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刻是沿着前一天走过的路线前进的。走过一楼来到二楼时,这一回没有陷入到无尽的走廊,而来到三楼时也没有看到昨天出现的人影。继续前进来到旧校舍的最高一层,这里是他昨天没有去调查过的地方。
一眼看过去和之前几层没有太大的区别,教室里也是那种积满灰尘长时间无人使用的样子。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似乎他之前的判断出错了。
“这是?”
在四楼绕了一圈之后,确定没有线索的零刻站在了走廊的尽头处。由于是最高一层,所以这里没有了向上的楼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架在墙边的梯子。
沿着梯子向上看去,在天花板上有一个正方形的开口。从旧校舍的格局来看,屋顶的天台是不对外开放的,那么出现在这里的梯子和开口就应该是通向天台的路了。
一般情况下天花板上的开口是不会打开的,梯子更不会一直摆放在这里,但此时两个平时不会发生的事情都出现了。
事出反常,那就有探索一下的价值。
打定了主意,零刻攀上梯子。不知这个梯子放在这里有多久了,踏上去的每一步都感觉要散架了一般。战战兢兢地抵达顶端,总归是没有出现意外。
此时零刻也顾不上四周全是灰尘,从天花板的开口爬上了天台。
阳光直接从天顶洒下,均匀的覆盖在空荡荡的天台上。
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开阔了起来,本来有着周围的山体和新教学楼的阻挡这里的视野并不算是很好,但空荡荡的天台却莫名的散发着宽敞的感觉。
天台的面积很大,不过没有遮挡的物体存在,可以一直望到尽头。
就在天台的尽头,零刻看到了他所一直期待的变化。
那里站着一个人。
她身着花祭学园的女式校服,有着一头长长的棕色头发,娇小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学生。
零刻不会认错这个身影,这个出现的天台的少女正是他的妹妹诺伊。
这是完全超出零刻预料的事情,按照他的设想看到昨天遇到的那两个人才是最有可能的,而且整个校园都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诺伊会在这里。
零刻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因为他发现此时的诺伊看起来很不正常。
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身材相貌都与平时没有区别,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就像诺伊不是诺伊一样。
诺伊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就在零刻想着是不是要去打招呼的时候,诺伊看了过来。绿色的眼眸中散发无机质的光芒,她虽然在看着自己,但是其眼中却什么也没有。
零刻的脑海中一瞬间就想到附身,此时的诺伊睁着眼能行动,但那绝不是出于自己的意识。
零刻的全身的紧绷了起来,如果刚才的想法没有错的话,对方利用诺伊的身体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诺伊与刻对视了数秒,接着却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诺伊!”
零刻跑了过去,他现在已经顾不了诺伊之前发生的异常感觉了。
跪到诺伊的身边检查脉搏、呼吸等身体情况,看起来诺伊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零刻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诺伊仅仅是身体上没有损伤,在神秘的事件中直指人内心精神上的攻击从来都不少,而且诺伊是不是真的已经从刚才的异常状态脱离出来也不能确定。
不过零刻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将诺伊抱起来,零刻感觉意外的轻,看来从小学以后,自己这个妹妹就没有成长了。
零刻背着诺伊,想要先离开这里,在诺伊苏醒之前,他不打算有进一步的行动。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听到了意外的声音。
并不是由一个人发出的声音,而是由很多的人凝聚在一起,混合着自然的环境弥漫在空间中的声音,紧接着校园的喧嚣声传入了他的耳中。突然从极静的环境来到喧闹的环境,零刻感觉自己一阵恍惚,但此时他确定无疑的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
回到正常的世界以后,零刻背着昏睡中的诺伊来到了保健室。
在确定了动画中常年没有人的保健室里,老师很负责任的在这里后,零刻便拜托她去通知自己姐姐,然后他就留了下来守在了诺伊的旁边。
诺伊如今的情况还不明朗,即使已经脱离了那片异常的空间也不代表她就没有危险。零刻留在这里虽然不能做什么,但哪怕仅仅是陪在其身旁,或许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就会起到作用。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传闻中的神秘事件必然是与他有所关联,否则诺伊出现在那里就很奇怪了。也许他就是神秘现象的下一个目标,对方可能是有什么信息传达给他,可能是有什么需要他去做的事,更有可能是要在达成某种条件后杀死他。
零刻的心中一片平静,即使是知道神秘现象可能会对他不利,而自己也没有力量反抗,他的心中依然是一片平静。
无论对方是什么神秘现象也好,幽灵也罢,他就等在这里。你可以杀死他,夺走他的灵魂,但绝对不会让他恐惧。
因为他是零刻,他是——
“零刻!”
