迟疑了一下说：“山林里到处都是陷阱和机关，如果我带太多人，这不利于行军。我们派人去侦探风家军，风痕一定也派了不少人来查探我们。带少了人没用，带太多人又不行。……”
戎轩笑着说：“不能这样打！”
“将军的意思是？”
“走险棋！”
“你要我带几万人一起进山？这不行……”
“当然不行！”戎轩抱着英飞的肩膀，指着黑夜中的山林说：“英飞兄弟，你说这山里能藏多少军队？”
英飞疑惑地说：“我不明白！”
戎轩叹了口气说：“我差点上了风痕的当。他边打边退，就是在一直消耗我们。等哪天我们打不动了，他一定会派兵全力围歼我们。顶天山的道路弯曲，又连天下雨，我们的粮道有很大的风险。我们越往里打，粮道越危险。怀天城没有半点粮食，这不是城，这是牢房！等我们打到内山，粮道再被切断，我们连跑都跑不出去。到时候，风痕不用打，他只要把我们围住十天，我们就全得死。”
听到戎轩这样说，枭宇炽空和英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戎轩用力按着英飞的肩膀说：“今天晚上你就走！一个人去！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偷袭风痕本寨的路！天下雨对我们不利，对风痕也不利！我料定风痕一定把大部分粮食都存在本寨！你不是烧过魁霸的粮仓吗？这一次，我要你再烧一次！我为你留了一批风家军的军服和腰牌，等你回来！”
英飞的脸惨白，不知道是被雨淋得还是吓的。他不是怕死，而是这件事风险太大！他看了看枭宇炽空说：“如果我没成功呢？”
戎轩笑着说：“你会成功！”
“如果没有呢？”这次英飞很坚持。
“我会退兵！让燎山军守在顶天山外。我和殿下先去把季东的军队剿灭。然后，再回头来把顶天山铲平。”
英飞竟然说：“到了那个时候，你能退得了兵吗？”
“能！”戎轩轻松地笑着说：“我会在怀天城休整几天，再去攻打留天谷的留天城。我会在那里和风痕演演戏。如果你没成功，我就撤兵。如果你没按规定的时间回来，我还是会撤兵。”
“到时候，风痕一定会派全军来追杀！”
“那样的话，我求之不得！我的军队完了，风痕的军队也会完蛋。我输得起，他输不起！大不了我和殿下再从头练兵。”
戎轩的这些话太冷血了！英飞点了点头说：“好一个冷血无情的大帅！”
戎轩却无所谓地说：“风痕看到的只是顶天山，可我要看整个源州！”
“好！”英飞转身就走，没走几步，他转身说：“将军，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戎轩竟然说：“我欠的人命多了，不差你这一条！”
枭宇炽空走到英飞面前说：“将军只是让你去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撤兵，你不要胡来！”
“明白！殿下，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英飞立刻走了。
枭宇炽空转过身，非常不高兴地说：“将军，你本来可以不这样做。现在我们撤兵，还可以按你说的平乱。”
戎轩笑着说：“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反对？”
就这一句话，枭宇炽空被问哑巴了。
戎轩轻轻拍了拍枭宇炽空的肩膀说：“殿下，我这是向你学的！”
“我不敢！”
“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撤兵吗？”戎轩的语气突然有些无力。
“不知道！我以为，以将军的作风，你一定会打到底。你不会甘心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输给风痕。”
“你说得没错！我本来是这种人。可是，现在我不是了。”戎轩看着枭宇炽空的眼睛说：“殿下，自从来源州我变了很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在来源州的路上，我差点病死。这一病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离开都城的时候，我认为我能干干净净做人，只想着把源州的叛乱平定。以前我是这种人，只能这样想。可到了源州，知道了殿下做的事，打了这两仗，我这才明白，没有殿下，我根本不可能能在源州平乱。我对付不了那些狗官，得不到军队和钱粮，不仅活不了，还会英名扫地。来了源州，跟了殿下，我再怎么也干净不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殿下的人，他们会想尽办法想我整死。以后，我再没有太平日子可过。除非……”
枭宇炽空接口说：“除非你把他们整死！这也是打仗！”
戎轩苦笑说：“差不多！殿下，帮你平定了源州的叛乱，我会辞官。”
“父王是英明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事！太累！”
枭宇炽空却从戎轩的眼中看到了不舍。像戎轩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虚度光阴，像臭虫一样过日子？他能明白戎轩的郁闷，因为他曾经实实在在地这样过了十年！但是他没点破。
有些事只能到明天再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再说，枭宇炽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第二天，雨还在下。
戎轩留下一部分军队把守怀天城，派人回山外的军营，让药风立刻运送一批粮草到怀天城。他和枭宇炽空继续领兵前往留天谷。
留天谷离怀天谷只有两天的路程，可是燎山军却走了十天。
留天城是顶天山的第二大城，它的规模和风家军本寨顶天城小不了多少。它建造在两座大山中间，居高临下，坚固无比。和留天城相比，怀天城简直就是一块豆腐。
看着远处的留天城，枭宇炽空脸色非常难看，可是戎轩的表情却很轻松。
“风痕，我早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不会动手。等我拿下了留天城，再进兵的时候，你就会出手断我的粮道，把我困死在顶天山。我不得不逼你动手！如果你真能沉得住气，我就撤兵，以后我们再一较高下！”
雨中的山林阴暗又潮湿。
他背靠着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秋缘，你该醒醒了！现在的源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源州！你已经赢不了枭宇炽空。不是说你这次一定打不过他和戎轩，而是你斗不过整个源州。就算你这次打败了他们，枭宇炽空会用整个源州来打你。你终究还是会败。除非你杀了枭宇炽空。但是我需要他，他活着就会祸害天极国。秋缘，这次我不会帮你也不会管你，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算你会杀了枭宇炽空。太史幽恒已经背叛我，这早在我预料之中，既然他想走，我不为难他，像他这种废物一定会死在自己手里。这次你败了，对你对我都只会是好事！你需要有人打败你，让你更厉害。可惜，你的眼光还是差了一些。如果你有这个谋略，你应该把我给你的这近二十万军队遣散，老老实实躲好。等哪一天时机成熟，再出山。可惜，你不会！因为你就是这种人！好好打吧！我在这里看着你成或败！”……
在留天城下休整了三天，戎轩这才下令攻城。
这次戎轩动用了所有巨型投石机。一颗颗大石头飞向留天城的城墙。与此同时，从留天城中飞出一颗颗大石头正好砸中燎山军的投石机军阵。只第一轮互攻后，燎山军就有六台投石机被砸毁。没过多久，剩下的投石机也被砸得稀烂。
风痕站在留天城城墙上，他冷笑着想：“戎轩，来打吧！你有投石机，我也有！我留到现在用，就是给你一点甜头。我要让你在留天城脱层皮！”
枭宇炽空气得脸发青，可是戎轩却很平静。他立刻下令收兵，修补投石机。
过了两天，英飞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