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怀揣着十多年的梦想,步入军营。那一刻,我不知期待了多久。坐上火车,我感觉在向它一步步迈近。
当我捧起第一本军事杂志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与这两个字——军人,结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如今的我虽已退役,但我曾经是最好的兵。或许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是我的父亲。
父亲长久以来的梦想,就是披上军装,扛起钢枪。父亲年轻时多次报名参军,各项指标都是最优秀的。可是奶奶一次又一次的反对,最终他只能断了这个念想。于是,他的信仰,只能深深埋在心底。直到我的出现。
或许上苍冥冥之中开了个玩笑,母亲怀我的时候,一个郎中告诉父亲是个女孩,父亲有点沮丧,但还是把我生下来了。直到我出生的那天,父亲见到我的时候,颓废与疲惫的眼神中透出了欣喜的光。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喜极而泣,蹲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一个男孩的出生,终于可以接过他心里的那杆钢枪。
父亲给我取名郑锋,一把利剑。我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像骑在父亲肩头上类似暖人的画面。在我年幼的时候,父母忙于生计,我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当我第一眼看到茶几上静静躺着的军事杂志的时候,就鬼使神差地捧了起来。父亲回到家,看见五岁的儿子竟然会专注于一本军事杂志,他欣喜若狂。父亲将他所有的军事书籍都拿出来给我看。不到十岁的年纪里,我就了解了什么是洲际导弹,什么是主战坦克,什么是歼击机。
说的矫情点,仿佛是天生的使命感,让我拥有了对部队的向往。却不仅仅是父亲的原因。
十三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开始了如狼似虎的青春。那年,我只身一人去了外地。路过一处红墙大院,听到里面传来统一嘹亮的“一、二、三、四”,顿时感觉满腔热血沸腾了。在大门外站了不知道多久,把“听党指挥,服务人民”八个大字深深地烙在了心上。那次偶然的际遇,更增加了我对军队的向往。
高中,军训。38℃的高温,一群汗流浃背的学生,一个面无表情的教官。站军姿,汗水浸湿头发,流过脸颊,顺着下巴,流到地上。有人伸手去擦,“啪!”,挨打了。有人偷笑,“啪!”,挨打了。我突然爱上了这种感觉。
我不仅仅想当一个兵,我想当最好的兵。我想考军校。三年的夜以继日,三年的体能训练,三年之后的考场上,一切尘埃落定。我没能考上军校。我毅然放弃了一本大学,直接参军。
报名那天,有人问我,为什么想当兵?我说,不知道。那人笑了:不知道那还来当兵干嘛。我说,我除了当兵,什么都不想做。他愣了一下,把报名表递给了我。填好后交给他,我正要转身离开,他低声说了句,又一个傻兵。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