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拉开床的围帘,正看到零语从门口走进来。
“我听保健老师说诺伊晕倒了,她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不用担心。”
看着零语脸上焦急的神情,零刻决定还是不要将他们遇到的神秘事件说出来。零语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告诉她也是徒增担心罢了。不过或许应该考虑一下是否要在最近的时间远离学校,神秘事件的具体情况不明,但作用范围很可能仅仅是在学校范围内,那么远离这里就是一个好方法。
“零刻有事情瞒着姐姐吧?”
零刻自信从自己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任何破绽的,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瞒过零语。
“嗯。我在思考告诉你好不好。”
“诺伊会昏倒也是与这有关?”
“有关系。”
被零语看破,零刻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零语凝视了零刻半响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唉!你如果不想说我就不问你了,不过遇到难处一定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哦。”
“嗯。”
“还有不可以再让诺伊受伤了哦,要保护好诺伊。”
“那当然。”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诺伊,她依然在安睡中。
“现在要不要把诺伊送到医院啊?”
“嗯……不需要。”
零刻想了想,还是觉得即使去了医院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这里就交给我吧,姐姐你就回去吧。”
“还是让我留下来吧?”
“不用。”
面对零刻坚决的态度,零语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又在保健室里逗留一会儿,确定了诺伊的身体没有大碍,又反复叮嘱零刻不要做危险的事后,零语离开了。
保健室又一次变得安静了下来,与之前空无一人的寂静不同,现实的令人心情缓和的宁静。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打破了。
从床上传来了一阵阵宛如磨牙一般的声音,这是诺伊即将醒来的征兆。
“嗯~~~我吃不下了。”
“喂喂!这是多烂俗的桥段啊!”
看着迷迷糊糊不知做着什么美梦的诺伊,零刻觉得自己之前都是白担心了。
“唔嗯!为什么哥哥会在这里?我还是在床上?”
缓缓地睁开眼睛诺伊似乎终于醒了。
“莫非是哥哥要把人家推倒!不可以啊,我们是兄妹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呢!”
否定,这孩子完全没有睡醒。
“啊,头好疼。”
“嗯?身体好重,而且也很不舒服。难道已经是事后了吗?没想到人家的第一次居然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诶呦!”
诺伊抱着被零刻敲了一记的脑袋。
“清醒了吗?”
“醒了。”
“唉!”
零刻这一声长叹真是有一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好好躺下,你刚刚昏倒了。”
“咦?”
“现在有什么感觉?”
“挺累的,而且全身酸软。你真没对人家做什么?”
“……”
看诺伊这么精神的样子,零刻估计是真没问题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零刻还是有一种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的感觉。
“虽然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但还是问问你吧。”
“什么嘛!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
“你还记得之前你做过的事情么?”
无视诺伊的抱怨,零刻问道。
“之前……”
诺伊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的回想。
“我记得自己之前在教室里和同学吃午饭,吃完后……”
有力晃了晃脑袋,但是——
“嗯,想不起来了。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果然如此嘛。”
诺伊没有自己之前行动的记忆这早就在零刻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没有丝毫的失望,不过另一边的诺伊似乎并不这样想。
“对不起。”
“干嘛和我道歉?”
“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如果我能想起来一定对你有帮助。”
听到诺伊这么说,零刻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手摸了摸诺伊的脑袋,诺伊像小动物发出了哼哼声。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这是零刻发自内心的愿望。